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2 章 寡夫门前是非多(2/2)
“你愿意,你为我付出这么多,你陪我从下庙村走到首城,陪我走过一季又一季,不是爱是什么,你怎么会不愿意和我在同一个本子上。”梁津川摩挲他微颤的眼睛,“你只是一晚上没睡,困了,也被我吓到了。”
陈子轻握住他的手,放在怀里抱着:“不是吓到了,我是担心你。”
梁津川眉目称得上温柔深情:“嗯,担心我。”
陈子轻感受到梁津川情绪的稳定,心头的那块大石头就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搬开了,他囔了句:“我怕你在书房里伤害自己。”
梁津川似是笑了笑,笑意充斥着莫大的讽刺,无论是挣扎得最血腥阴暗的年少时,还是近几l年,他对自己的伤害从来是过家家,小打小闹。
扇耳光,手掌心破烂,咬||得满嘴血能算得了什么,再严重的惩罚他没做过,他不想让残缺的身体承受更大的伤势连累眼前人,他想有个还不错的身体跟眼前人过小日子,经营他们的未来。
亲人会看不出来吗?
梁津川用空着的那只手捋起散落在额前的发丝,五指深深埋进头发里,近乎暴虐地抓扯几l下,当年他在坟前求亲人祝福,给他十年。
如今十年已经过去七年,只剩三年了。
现在又让他知道亲人死后遭过的大罪,他的不安冲破临界点。
很怕三年都没了。
抽一晚上的烟也驱不散内心的恐惧,在不合时宜的时间去民政局扯证是他的决心,他不会回头,他也不能回头。
这是他做给亲人看,也是他做给命运看的。
他的罪,只能去下面再还了,他在上面的时间是要给他老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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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静得像座坟。
梁津川许久都没说话,陈子轻仰望他模糊不清的轮廓,眼睛都不敢眨。
就在陈子轻忍不住地想要打破死寂时,头顶响起梁津川极不舒服的声音,他说的是,
“老婆,我想吐。”
陈子轻毫无障碍地接受了这个新称呼,他刷地爬起来:“那我带你去卫生间,你等我先下床,我给你把轮椅推过来!”
脚踩到地上的盆,一个没站稳差点栽出去。
陈子轻拿开脚,把盆端起来说:“这有盆,你吐盆里吧。”
梁津川吐不出来。
陈子轻丢下盆,力道轻柔地拍着他的后背:“吐不出来就躺着吧,等你再想吐的时候还喊我,我给你拿盆。”
梁津川恹恹地躺在他腿上。
陈子轻把他凌乱的衬衫拢了拢,斟酌着问:“津川,你不怪我了吗?”
梁津川沉默半晌,答非所问:“我想做。”
陈子轻被口水呛得咳嗽两声:“你都这样了,做不了的吧。我们还是好
() 好睡觉,细水长流……()”
眼看梁津川非要做,陈子轻就只好拿出杀手锏:“你嘴里都是很重的酒气,会熏到我的,我不喜欢。⑦()⑦『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梁津川说:“那就只做,不亲。”
陈子轻一个字都不信:“怎么可能啊,你哪回不是边做边亲的,就算在我后面,也要把我的脸扳过去亲,我不要跟有酒味的舌头融化在一起。”
梁津川绷着脸吐口气,叫他把轮椅推过来,径自坐上轮椅去洗漱。
陈子轻大字型躺在床上碎碎念:“头顶悬着的刀下来了,翻篇了,好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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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梁津川的唇|舌在他老婆耳廓跟脖颈里游走,问他想在哪办婚礼,是去国外,首城,还是老家。
陈子轻清明了点:“不办了,好不好?”
下次再办。
充满病态痴恋的吻停了。
“为什么不办?”梁津川寒声,“我见不得人?”
“没有啊。”陈子轻从他身上坐起来,撑着他,“你下次再接受采访,主持人肯定要问你无名指的戒指,你就说你已经结婚了,你的西装是你老婆给你置办的。主持人问你老婆,你直接说你老婆是你的嫂子,你们这么多年共患难,相依为命到了今天,要是主持人有顾忌不直问,你自己说。”
梁津川怪异:“要我说这么多?”
像是平时都是一颗一颗拿到糖,一下子拿了一桶,觉得虚幻不真实。
“是啦是啦。”陈子轻不动了,累了,趴会梁津川的胸口。
梁津川一手捉住他的腰,一手拉他的腿——
陈子轻又昏上了,他眼冒金星,有什么要野蛮凶狠的从嗓子眼捅出来,导致他条件反射地把嘴闭上。
只闭了一小会就控制不住地张开,呼吸,喊名字,求饶。
不知过了多久,陈子轻躺在梁津川怀里,被他揉着肚子,眼皮抖了抖,糊里糊涂地说:“你不能给我打激||素|针,我不要长|胸。”
梁津川面色一沉:“在哪听来的这种东西?是不是梁铮?”
陈子轻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装死。
“那种针是有钱人为了寻求猎奇的刺激给玩|物打的,几l个疗程走完就会催|熟|发育,变成男妈妈。”梁津川在他耳边说,“过不了多久,有钱人腻了,男妈妈会被拿来放在生意场上估价,或者送去站街,客人都是冲的好奇新鲜。”
“客人什么样的都有,他们埋在男妈妈的怀里,肥头大脑满口黄牙,猪进食一样。”
陈子轻一阵恶寒。
梁津川轻笑:“我要是真的想要喝奶,为什么找个男的,我脑子傻缺?”
陈子轻咽口水:“那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梁津川漫不经心地摸着他的肚子:“人对未知的领域有探索心。”
陈子轻狐疑:“只是探索心?”
梁津川笑他想太多:“我不会让人横插在我们中间。”
顿
() 了下,说:“狗也不行。”
陈子轻疑惑不解:“怎么突然说狗。”
梁津川的口吻冷冷的:“不知道。”他转瞬就虚弱而阴郁起来,“老婆,我们只能是我们。”
陈子轻把他另一只手也拉过来,放在自己酸酸涨涨的肚子上面:“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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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的生活没变化,梁津川照常到点下班,有应酬就报备。
不管是什么时间点回来,都会带个小礼物。
结了婚一样忙碌,没有婚假。
院子里的柿子熟了,不能用钩子钩,只能摘。
找一个周末,陈子轻搬了个梯子靠在树上,他背着篓子爬上去摘柿子。
梁津川在下面给他扶着。
陈子轻摘一个数一个,有只鸟停在树顶叫。
“你别通知你亲朋好友来啄我,会给你们留的。”陈子轻安抚焦躁的鸟雀。
正说着,鸟就冲着陈子轻飞来,他眼前一花,人在梯子上晃动,双手挥舞着抓住附近的树枝。
梁津川一身冷汗,到他从梯子上下来,那股子心悸都没过去。
陈子轻和他分享一篓的大红柿子。
梁津川无动于衷,冷冷地扬言:“摘个柿子差点从梯子上摔下来,我要把柿子树砍了。”
“树有什么错,”陈子轻不高兴,“砍了我明年上哪儿吃柿子。”
梁津川
陈子轻从篓子里拿出一个柿子,他发现柿子顶的壳上有小白虫,随便吹掉。
“干嘛乱撒气。”陈子轻揪掉柿子顶的壳,沿着一处撕下来一块柿子皮,他吃掉上面的肉就把皮丢掉,将露在外面的一块鲜红果肉送到他唇边,“啊。”
梁津川下意识张口。
陈子轻见他吃了点,笑问道:“甜不甜?”
梁津川口是心非:“不甜。”
“明明就甜死了。”陈子轻吃剩下的,“明年早点摘,拿钩子钩下来放米缸里捂着。”
这儿没米缸,只有米袋子,也能塞进去捂。
陈子轻吃了几l口,再次喂梁津川。
梁津川一副挑剔喂来喂去太过肉麻的样子:“篓子里多的是。”
陈子轻言之凿凿:“那些都比不上我手里的这个,我吃的,一定是最甜的。”
梁津川唇一弯,淡笑:“老婆,放过我吧,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陈子轻瞪过去。
转而一惊,刚刚梁津川让他放过自己,算不算标注任务4啊?
少个哭。
陈子轻气馁地在心里叹口气,恶狠狠地吃了一大口柿子,弄得手上都是。
“咔嚓”
梁津川拍下了这一幕。
陈子轻害羞:“怎么突然拍我啊,我都没准备好。”
梁津川收起手机,不咸不淡道:“准备什么,你又不能变张脸。”
陈子轻:“……”
看吧看吧,我就
知道梁津川恨死我这张脸了!
“在想什么?”梁津川凑近他,偏过头,吃掉他嘴边的一点果肉,“少胡思乱想,我爱你的所有。”
陈子轻有种被看穿的感觉,他讷讷地:“噢……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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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没有别的事了,这个年平平淡淡地过去,年后陈子轻继续他的收租大业,偶尔帮梁津川打两下航海船只的方向舵。
三月份的时候,梁铮出现在陈子轻面前。
上次见面是在酒会上,后来他们就没见过了,连过年都没一块儿聚会,只发过几l个短信。梁铮搞装修忙起来不要命,也会全国各地的接生意,陈子轻就没多想。
这次见到梁铮,陈子轻才发现他可能出了事,因为他整个人没了意气风发的潇洒与豪迈。
面对陈子轻的询问,梁铮直截了当道:“我破产了。”
陈子轻惊疑不定,手上的杯子放回了桌上:“怎么回事啊?”
“说来话长。”梁铮搔了搔头皮,习惯性地叉开腿,抖了抖,“我长话短说。”
接着就把剥好的一把瓜子丢进嘴里:“我跟你吐槽过的那富家小少爷,就是酒会上黏着我的那小子,他十八九岁,还是个孩子,叫我叔。”
陈子轻恍惚地想,他也三十多了,他都三十多了。
“当时你眼神示意我搭理那孩子,我知道你指着我事业爱情双飞,可是,”梁铮说到这,铁青着脸咒骂了句,“她妈的,老子让他坑惨了。”
“要不是他,老子的公司也不会倒闭!”梁铮字里行间都是咬牙切齿的愤恨。
陈子轻很诧异,他没想到梁铮破产的源头跟富家小少爷有关。
那小少爷有个旧情人,是个有背景的人物,捏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公司老板,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
甚至都不用亲自动手,那些讨好巴结他的人上赶着效力。
旧情人看不惯小少爷热脸贴冷屁股的追求一个处处不如自己的男人,还是个农村出身的大叔,有损身价。
梁铮就这么被搞了。
陈子轻蹙眉:“那你现在……”
梁铮简短地讲述现状:“房子卖了,车子也卖了,口子堵上了。”
陈子轻听得表情严肃起来:“我都不知道。”
梁铮大剌剌地坐着,英俊的小麦色面庞上浮起笑来:“一没上报纸,二没上电视,你能知道才怪。”
陈子轻点点头,梁津川呢,有风声吗?
梁铮瞧出嫂子的心思:“他也不会有消息,我跟他不在一个跑道上,他搞我不懂的互联网,我搞他不懂的装修,平时也不联系,我们唯一的交集是你。”
陈子轻拿起杯子喝口水,润了润有点干的嗓子:“用不用我拉你一把?”
“不用。”梁铮一摆手,“首城待不了,我就去其他地儿,世界大得很,我就不信那伙人胳膊腿能伸到全世界所有角落。”
陈子轻看他眼角眉梢难掩的,和言语不相符的沧
桑:“小少爷没出面吗?”
“别提那小屁孩。”梁铮厌烦至极(),“老子倒了八辈子血霉?()?『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才会被他相中。还有他前对象,妈的,都散伙了,还要管他想跟哪个睡觉。”
陈子轻没阻止梁铮,听他泄愤地谩骂了片刻,说:“我认识个做建材生意的老板,叫陈家豪,不知道你听没听过,我对陈老板一家有救命之恩,一直都有来往,关系也很不错,年前我听陈老板说要把生意发展到北方。”
边说着,边给陈家豪发短信问事情,问好了,抬起头告诉梁铮:“陈老板在北方开了个分公司,正在装修,你过去吧,干好了就能自己带队做了。”
梁铮没有收下这个门路跟建议:“我有自己的打算,不就是从头开始,我又不是没有过,当初做化工栽了,我搞装修,现在装修栽了,我就做别的行当。”
陈子轻见他很坚持,就没勉强:“好吧。”
“总之再有什么事,你和我早点讲。”陈子轻说,“咱们都是很不容易才从山里出来的,在大城市要互相帮助,互相扶持,况且我们还是叔嫂。”
“你少管我的事,让梁津川知道了,不得跟你离婚分家。”梁铮扫了眼他手上那枚精巧的婚戒,结婚这么大的事,只在短信上说了声,都没喝酒。
不过,这杯喜酒早晚都是要喝的。
就看什么时候办婚事了。
梁铮呵呵:“那家伙的心眼子还没芝麻粒大,这些年我没再露出对你的心思,他才准咱们联系。”
陈子轻挠了挠鼻尖:“这没什么,他那边我能说。”
“梁铮,你是怕你接了我拿自己这边的关系给你安排的路子,津川知道了生气?”陈子轻认真道,“不会的,只要你去北方,我……”
梁铮再次拒绝:“真不用,我有办法,等着瞧好吧。”
……
陈子轻再次知道梁铮的消息,是那个小少爷带来的。
小少爷冒着大雨来四合院,一双红肿的眼看着陈子轻,语无伦次地说:“我查过你,嫂子,你,他嫂子,你是梁铮放在心里的人。”
梁津川有饭局,陈子轻一个人在家,他后悔放小少爷进来,这人一看就精神不对。
陈子轻还没下逐客令,小少爷就扑通瘫坐在地,他喊着哭着,让陈子轻救救梁铮。
“什么意思?”陈子轻表情一变。
小少爷说梁铮在帮人要债,要十万拿三万回扣的那种分成,这次他的前任派人搞鬼,他们很有可能跟欠债不还的那波人联手了。
距离梁铮去要债已经过去了十多个小时,他下落不明,凶多吉少。
“都怪我,我不该缠着他,他对我没意思。我不该利用他让……吃醋……我以为自己只是玩玩他……我喜欢他的……”
“我是真的喜欢上他了……嫂子,你救救他,救救我……求求你了……我找不到他了……”
陈子轻倒抽一口凉气,他顾不上哭哭啼啼的小少爷,焦急地打给梁津川,完了就在手机上翻通讯录看有什么人能用上。
手机上找完了,陈子轻跑去书房翻本子。
……
陈子轻跟赶回家的梁津川聊了,他们各找关系,联系人脉,最终锁定梁铮所在的位置。
不是首城某个区某个地方,是象城。
他们连夜开车过去,在一个龙蛇混杂的地段找到了梁铮。
是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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