第 2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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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目啐一口,心有不甘地抬起手,想要占点小便宜。

    然而——

    “啊!!”

    一声惨叫响彻山谷,头目捂住脖子连连后退,倒在地上打起滚,“臭娘们,使阴招啊!”

    随之而来的,是灭顶的疼痛,很快闭了嘴。

    不知死活。

    秦妧握着那枚翡

    翠银戒,像是在握最后的救命稻草。她眼眸发红,思路却清晰,围堵之下,逃是逃不掉的,唯有利益交换。

    “你们想要的无非是财,我可以给你们十倍、百倍的银两,只要你们肯放过我和我的未婚夫君......”

    虽有些临危不乱的胆识,但吸入的迷烟已使眼皮不受控制地轻阖,她撑着红木框,继续谈着条件,可身体的极限摧毁了意识。

    重重倒在喜轿中时,她恍惚看见,一名山匪将裴灏扛上肩,丢下了山坡......

    **

    遏云鸟哢,本该怡然自得地赶路,可逐批清醒的仆人们却笑不出来。

    婚队的细软被洗劫一空,新郎官也失了影踪。

    仆人们互相搀扶着站起身,到处寻找裴灏的下落。

    秦妧被暮荷摇醒时,刚好听见一记求救的响箭炸开在天际。

    她拖着沉重的双腿,费力走到山坡前,指着幽幽谷底,颤声告诉人们,裴灏被山匪从这里抛了下去。

    百丈的山谷,摔下去必然粉身碎骨。

    谁会乐意做寡妇,以秦妧的立场,是不会说谎的。众人面色惨白,不知该如何是好。

    二房的管事婆子当即坐在地上呜呜大哭,“谋财害命的腌臜,谁借他们的胆子啊?我该如何向大夫人交代啊?!”

    暮荷也乱了主意,拉着秦妧的衣袂急急地问:“小姐,咱们要不先回扬州?”

    还未拜堂,说不定可以退掉亲事。作为陪嫁丫鬟,暮荷是来享清福的,可不愿成了寡妇的侍女,饱受是非摧残。

    退了亲事,自己也成了众人眼里的扫把星,会被冠以克夫之名,还不如静等裴灏的下落。秦妧逼退眼眶的酸涩,否决了暮荷的提议。此时,她既担心裴灏的安危,也疑惑山匪为何没有伤她。

    可诸多烦绪,都抵不过身体的疲累,她走回喜轿,坐了进去,闭眼吩咐道:“把人都派出去,不惜一切代价寻找二爷,不必顾虑我这边。”

    响箭已放出,裴衍定会派身边的人折返回来查看情况,她倒不担忧自身的处境。

    发觉新娘子是个临危不乱的,仆人们没再哭闹、内讧,合力寻找起裴灏的下落。

    不知过

    了多久,南面传来马蹄声,秦妧半睁美眸,知道是裴衍的人前来搭救了。

    然,出乎她意料的是,裴衍也身在其中。

    像是一下有了主心骨,仆人们跪地痛哭,诉说着遭遇。

    与他们的慌乱形成对比,折返而回的十六卫原地待命,像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驳船长工,方寸不乱。

    芳草施靡,湮没马蹄,裴衍乘着骏马越过众人,来到了喜轿前。

    他跨下马,没有立即询问弟弟的下落,而是脱掉氅衣,披在了秦妧肩头,“抱歉,我来晚了。”

    低沉的声音波澜不惊,却透着几分薄情。

    秦妧摇摇头,深知这个时候要表现出十二分的悲伤,才不至于在众人面前落下话柄。

    顾不得礼节,她抓住裴衍修长的手,红着眼睛哽咽:“世子,救救灏哥哥。”

    指尖冰凉的温度,通过肌肤传递给了裴衍,可裴衍像是不懂得怜香惜玉,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眸光清冷。

    不知哪里惹了他不快,秦妧低下头,攥紧衣裙上的膝襕图纹,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裴衍从她雪白的后颈上收回视线,转眸吩咐道:“承牧,遣一半侍卫随我下山寻人,其余侍卫护送秦娘子回府。”

    回府,回哪个府?

    二房的仆人们竖起耳朵。

    似猜出了众人心中的疑惑,裴衍给出了解答:“即刻回侯府,以裴氏嫡媳之礼待之。”

    闻言,秦妧抬起眼帘,有些不可置信。

    这话的意思是,在没有正式嫁入侯府的情况下,他也愿意承认她这个弟媳吗?

    二房管事婆子怯怯上前,为难地提醒道:“世子,秦娘子还未嫁进门,二爷就出了事,此乃凶兆,恐难以堵住二房下人们的口。”

    裴衍冷了语调:“你们二房的人,还能越过侯爷和夫人,掌控裴氏的族谱吗?”

    婆子噗通跪在地上,“老奴哪敢僭越主子的事,老奴只是在就事论事!即便二爷有个三长两短,以夫人的性子,也不会为二爷举办冥婚的。”

    听完管事婆子的话,秦妧闭了闭眼,与她料想的一样,这件事无论因何而起,最终都归咎到了她的身上。

    裴衍默了片刻,凝着秦妧那张惨白的小脸,道:“既如此,那便换种方式进府。侯府众人听令。”

    听出世子语气中的严肃,侯府之人纷纷跪地。

    裴衍扯下悬在腰间的福雁玉佩,塞进秦妧的掌心,“你们记着,这里没有二弟的未婚妻,只有安定侯府的准世子夫人,我裴衍未过门的妻子。敢妄议者,后果自负。”

    对上女子错愕的目光,他字正腔圆道:“祖传玉佩为聘,绝不食言。”

    众人皆惊。

    “世子三思!”

    裴衍捏住秦妧握佩的手,似暗示,也似谨告,用只有两人可闻的音量提醒道:“事已至此,这是最稳妥的办法。你可保住清誉,我安定侯府也可不辜负敬成王的托付,两全其美。”

    感受到那只大手用力地握着自己,秦妧心绪复杂。

    骑虎难下时,最明智的举措,就是将损失缩到最小。漂泊伶俜的日子太苦,她的确不愿再经历了。

    成为世子夫人,有利有弊,但至少,不会变成一枚弃子,消弭在一片谩笑中。

    权衡完得失,她吊着胆儿,回握住那只温热的大手,用自己都快要听不清的音量回道:“请世子......垂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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