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1 章 寡夫门前是非多(2/2)
他被追上了,他被拖进无人的小巷,面朝湿冷坚硬的斑驳石墙,带着陌生雄性气息的棒球帽扣在他头上,有五根手指箍住他脖颈,体格上的悬殊令他动弹不了。
“啪”
他的黑框眼镜随意丢出去。
紧接着,他的公文包躺到脏兮兮的石板上面。
散发着汗味的西服外套掉在公文包上,被一只运动鞋碾压。
皱巴巴的领带塞在他嘴里,阻止他牙关合上。
大量的津液|濡||湿领带,他的下巴,脖子,锁骨胸口都是湿||淋||淋||的。
一如他颤抖不止,白得发||腻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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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扮演第一回合圆满落幕,陈子轻暂时满足了,他琢磨下回演个什么剧情。
陈子轻满首城的跑了几天,在一个犄角旮瘩的小书店淘到了几套珍品,他高高兴兴地带回家学习,看能不能有参考资料。
书房里不时有纸张翻阅声跟敲击键盘声交错。
陈子轻趴在地毯上看书,咬笔头画重点,他看得眼睛干涩,匍匐着朝书桌边爬行:“津川,你看这个可以不?”
梁津川在办公,粗略地扫了眼摊在他背上的书:“可以。”
陈子轻质疑:“你就只扫了眼。”
梁津川云淡风轻:“我的扫了眼,就是看了,并且是一字不漏的看了。”
陈子轻化身严厉的考官:“那你说个大概内容。”
梁津川全段落口述。
陈子轻目瞪口呆,他翻身靠在梁津川的假肢上面,来回蹭几下:“我的妈呀,我都不知道你有这个天赋,我的男朋友也太太太厉害了吧。”
梁津川闻言就没了办公的心思,他像昏君,随意收起文件放在一边,推开电脑和水杯,弯腰把蹭他假肢的人抱起来,放在腾出位置的书桌上面。
脑袋隔着家居服埋进软乎的肚子里。
吸猫似的。
陈子轻捧住他聪明的脑袋瓜子,亲一口:“你说可以,我就折上那一页了啊。”
“好。”梁津川没意见。
那次他推了应酬,陪嫂子玩角色扮演,新鲜的户外体验历历在目。
肾上腺素,感官,欲||望都攀上了一个全新的高峰。
但也就只能在冬天进行,有宽长的大衣遮挡。夏天他的嫂子很有可能会暴露。他可不想嫂子在他指|间|发||骚的样子被人看见。
梁津川既要考虑到安全性,又要防止嫂子脸上的春色落入别人眼里,他一心几用,睡个觉比
() 搞新项目累多倍,可是没办法,家里不够嫂子发挥了,偏要往外跑。
“你接着忙,我接着看我的书。”陈子轻要下来。
男人漂亮的手捉着他柔韧的腰,不准他那么做,他挣了挣,没挣开:“你不忙啦?”
“不急。”梁津川将一份文件打开,“看看。”
陈子轻挠挠脸,他接过文件。按理说他一个没上过学的人,根本看不懂这种涉及到专业性质的文件,但他漏洞百出,马甲稀烂,所以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梁津川握上嫂子垂在书桌边的小腿:“你很看好的交易网站‘宏瑞’想跟我们合作,后面对我们的上市是个助力。”
陈子轻“噢”了声:“那好啊,合作谈成了,对咱们的加成更大。”
他大学那会儿念的电子信息,也写过代码搞过开发,进过厂坐过办公室,但是隔了好久,不怎么记得了。
老了老了。
一个任务算一辈子,他都好几辈子了,能不老吗。
陈子轻能帮上梁津川,出谋划策谈不上,纯粹是占了先机。
聪明人多得很,往近点说,梁津川就是,他差在没有家世背景,他的宿主嫂子为他补上了那个缺口。
陈子轻这回也想过去每次一样,在纸上写自己的意见,引着梁津川走直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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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跟“宏瑞”的合作走上了日程,最快年底,最迟明年三四月份就能盖章。
一月份的时候,“宏瑞”邀请参加一场酒会。
陈子轻答应陪梁津川一起去,酒会前两天,他在家听天气预报,还是不下雪,等一场雪都等累了。
酒会前一天出太阳了,陈子轻在书房上网,右下角的嘀嘀嘀响个不停,偶尔夹杂个咳嗽声,也不知道陌生网友是怎么搜到他的。
“噔噔噔”
有好友上线了。
陈子轻的好友不超过两只手,他没看是哪个,只在自己的空间发狗屁不通的日志。
纯属是入乡随俗,到这个时代了,不跟上脚步就显得不入流。
好友栏里有个男孩头像的好友在一下一下跳动,和陈子轻的心跳同频,他点开聊天框。
【世界的一半:我挂着的,你可以找我聊。】
【世界的另一半:你上班跟我聊天,不合适吧。】
【世界的一半:那嫂子想和谁聊?还是加了什么聊天室?】
陈子轻抽抽嘴,梁津川整天的胡思乱想,他这毛病是改不了了。
过了会又有“噔噔噔”声,这回是也开了个公司搞装修的梁铮,上线就给他发一个问号,回回这样。
陈子轻没搭理。
梁铮就发来了个窗口振动。
【陈子轻:我在玩连连看,别烦我,自己一边玩去。】
【梁铮:玩屁,忙得跟屎一样,你明个晚上干什么?】
【陈子轻:在家啊。】
【梁铮:梁津川呢?】
【陈子轻:当然也是在家陪我啊。】
梁铮没声儿了。
陈子轻把窗口叉掉,一边和梁津川聊天,一边装扮空间。
到中午的时候,饭店送来饭菜,陈子轻吃饱喝足,闲来无事就给梁云打了个电话。
梁云大学毕业没进梁津川的公司,她自己找的工作,她妈气得病倒了,扬言要跟她断绝母女关系。
这事还是陈子轻回老家,给一婶做的思想工作。
梁云有主见,有计划,她不让堂哥为她的生活和工作费心思。
不像陈子轻这边,原主家里扒着他的小叔子,不是让帮忙介绍个单位,就是开店想借点钱。
那是借吗?就是给。
电话接通了,陈子轻的思绪也收了回来,他问梁云晚上下班有没有安排,没有就过来吃晚饭。
梁云那头是在外面,电流声有些嘈杂,她说:“我出差了。”
“又出差啊,”陈子轻惊讶,“怎么这么忙。”
梁云去买喝的:“这阵子忙完就轻松了。”
陈子轻不信,这阵子忙完还有下阵子:“你上次不是说换个公司吗?”
现在梁云工作的地方,是她实习期待的那个,至今都不涨工资,只涨劳力。
梁云含糊:“跳槽没那么容易,再说吧。”
陈子轻怀疑她是不好意思在公司学了东西走人,才一拖再拖。
院里的柿子树枝叶光秃,挂满了红柿子,陈子轻迎着阳光瞅了瞅,换了个话题:“你跟你对象怎么样?”
梁云轻飘飘:“分了。”
“噗”
陈子轻刚送到嘴里的一口水喷了出来:“上个月大家一块儿吃饭那回,你们不是还好好的吗?”
梁云直白道:“他出轨。”
“渣男!”陈子轻从坐垫上站起来,“那个人渣!”
他愤愤不平:“分了好,让你前对象滚得远远的,你们没再联系了吧?”
梁云稍作停顿,前对象对她纠缠不放,闹到她的单位了,明明是自己错在先,搞得像是她对不起他。
这是私事,也是烂事,说起来不但没完没了,而且全是垃圾废品毫无营养价值。
于是梁云扯谎:“没再联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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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会当晚,陈子轻跟梁津川抵达酒会现场,他没缩着拘谨着,放松自如地拿了一杯酒,眼神示意梁津川自己社交,不用顾虑他。
梁津川哪能不管不顾。
在商圈有个经典的老话,讲的是,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会有一个默默付出的女人。
梁津川的身后没有女人,身前有个嫂子。
嫂子是他的灯塔,是他的启明灯,指引着他往前走。
没有嫂子,他会迷路,会停下来,随便找个在一个地方把自己埋了。
梁津川将一杯红酒递给他的嫂子,低声道:“做做样子,做多抿几口,别全喝了。”
陈子轻嘀咕:“我酒量不错的。”
见梁津川眉头紧锁,陈子轻安抚道:“好好好,我听你的。”
梁津川眉间的皱痕这才有所减轻,他与人寒暄期间,第一步是介绍自己的嫂子。
陈子轻的脸上始终挂着一对儿酒窝,酒会上有几个之前捉鬼结识的大老板客户,他们想过来跟他打招呼,都被他偷偷制止了。
其中一个老板硬是凑过来,和蔼地问他有没有出山的打算,他表示没有,并说自己的眼睛不好使了,手也得了炎症,拿笔就抖,画不了符了。
实际上是小叔子不知道在哪看了什么书,还是做了什么噩梦,不让他再捉鬼,怕影响到他的寿命。
“真的很不好意思。”陈子轻惭愧。
老板信以为真,惋惜地摇摇头:“□□的一手本领,没人有运气继承了。”
“都是天意。”陈子轻故弄玄虚,他指着和人交谈的梁津川,小声说,“这是我小叔子。”
老板笑:“做互联网的,我知道,是个后起之秀,你待会和他说,有机会一起吃饭。”
“好的好的。”陈子轻客气地目送老板回到自己的圈子。
酒会很大,放眼望去都是权贵,地板光可鉴人,呼吸里充斥着金钱权利的味道,上流圈外围的人挤进来找上流圈里面的人谈生意,而上流圈中心的人俯瞰轻视。
各有各的位置,各有各的任务。
陈子轻适应这样的场合,他抿了点红酒。
【叮】
陈子轻吓一跳。
原来不是触发了从来没现过身的支线任务三,而是小助手发来通知,他申请这个世界感情线储存的通知下来了,会在他登出前一分钟,自动储存。
“谢谢。”陈子轻道了个谢,他以后都这样,进新任务就申请,离开前存上。
陈子轻看梁津川在商场上的卓越风华,心里头想着不相干的事,第四个标注任务他早就在家用角色扮演来过了,代表进度条的积分袋一个没见掉下来,说明没有用,演出来的情景不符合要求。
必须是真实的情况才行。
这个任务怕是要失败了,陈子轻不敢跟444说。
察觉两道实质化的视线投过来,陈子轻瞟了瞟,一道是很久没见只活在私家侦探镜头里的蒋桥,一道是被富家小少爷看上的梁铮。
蒋桥只看了眼就收回了目光,梁铮瞪他这个扯谎精,说好的在家,结果来这儿了。
陈子轻用眼角提醒梁铮照顾男伴,说不定爱情事业双丰收。
梁铮面部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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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上厕所的时候,发生了个变故。
当时厕所里没有其他人,一个服务生打扮的人进来时,陈子轻刚放完水。
那人是陈子轻的老乡,他不记得对方叫什么名字了,只记得是梁津川的某个堂哥,他们一桌吃过饭,年三十互相穿过门。
“南星,我看到津川上电视了,”堂哥说,“你们还
能来今晚这样的地方,你们现在过得真好。”
陈子轻捕捉到了这人眼里的羡慕嫉妒和算计,顿时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没什么事的话,下回再唠吧,津川还在外面等我。”
“谈不上是多大的事,我就有个故事想说给你听。”堂哥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陈子轻听得冷汗涔涔。
谁曾想,原主当年把三个遗像埋在猪圈的一幕,被小孩子看见了。
当时一群小孩叠罗汉,趴在院墙上的那个看了个正着,他回家把事情告诉了哥哥,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哥哥让他不要说出去。
现在说出来,是为了用作把柄,要挟跟着发达的小叔子吃香喝辣的嫂子。
如果不想被梁津川知道,不想被他扫地出门,就给钱。
“你怎么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把遗像埋猪圈。”陈子轻不承认,他露出震惊不可思议的表情。
那时村里没人有相机,看到了又怎样,没有证据不是吗。
“成,我这就去跟津川说。”堂哥见过世面,懂点搅混水的皮毛,“听说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上去了,缝就有了。我看看你们叔嫂之间是不是铜墙铁壁,一点儿缝隙都不会有。”
“而且我弟弟亲眼见过,我可以叫他来首城,让他在津川面前讲一遍,仔仔细细的讲一遍,我想以津川省状元的脑子,他能在首城这个遍地黄金遍地人才的地方出人头地的能耐,不难看出我弟弟讲的是真是假吧。”
陈子轻捏住手上的戒指:“你想要多少钱?”
堂哥咧嘴:“不多,五万块,我只差这么点就能买个车了。”
陈子轻去水池边洗手,五万是不多,他可以给,但这是个无底洞,填不满的。
这把悬在头顶的刀,还是让它落下来吧。
与其让别人砍断吊着刀的绳子,不如他自己来,他亲自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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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会结束一回家,陈子轻就跟梁津川坦白了。
周遭陷入可怕的死寂中。
陈子轻根本不敢看梁津川的表情。
梁津川会怎么说,他会不会哭着说,嫂子,你为什么要在我深爱你的时候,刺我一刀。
陈子轻提着心等。
然而梁津川一个字都没吐出来,他起身去书房,关上了门。
陈子轻忐忑不安,他去书房门口坐下来,腿屈在身前,两手抱住膝盖,脸埋进去。
天亮了。
陈子轻浑身酸痛发麻,他一直睁着眼睛没敢睡,眼球刺疼,眼白发红有血丝。
靠着的书房门从里面打开,他后仰着倒在地毯上面,四脚朝天十分滑稽。
梁津川居高临下,一身刺鼻的烟味。
陈子轻不知道梁津川是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他怀疑梁津川把他藏在书房的烟抽光了。
梁津川的眼下有深重的青影,眼里看不清是什么色彩什么情绪,他的眼帘半搭着,嗓音是被烟严重熏过的嘶哑。
只说了两个字:“起来。”
陈子轻手脚并用,使用着僵了一晚上的胳膊腿爬起来,他头晕目眩,下意识就抓住梁津川有点皱的西装。
同一时间,他被掐住脖子,承接一个略显疯癫的吻。
梁津川满口血腥,抵着他的额头说:“去拿证件,我们结婚。”
“今天就结婚。”
你伤害我最深,你对我最好,我恨你到死,我爱你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