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5 章 回咸阳(2/2)
秦母无所谓道:“他要成家了,我自然要放他走。”
秦鱼了然:“那您现在又单着了?”
秦母:“......又找了一个,这是国丧,不好带着他,让他在栎阳看家了。”
秦鱼:“......那等有机会,我得见见。”
秦母反对道:“见什么?你要真见了他,我反倒要跟他分了。”
秦鱼明白秦母的顾虑,无非就是怕这小男友见他重视,助长了野心,徒生烦恼罢了。
秦母这个年纪,有钱有闲又有一个君侯儿子,她养男宠,而且专挑二十上下的小男人养,不过是排解寂寞,要说感情,恐怕真不多。
而且,据秦鱼所知,秦母做这事,是背着秦大母的,可能秦川和秦峦都不知道,主母白露或许会知道?
秦鱼能知道这事,是秦母故意让人透露给秦鱼的,秦鱼若是说不,秦母压根就不会继续。
但她能瞒全家这么久还不让人察觉,一来是秦母自己本身手段高超,产业巨多,偷偷安排一个小男友绰绰有余,二来,新鲜过后,其实她对此并不热衷。
她自己不热衷此事,要说能有什么影响家庭的感情,那真没有。
所以她并不想让这个“身边人”跟秦鱼接触。
秦鱼笑道:“行吧,只要您高兴就行。”
秦母又作势掐了他一下,质问道:“光说我,你自己呢?若不是你作怪,哄骗云姬,现在我孙子都能满地跑了。”
对他之前哄骗云姬的事,秦鱼只能呵呵笑着糊弄过去,那时候能跟现在比吗?
那时候,云姬才到他身边,身份也只是一个侍妾,两人年纪又小,怎么生孩子,难道要他的长子长女做庶子庶女不成?
多亏!
兄弟三个将秦母送回房,也没散了,而是去了秦鱼那里说话。
秦鱼脸色沉重的问道:“大兄,大母到底怎么了?”
秦峦也看着秦川,他也是收到子楚崩逝的消息后才从西域赶过来的,到家时间并不比秦鱼早几天,是以他并不清楚秦大母的身体状况。
秦川叹道:“原本大母和母亲都要瞒着你们的,大母是觉着没什么,母亲则是听大母的,但大母身体......我着实有些担心,觉着还是应该告诉你们。”
秦鱼脸色大变:“还不快说?!”
秦川没去看秦鱼,而是看着秦峦道:“去年,你被困大青山,大母收到消息病了一场,虽然后来病愈,但她年纪大了,伤到元气,两位扁鹊都说,难养回来了。”
秦峦神情剧震,脸上血色退尽,变的煞白,身体都微微颤抖了。
秦鱼握住他的手,担心唤道:“仲兄......”
秦峦用另一只手捂住脸,流泪道:“是我不孝......”
秦川拍了拍兄弟
的肩膀,叹道:“不是你的错,谁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呢?”
秦峦哽咽道:“我以为......我从未关心过大母,这是我的不孝。”
秦川叹息道:“大母虽然最疼鱼,但她心里,并不是不挂念你的,你在西域拼杀的那些年,大母有事没事的就烧香祭祀神灵,有一次晨起,非说她做了不好的梦,要去雍城祖庙去祭祀祖先,那次是我侍奉她去的,她跪在祖宗灵前,虔诚的祈福,烧给祖宗的祈福牍书上,写的是你的名字.......”
秦峦放声大哭:“大兄,你为何不告诉我?”
秦川翻白眼:“我写给你的家书,十封里你得有一半不回,我还以为你不在意呢。”
秦峦:“我......是我的错,我错了大兄。”
秦川扶住要给他叩首的秦峦,揽着他宽厚的肩膀感叹道:“你要是真的错了,你就赶快娶个妻子回家,再生几个孩子,你不知道大母多疼无厌犹女(侄女),她就怕你此生就这么一个孩子,养不活她。”这个年月,养大一个孩子是很艰难的,谁都不知道中途会发生什么意外,这个意外,并不分贫民与贵族。
秦峦拧眉:“大母和母亲都没跟我提过......”说着还瞥了秦鱼一眼,意思不言而喻,他是个不受重视宠爱的小可怜。
猛男扮委屈,让秦鱼一阵恶寒!
秦川失笑道:“你成年成年的不回家,回家了也只是请个安,问个好,就去忙自己的去了,就是大母和母亲想唠叨你,也得见的到你人呢?”
又给他出主意:“你要是像鱼一样,一见到大母和母亲就腻在身边撒娇聊天撵都撵不走,她们早就念的你耳朵起茧子了。”
秦峦回想一下方才秦鱼腻在秦大母怀里撒娇卖痴讨好逗人笑的场景,狠狠哆嗦了下,抖掉浑身的鸡皮疙瘩,拒绝道:“那算了吧,我从小就不会撒娇,现在学也学不来......”
三兄弟俱都不约而同笑了起来,论讨好长辈,兄弟三个都比不过秦鱼,因为秦鱼在秦大母和秦母面前一向是没脸没皮彩衣娱亲的,而他们自觉已经是个大男人了,做不到丢面子的事。
笑过之后,秦峦道:“西域那边也有许多珍惜药材,我这就写信回去,要人多搜集一些,说不定大母这里能用的上。”
秦川去看秦鱼,秦鱼叹道:“搜集一些也好,但人变老这件事乃是天地常理,谁都无法挽回,咱们作为子孙,尽力而为吧。”
秦川点头道:“你们两个在外闯荡,家里有我,你们放心。”
秦鱼拍拍大兄的肩膀,感叹道:“大兄,这些年,辛苦你了。”
秦川笑道:“要说辛苦,辛苦的是你们,这家里,有了你们才有了如今的荣耀,我是坐享其成的人,可一点都不辛苦。”
秦鱼不赞同道:“你怎么能说自己是坐享其成的人呢?若不是大兄坐镇家中,为长辈尽孝,抚育幼儿,打理家业,不让小人有机可乘,我与仲兄在外,可不能心无旁骛的拼前程。能让家族兴盛,大
兄居功至伟,是不是,仲兄?”
秦峦也赞同道:“不错,若不是大兄为我们兄弟稳定后方,家和万兴,我也不能放心的将无厌送回家中养育,大兄是咱们家中主心骨,有你在,我们就有家可回。”
秦川是真的被感动到了,这些年,他在栎阳虽然接替了秦鱼做着栎阳令,但背地里,说他命好靠兄弟的人不计其数,他都充耳不闻,但他们兄弟三个,他作为兄长最平庸也是真的,如今,两个弟弟都感谢他能在家中孝敬长辈,执掌家业,他怎么能不感动呢?
秦川笑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只要咱们兄弟三个心在一块儿,不管这世间有多少艰难,都困不住咱们。”
秦峦赞道:“说的好!可惜,不能饮酒,不然咱们今晚定要一醉方休!”
......
兄弟三个谈至深夜尽兴方散,秦鱼想了想,还是去到隔壁秦峦的院子里找他。
秦峦奇怪:“有什么话,方才忘了说吗?”
秦鱼四处看了看,虽然没人,但他还是趴在秦峦耳边问他:“云梦太后有孕的事你知道了吧?”
秦峦耳朵刷的一下就红了。
秦鱼见他如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原地转了两圈,问道:“你是怎么打算的?”
秦峦憋屈道:“那女人有主见的很,她就想要个孩子,偏子楚无能,不能给她,她没法子,就......大着胆子跟我试了一下,嘿嘿,就这么一次,就中了嘿嘿嘿嘿......”
秦鱼无语,你有个啥子好得意的?人压根都不是你的,孩子也不能算是你的。
秦鱼提醒他不要顾着傻乐:“还有呢?我不信你没有将来的打算。”
秦峦收起笑容,揉揉脸颊,叹息道:“还能怎么样呢?难道要她跟我去西域?西域那地方,一年当中倒有大半年刮风沙,她一国太后不做,跟我去那地方,她图啥啊?”
云梦太后是楚女,从小生长在南国,的确不会能适应西北的风沙。
秦鱼原本以为秦峦已经搞定了云梦太后,都已经打算好帮他们这对鸳鸯了,结果,人家孩子都有了,两人还属于半陌生状态。
连情人都算不上。
秦鱼最后也只能道:“你们......还是小心吧,尤其是你,你要是有什么打算,一定要先告诉我,不要让外人看了笑话。”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尤其是大王,如果在这孩子和大王之间选择的话,我会无条件选择大王,他是最无辜的。”
秦峦嗤笑道:“知道了,就你最宝贝他了行吧?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告诫我不要打他的主意。”
秦鱼挑眉:“除了我跟你说这话,谁还跟你说过?”
秦峦:“除了她还能有谁?床头还如胶似漆,床尾就踹我下塌,真正冷心冷情!”
秦鱼倒抽口气,秦峦说的居然是云梦太后!
如果云梦太后支持秦王政的话,秦鱼倒是对秦峦不太担心了,一厢情
愿的事,估计秦峦不会做的。
秦鱼道:“那是她看的明白,大王已经长大了,成亲、亲政指日可待,她就是想折腾也没得折腾。”
秦峦不满道:“是是是,你们都是忠臣良人,就我一个不安分的......”
秦鱼赔笑道:“那还不是仲兄太厉害了,要不云梦太后那样眼光高的人能跟你好?要不我怎么不去找别人说这话偏跟仲兄说呢?咱们都知道你是西域的王,有撼动国本之能......”
秦峦忙止住他:“可快打住吧,你再继续说下去,我都要卖身给你了。”
秦鱼得到了答案和承诺,这才放下心中一桩事,回了自己的院落。
卧房里,云姬已经等着他了。
秦鱼心下叹息,这事一件接一件的,总没个尽头的时候。
云姬帮秦鱼宽衣,问道:“良人可是累了?”
秦鱼捏捏眉头,道:“有点。”
云姬迟疑道:“那良人先休息吧?也不差这一会半会的。”
秦鱼坐在床榻上,将她揽在怀里,缓缓道:“早知道比晚知道要好,你说吧。”
云姬道:“蒙将军送公子缯他们去到瀛洲岛,在上面发现了金山,便在那里多待了些时日,不巧海上风暴乍起,行船危险,他们无法回来......之前你叫我回咸阳的时候,东夷君和春申君眉来眼去,打的火热,我担心楚国这边会趁蒙将军不在有何变故,便多待了些时日,原本想等蒙将军回来就好了,谁知道,海上风浪不断......”
瀛洲岛,就是后来的日/本岛,此时这岛上还只有三两个土著跟野人似的生活在岛上,跟座荒岛也无甚差别。
之所以取瀛洲岛这个名字,是因为流放在这个岛上的,正是先昭王第一个太子的嫡子公子缯,身份尊贵,岛的名字便带了“嬴”字,加之这岛四面环水,便有了“瀛”这个字。
瀛洲岛夏季有台风侵袭,岛上也有活火山时不时的喷发,引起气候变化,是以,若不是在上面发现了金山,蒙嫣和一定将公子缯他们这些流放者放下就走,绝对不会多待一日的。
趁着蒙嫣和不在,东夷君看准了时机,和一直就支持合纵攻秦的春申君黄歇联手,坑秦国一把,完全是有可能的。
不,应该十成十的事,说不定,现在吴越那个地方,就已经发生变故了。
云姬继续道:“黄歇对良人忌惮至深,我猜他或许会派刺客去刺杀良人,还请了我的小师兄去保护良人,还要我有先见之明,不然,良人恐会遭难......”
谁?
秦鱼惊讶问道:“吴燂是你的小师兄?是你拜托他去助我的?”
云姬笑道:“是啊,我在楚国遇到了师父,他将小师兄托付给我,我就请他来保护良人,他的功夫很不错吧?”
秦鱼赞叹道:“何止不错,简直是武林高手,可以去争天下第一了!”
云姬笑的花枝乱颤,道:“你们再见了面,你可别这样夸赞他,你不知道,他天分甚高,师父已经教不了他了,才将他托付给我,说是要让他知道天外有天的道理,否则迟早要吃大亏。你是天下闻名的安平侯,你若是说他天下第一,他怕是要将尾巴翘到天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