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任官(1/2)
河内郡的郡守和郡尉都没有争议,范雎将和秦王提前商议好的名单在朝堂上念出来之后,大家就都一致通过了。
但大家也似乎认为,代表秦国去接手上党,是一件不用费多少力气就能得到的美差,而大家都想得到这个美差,所以自荐的、推荐的纷纷各显本领,誓要将这个美差拿下。
秦鱼也参加了这次朝议,他跟相邦范睢一左一右分列两侧站在最前列,秦鱼的身边是太子柱,身后是公子缯和公子池。
这两位公子都是悼太子的儿子,公子池是庶长,比身为嫡长的公子缯年纪要大上几岁。为悼太子守孝三年时间早就过了,两人也慢慢的开始出现在朝议上。
在秦国,要是想显贵在人前,只有走武功这条路。近几年秦国用兵频繁,立功的机会还是挺多的,这不,现在就有一个香喷喷的馅饼摆在了他们眼前。
公子缯和公子池都想得到这块馅饼,两人的支持者和之前收买的人手,都在鼓吹他们是有多么的适合去接手上党,但他们本人,却都一言不发,冷眼旁观。
秦鱼总觉着,他们劲头不是很足的样子。
转念又一想,劲头足又有什么用呢?顶多一个公子罢了,最不济像他一样,做个封君,难道他们还能竞争一下当下一任秦王吗?
毕竟,太子柱的儿子,有近三十个吧?听说去年冬天太子府上又有新生儿诞生,还是个儿子,秦鱼听说之后,还替自己、异人和图送了三份礼给太子柱,庆祝嬴姓宗室成员的队伍又壮大了一分呢。
有太子柱的这三个什的儿子在,悼太子的儿子们,十成十的已经被踢出继承名单之列了,除非,太子柱的儿子都死绝了。
但这是不可能。
嬴姓宗室不可能眼看着这样的惨事发生的。
最终公子池胜出了。
或许是因为朝议时间太长了,公子池等的不耐烦,最终站出来说了一句:"攻打韩国,吾曾向大王献计,论功论行,吾都当仁不让。"
有这么一句话,秦王便当朝拍板,让公子池代表秦国去上党与上党郡守做交割。
朝议散去之后,公子池拉住秦鱼的胳膊,将他从头到脚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个遍,那眼睛,就跟扫描仪
似的,全方位无死角的看个不停。
秦鱼被他盯的毛骨悚然:“看、看什么?”
公子池冷冷一笑,回道:“怎地,就许你在朝议上看我看个没完,就不许我看你了?!”这小人(小孩子),站在他的前面不说,还能跟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盯着他看个没完没了的,烦的他不行,
只好站出来自荐,结束朝议,将人选确定下来。
秦鱼:"……抱歉?"他就是觉着悼太子的儿子真质量挺高的,不免多看了两眼。
公子缯才能尚且看不出来,但公子缯长的好,虽然也是一张老嬴家的大方脸,但人家的大方脸,就长的有棱有角的,该扩的地方扩,该收的地方收,很是赏心悦目。
公子池长的差一些,但人家有头脑,善谋略,在攻打韩国的这几年,秦王除了向范睢问计,也没忽略宗室的意见,比如公子池,就是既有身份又有谋略的宗室,秦王也很看重他,也经常向他问计。
这两人,秦鱼都见过。因为每年的雍城宗祭,就是嬴姓宗室大团聚的时刻,不去参加宗祭的,除了躺塌上实在起不来的、被派外出的、被贬黜的等不可抗因素,就是离得远的小宗。他们没有资格参加,或者参加了,也站不到秦王面前。
所以,秦鱼虽然远在栎阳,并不经常到咸阳,但其实,嬴姓宗室他认识的真不少。交往却实在不多,几乎没有。
所以难得参加一次大朝会,又正好遇到两位公子斗法的秦鱼,不免多看了身边的两人几眼。咳咳,让人尴尬的是,他自以为做得隐秘,其实早就被人家发现了,还被“报复”回来了。秦鱼正尴尬着呢,一声轻笑从身后传来,秦鱼转头去看,是公子缯。
公子缯笑道:“安平君不过是没见过此等场面,觉着好奇罢了,大兄何必斤斤计较?”
公子池眼睛一眯,就要反唇相讥,秦鱼见势不妙,突然大喊一声:“孟史!孟史等一等我,我有要事要与孟史商谈!"
秦鱼见孟伯禾果然停住了脚步,便对两人抱歉笑笑:“对不住两位,在下还有要事,这就告辞了。"
说罢,只是微微颔首,就兔子似的蹿出去,走远了。这两人都是他的侄子辈,论爵位论军功论辈分,他都不需要跟他们客气。
公子缯见秦鱼避他们跟避瘟疫似的迫不及待的走远,脸色沉了下来,
觉着自己受到了冒犯。
公子池反倒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来:"公子鱼最讨厌黏黏糊糊迂回曲折不干脆的人,公子缯,你要是想跟他亲近,还是将你习惯的那套收起来吧,否则,我怕他以后,见你就绕道走,你的一片痴心,可就无人知晓了。"
公子缯恼怒:"大兄,弟弟不好了,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公子池不耐烦:“咱们现在都是一样的身份,一样的立场,收起你太子嫡子的傲慢吧,你看就是君父还在的时候,人家也同样没将你我放在眼中。"
君父还在的时候,大王将公子鱼带到雍城参加宗祭,那个时候,公子鱼看他们的眼神除了好奇,就是无视,反倒跟那时候还是个小透明的安国君不受宠的庶子玩的好。要说他刻意避着太子的儿子,那也没有,图同样挺受宠的,他跟图玩的也挺好。
可见,人家交朋友,看的是眼缘,不是看他们是什么样的身份和立场。
若是以前,公子池还觉着安平君是因为年纪小,可人家现在长大了,还是不喜欢跟他们交往,可见人家性情本来就是如此。
公子池抛下一脸不虞的公子缯走了,他得回家做接手上党的准备,没时间跟一个拧巴人废话。秦鱼找孟伯禾确实有事。
孟伯禾面上看着和几年前变化不大。
秦鱼走进了,孟伯禾恭敬潇洒的一礼:“见过安平君。不知安平君叫住老夫,是有何要事?”半点没有长辈给小辈行礼的别扭和不情愿。
孟伯禾放的很开,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秦鱼微微一笑,道:“叫住孟史,是因为孤想向孟史举荐一人,与孟史一同去河内郡,为王大王效命。"
就在刚才朝议上,相邦已经宣布,迁内史孟禾伯为河内郡郡守,主持河内郡一应军政事务。
让咸阳内史去河内郡做郡守,不是贬斥,相反,是信任和倚重,相信孟禾伯一定能将通往山东六国的要道经营的如铜墙铁壁一般坚固。
孟伯禾:“安平君说笑了,以安平君之贵,直接向大王举荐即可,如何向老夫举荐呢?”
秦鱼笑道:“些许小事,何必劳动大王,就是推举他到河内郡做个小官罢了。”
孟伯禾疑惑了,去他手下做个小官?一个小官值得你大王的宠臣安平君来特地拜托老夫?是你
大兄?还是你次兄?若是老大倒可以考虑,老二嘛,年纪太小了,做官说不过去……
孟伯禾:“不知安平君所说为何人?”
秦鱼:"是我栎阳东乡的乡啬夫,名叫汤榆,今年三十有六,学室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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