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轻看向车窗外。 说起来,他在裴清然那儿没听到一点心声,对方比他身边四人还要沉静。是城府太深,戒备心太重吗? 【什么意思,要我哄?搞得就跟谁稀罕似的。】 庄予恩凑过来:“爸,我……” 陈子轻:“别烦我。” 庄予恩差点让这二个字给整出心梗,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演的情况越来越少,露出的真实情绪次数越来越多。 譬如现在,他的委屈郁闷是真情实意的,并非伪装。 【我说话都不行?】 【之前叫我宝贝,现在叫我别烦。】 【庄惘云究竟是哪来的底气这么作?】 【还是以前的庄惘云好,是个父亲样,现在的跟我班里某个同有什么区别,做作,矫情,事多,gay里gay气,兔子都知道不吃窝边草,庄惘云连兔子不如,他对身边的下属们乱放电,看来是真的饿久了,饥不择食,什么猫猫狗狗都要啃两口。】 庄予恩凑得更近,运动裤贴着西裤:“爸,你别总往那边扭,脖子 容易酸,你也朝我这边扭扭,活动一下。” 这话充斥着低声下气的味道,十八岁哄二十七岁,小的哄大的。 陈子轻慢慢悠悠地转过头,看着把眼睛都憋红了的少年:“儿子,爸爸没有怪过你,更没有生过你的气,你是爸爸的宝贝,爸爸为了陪你久一点都在努力锻炼体质,爱你都来不及。” 他怅然:“爸爸更年期到了,有时候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那都不是我的本意,我的本意是让你在充满爱的家庭长大。” 庄予恩微妙地有点动容。 下一瞬就听见老男人轻轻叹息:“或许爸爸找个伴能好点。” 庄予恩猛地站起来,脑袋撞到车顶,发出“嘭”地声响,他在剧痛伴随的眼冒金星中恶声问:“找什么?” 狼崽子一般。 陈子轻把他拉下来,让他坐好:“儿子,你怎么这么激动?你也希望爸爸找个伴对吗?” 庄予恩捂着脑袋,喉咙里溢出吃痛的闷哼。 【希望个屁!】 【庄惘云找什么伴,老子才不要后妈!】 庄予恩红着眼偏头:“爸,不是有我陪着你吗?” 陈子轻捏他脸:“你一天天长大,有自己的生活,总会离开爸爸。” 庄予恩在一腔莫名的冲动下脱口而出:“我不离开你,我保证。” “好了,不说这个了,让爸爸看看你脑袋磕没磕破。”陈子轻让他低头,扒开他的发丝看他头皮。 前排,严隙开着车,周今休在副驾敲笔电处理公务,后面的挡板没升起来,只要他们稍微分出点心思,就能将那对父子的谈话和画面尽数接收。 周今休按回车,合上笔电抬起头,捏着后颈转几下,闭上眼假寐。 严隙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目不斜视。 后座的父子俩已然和好如初。 . 少年人磕磕碰碰影响不到旺盛的精力,庄予恩头上撞了个大包,趴在床上享受滚鸡蛋服务。 陈子轻都滚烦了,想把鸡蛋吃掉。 这颠至少值5,但鸡蛋是剥了壳滚的,上面脏死了。 陈子轻在颠值跟洗洗闭眼吃之间天人交战,趴在他眼皮底下的庄予恩 翻身,将他拉到床上。他嫌弃地后仰,躲开蹭进他脖子的毛茸茸脑袋。 躲不开就上手推。 庄予恩被推得来了脾气,冷不丁地听到老男人的话声,说的是:“你跟你裴叔一样。” 他神色不解:“什么一样,都是男的?” 陈子轻扒拉他的耳朵:“这个一样。” 庄予恩吊儿郎当地笑起来:“不就是大众的耳朵。” 陈子轻心想,的确是常见的耳朵形状,那他为什么?([(Xiao jia ren.com)])『来[笑*人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xiAojiaRen)?(c0m)要在看到裴清然耳朵的那一刻,想到了庄予恩呢。 等等! 庄予恩亲爹不会是裴清然吧? 陈子轻心脏怦怦跳,庄予恩是原主前妻跟初恋所生,关于她的初恋,原主没调查过,记忆里也没相关片段。 前妻早就不在了。她的初恋应该也是华城富贵圈子里的吧,裴清然不符合条件。 陈子轻搓搓脸,干脆做个鉴定好了。 手上能用的全是叛徒,信不过,鉴定结果不可靠,只能是走走过场。 做吗?做! 陈子轻让严隙返回老宅,去裴清然那找他压根没丢的袖扣,趁机拿走对方的毛发。 由周今休经手,秘密进行的鉴定结果很快就被送到陈子轻面前,白纸黑字的显示,庄予恩和裴清然……非亲子关系。 陈子轻谈不上失落,反正他没抱多大希望,他把报告放进了保险柜里,拿出皮鞭等庄矣过来领赏。 . 就在庄矣照常脱下上衣,背身跪在陈子轻脚边的那一刻,虚空弹出个框框。 里面是陈子轻漏掉一次日常任务的惩罚须知——边哭边抽人鞭子。 尬的哦。 好在是限次数的,不是以后每次都要这么做,只要做够十次就行。 比起变仓鼠,这种惩罚已经算是…… 仓鼠…… 要不养只仓鼠吧。 养仓鼠的话,叫什么呢,苹苹果果? 想吃苹果了。 陈子轻精神恍惚,我不是在做日常甩鞭任务吗,为什么?([(Xiao jia ren.com)])『来[笑*人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xiAojiaRen)?(c0m)想些有的没的,思维发散到这么开。 定定神,陈子轻握紧皮鞭,随着他的手臂扬起再落下,皮鞭带出来的厉 风划破虚空,擦过庄矣布满新旧鞭痕的背部。 陈子轻为了不让自己哭久,他就只抽了一下。 庄矣听到他呼吸的频率不对,抑制不住地后抬头看他,愣住了?([(Xiao jia ren.com)])?来[笑*人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xiAojiaRen)?(c0m):“少爷,你怎么?” 陈子轻看得出来,庄矣误会了,他没法解释,因为明天还要继续,还是这死德性。 庄矣的仰视下,面前人双眼泛着水盈盈的光,脸上有两行水迹。 哭了。 【心疼我?】 【他抽了我一个多月鞭子,竟然为我流泪了。】 【那他为什么?([(Xiao jia ren.com)])『来[笑*人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xiAojiaRen)?(c0m)还要抽我?】 【他是不是怀疑到了什么,抽我是因为恨我最初来到他身边就带着目的?([(Xiao jia ren.com)])?来[笑*人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xiAojiaRen)?(c0m),为我哭是放不下我们多年的情分?】 【我想这些做什么,他又不是原来的庄惘云。】 【在这个世上,我最了解庄惘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无论经历怎样的事情给脾性带来多大的变化,底色都不会变。】 【没人比我更清楚,他不是庄惘云。】 【他是被庄惘云送来惩罚我的。】 庄矣抿起唇的力道有点重,他嗓音低哑:“少爷,我不疼。” 陈子轻把皮鞭绕起来拿在手里,谁管你疼不疼,我哭又不是因为你。 “庄矣,我今天不接着抽你了,”陈子轻深呼吸压下流泪带来的哭腔,“你回去吧。” 跪在他脚边的人一动不动。 陈子轻用皮鞭手柄抵了抵他的肩膀,眼神询问。 庄矣垂眸看那手柄上不太清晰的“惘”字,半晌开口,声调要比前一刻更哑:“少爷还没有为我上药。” 陈子轻:“……”真够得寸进尺的。 还有股子恃宠而骄的意味。 . 陈子轻就抽了一鞭子,很快上好了药。 庄矣穿衣服的动作比平时要慢,他穿好,理着燕尾服的袖口道:“少爷,有件事我想请您为我做主。” 陈子轻猜到了什么:“你说。” 庄矣垂手而立:“我可以和涂荦荦离婚吗?” 陈子轻的猜想得到了证实,他抓了抓空荡荡的手腕:“当初你们结婚是我从中干预,替你做的选择和决 定,这件事一直让我后悔,总担心你婚后不快乐,你们这段婚姻走到哪一步由你来定,不用顾虑我这边。” 庄矣:“谢少爷成全。” 陈子轻说:“但你离得掉吗,涂荦荦很爱你。” 庄矣笑笑:“少爷无需担心。” 陈子轻盯着庄矣的脸:“你一直都放任这段婚姻的存在,怎么现在想跟他解除婚姻关系了?” 庄矣转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要我怎么说?】 陈子轻着急地在心里催促,别光顾着在心里嘀咕,你倒是说啊。 庄矣将那枚戒指转了许久:“少爷,我实在是没办法让自己喜欢上他,尽力了。” 陈子轻怔了怔:“这样啊。” “嗯,离婚对他也是及时止损,他还年轻,有大好光景,实在没必要深陷在不幸福的婚姻里。” 待到庄矣走后,陈子轻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庄矣跟涂荦荦离婚要脱层皮。” . 元旦前几天,一场雪让华城白了头。 陈子轻一脚深一脚浅地在山里看雪景,原主在山顶,山腰和山脚都建了房屋,住不完看不完,大多放置着当摆设。 就在陈子轻让严隙给他摇晃雪松让雪花纷纷落下,叫周今休趁机拍下照片视频的时候,庄矣抵达了涂荦荦的住处。 外面冰天雪地,屋里暖如春夏交接。 涂荦荦和庄矣说他刚拿了什么奖,多有分量,他有一展柜的奖想分享,只是庄矣不感兴趣。 庄矣喝了几口水,发现身体出现异常燥热,他面色微沉:“你给我下药?” 涂荦荦托着脸看他:“不是药,只是助兴的小东西。” 庄矣用失望的眼神和年轻人对视:“你是涂家少爷,犯得着用这么下二滥的手段?” “对别人犯不着,对你犯得着!”涂荦荦克制着不让自己失控,“我感觉得出来,你要和我离婚。” 他从庄矣的沉默中得到答案,露出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我真搞不懂,既然你不喜欢庄惘云,身边也没别人,那你为什么?([(Xiao jia ren.com)])『来[笑*人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xiAojiaRen)?(c0m)要离婚,明明维持原样不对你造成损失,你干嘛非要改变,吃饱了撑的吗,为你将来的心上人守身如玉是不是太早了。 ” 庄矣的气息开始不稳。 涂荦荦把手伸到对面,牵他的手:“庄矣,我是你妻子,你可以通过我纾解,我怎么样?([(Xiao jia ren.com)])『来[笑*人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xiAojiaRen)?(c0m)都可以的,我结婚后就有做那方面的准备,每天晚上都塞一块玉进去保养,一直在?([(Xiao jia ren.com)])『来[笑*人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xiAojiaRen)?(c0m)期待你……嘶……” 他的手被大力甩开,打到花瓶上面瞬间就红了起来,痛得他发出声音。 庄矣坐着,面颊肌肉不正常地抽动,眼白发红长出血丝。 涂荦荦不在乎手疼不疼,他起身走到庄矣那边:“我已经跟剧组请假了,接下来四十八小时,我都可以只是你的。” 庄矣将泄露欲望的双眼阖在了一起。 涂荦荦蹲下来,拉扯他的西裤拉链,手抖得厉害,期间一直看着他的反应,见他不抗拒,顿时欣喜若狂,虔诚地把脸贴上去。 当涂荦荦的脸完全贴到的前一刻,一只手扼住他下巴,阻止了他的下一步动作,体温烫得他全身颤栗。 “庄矣……我……我……” 涂荦荦被男人眼底激烈翻腾的欲海给吓到了,随之而来的是酥麻的期待。 庄矣居高临下地俯视他:“我把你睡了,被你提前准备好的监控拍下来,那我这辈子就别想再和你切断关系。” 涂荦荦偷偷放监控的事被当场揭穿,他一张脸红白交加:“你和我怎么切断关系,你答应我妈要照顾我,让我开心,你忘了吗?” 庄矣身下在源源不断地叫嚣,理性逻辑都在势不可挡地崩塌,他撑着桌面站起来。 还没迈开脚步,腿就被一双手抱住了。 涂荦荦抱着他,年轻动人的脸颊蹭上来,带着讨好和渴望,一点自尊都没有,毫无高门子弟的金贵和娱乐圈顶流的光环,只是个普通可笑自取其辱的贱骨头。 “我不爱你,不会要你。”庄矣隐忍着咬破舌尖,满嘴都是铁锈的味道,“关于离婚协议,我拟了寄给你。” 涂荦荦脑子里排在第一的不是离婚,而是庄矣被药效挑起来的狰狞欲||望:“我可以把监控都砸了,不留下证据要挟你逼你就范,我也不对家里说一个字,求你让我帮你。” 他手脚并用地爬了几步,歇斯底里地冲着男人的背影哭叫:“庄矣!我下的药剂量很大!你不 得到解决是会有后遗症的!” 男人头也不回,毅然决然。 . 雪下得很大。 庄矣出了别墅沿着路边往前走,他脑子不清醒,忘了自己是开车过来的,车就停在外面,从车边经过都没停步。 不知道走了多久,庄矣狼狈地跪在地上。 眼前浑浊的视线里多了一双鞋,是他早上亲自擦过的,他缓慢抬起头。 陈子轻俯视庄矣:“怎么回事?” 庄矣的睫毛上飘落雪花,他气息粗重,眼神有些涣散:“少爷,我被涂荦荦下药了,离婚的事还没谈好。” 陈子轻看他的挺拔,把他看得太阳穴暴跳,生涩难为情地用手去遮盖:“那你就这样?([(Xiao jia ren.com)])?『来[笑*人小说]*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xiAojiaRen)?(c0m)跑出来,多影响市容,这跟露|阴|癖|有什么区别。” 故意让庄矣难堪。 可惜没听到他理智不健全时期的心里话。 没事,庄矣这情况,一时半会儿好不了,说不定过会憋狠了,就能在心里发疯。 陈子轻瞥了眼后面不远的涂荦荦,用不大不小的音量告诉庄矣:“你妻子出来找你了,要跟他回去吗?” 庄矣慢而坚定地摇头:“不跟他回去。” 陈子轻把放在大衣口袋里的一只手拿出来,伸向庄矣。 头顶的伞忽然向下,视野都要被阴影遮住了,他不满地扭头看给他打伞的严隙,能不能举高点? 严隙面无表情。 陈子轻伸向庄矣的手被握住。 不是庄矣握的,是从车那边过来的周今休,他截胡,将一串佛珠给陈子轻戴上去:“七爷,您忘了这个。” 新的佛珠,同样刻了个“惘”字,这是他让周今休给他买的,落车里了。 陈子轻对上庄矣猩红的眼眸,他等了会,没等来心声,抱着试探的态度将另一只口袋里的手伸过去。 这次庄矣握住了。 陈子轻触及的温度滚热异常,他一把庄矣拉起来就收回手,调头往车的方位走。 身后有双眼睛恶狠狠瞪着他的后背。 陈子轻抖了抖,边走边说:“庄矣,你妻子要把少爷我吃了,他因为我带走你而恨上我,到时你怎么做?” 庄矣跟在他身边,脚步虚浮,眼前所见全是污浊的肢|体|交||缠,耳边仿佛有粘||腻声响,一切都来自他被药性侵蚀的意识。 他浑身血液急速涌动,心跳失衡,快爆掉了。 【好想拿出来,抓把雪上去。】 陈子轻起了层鸡皮疙瘩,这心声不听也罢,他自顾自道:“你该说,你会保护好少爷,永远站在少爷这边。” 庄矣嘶哑道:“我会保护好少爷,永远站在少爷这边。” 另一边的严隙看了他一眼。 庄矣因为竭尽所能隐忍欲||望而青筋暴跳,温和俊逸的五官神情都显得扭曲,他察觉到严隙的视线,也侧目过去。 一人隔着同一个“主子”对视,眼中都有意味不明的东西在里头。 陈子轻有所感地转转眼珠,这两个假人背着他眼神交流,五十步笑百步,比比谁更假?他往后扭头。 周美人落后两步,没和他们并肩,见他看过来,挑着眉毛说:“七爷有吩咐?” “你走前面。”陈子轻没事找事。 周今休踏步上前。 陈子轻看着他精瘦的背影,发癫道:“你来我旁边。” 前面的周今休脚步一顿,他徐徐地转身,肩头落了层白:“不知七爷说的旁边,是指左边,还是右边?” 左边是庄矣,右边是严隙。 他们都朝着还没做出选择的人看过去。 陈子轻颠颠儿的:“庄矣,严隙,你们走前面,今休,你一个人走我旁边。” 周今休面上浮出来的笑意和平时不太一样,多了若有似无的痞气:“路这么宽,车就在前面不远,走哪儿不是走,七爷,属下还是走前面吧。” 陈子轻下令:“我让你过来,没听到?” 周今休敛去笑意,正儿八经地走过来:“矣叔,严隙,七爷的命令,周某不敢不从。” 他扫了眼纹丝不动的两人:“所以,麻烦一位让让?” 广告是本站能长期运行的根本,关闭广告之前,请点一次广告。 完整阅读要请进入笑_ィ圭人_小-说。 ,阅读前需关闭广告拦截及退出阅读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