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4 章 假如逃跑成功(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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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加快了,人群攒动向前,停了许久的马车动起来,半刻钟不到的功夫,沈禾他们便到了门口,士兵掀开车帘查看里头坐着的人。

    沈禾心头跳了下。

    他总觉得有点不对。

    那士兵的目光格外盯着沈禾看了两眼,放下车帘对人喊放行。

    马车便驶进城。

    尚未从大街掉头转向恭亲王府方向,便被人拦下了。

    外面静悄悄的,安静到有些可怕。

    沈禾没来得及跟戚厌病说话,便瞧见前头的门帘子被撩开。

    马车外的人在日落之际,背光而立,望着昏暗的马车内,神情晦涩难明,只能瞧见他伸出一只手,对着沈禾说:“禾禾,过来。”

    所有人都不敢作声,连马车内原本急着回恭亲王府的戚厌病,也屏息望着戚拙蕴。

    唯独沈禾竟然不觉得害怕。

    他只是忽然想,他都十九了。

    原来他整整一年没有见到过戚拙蕴了。

    戚拙蕴见他没动,又唤了声:“禾禾。”

    语调已然有些危险。

    站在戚拙蕴身后的忠洪心中焦急,生怕小公子与陛下对着干。

    既然已经被威胁回

    京,那便只剩下乖乖顺从陛下一条路走,还能少遭些罪。

    沈禾倒没想着与戚拙蕴作对,他回过神,便倾身乖乖伸出手去,让戚拙蕴抓住了他的手腕,口里小声喊:“哥哥。”

    青年帝王攥着他的手极紧,像是恨不能将他的腕骨捏碎,但又转瞬松开力道,将他整个人抱起来,搂在怀里大步上车。

    戚厌病在马车里呆呆看着,好久才回过神,想到他们离开京都前,沈禾说过什么,再看看皇叔对小禾弟弟这副恨不能吃进肚里的模样,哪有不明白的?

    他倒吸口冷气,发不出丁点声音。

    等到忠洪派名小太监一道上车,低声说:“小郡王,您先别忙着走,陛下还要请您去宫里问些话呢。”

    戚拙蕴的人已经上马车,握住缰绳代替了车夫原本的位置,不管他同不同意,都驾马朝着宫门方向走。

    皇帝的马车内。

    沈禾几乎一上车,便僵住了。

    他的嘴被人咬着,转瞬便侵入内里,炙热纠缠到让人窒息。

    他养着脖颈,整个人想朝后推开,一只大手却毫不留情的按在他的后颈,扶着他的头靠的更近,避无可避。

    他只能两只手攥着青年肩头的布料,喉咙里发出小声道呜咽,身体控制不住的哆嗦着,视线朦胧,水雾弥漫。

    模糊的视线里,他隐约看清盯着他的那双眼睛,在车内烛火的晃动里泛着猩红的血丝。

    沈禾脑子完全懵掉,化作一团浆糊。

    在回来的路上,天知道他演练过千百种跟戚拙蕴见面的场景,他痛哭流涕认错也好,戚拙蕴一笑而过原谅他也好,甚至还有他跟戚拙蕴从此以后恩断义绝,闹僵关系成为陌路人的可能。

    脑袋都想裂了,唯独做梦都想不出这一条可能。

    不是?

    他不是直男吗?

    某家男主会跟男人亲嘴儿?

    沈禾脑子浆得不行,连僵硬的身体都无力的松软,完全瘫在了戚拙蕴怀中,仍他施为。

    他觉得他就像个沙币。

    不是,如果戚拙蕴不是直男,他这么久到底在忙个什么?

    戚拙蕴一点儿都不漏的吗?藏得这么好?

    而且他亲他?

    什么意思?

    什么好男人上来就亲人?

    正经监护人上来不该骂孩子?

    谁家监护人上来就舌吻的啊!!!

    沈禾觉得这其中可能产生了一些误会。

    不过他那被亲到缺氧的浆糊脑脑袋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躺在了榻上。

    四周熟悉得很,是他从小长大的东宫。

    虽然这张榻他睡的次数不如他自己的多,但也绝对不少。

    沈禾企图坐起身:“哥哥……”

    戚拙蕴垂着眸子。

    他长睫漆黑,盖住他本就深邃的暗色瞳眸,让人看不清其中情绪。

    好似先前那个马车里泛着血丝的双眼,只是沈禾

    的错觉。

    戚拙蕴面上没有笑容,听见少年用拖软的,带着惶然的嗓音喊自己,也无动于衷。

    唯独手指有条不紊的将丝带系上。

    沈禾被按倒下去,仰躺在榻上,两手高举着束缚在丝带中。

    余光隐约能瞥见丝带垂下来的部分是鹅黄色,有点眼熟。

    沈禾意识到事情大条了。

    什么暗恋,什么直男变弯,什么监护人,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被沈禾一脚踹开,眼下要忙的只有一件事。

    趁着腿还没被绑,沈禾仰着头焦急:“哥哥,哥哥我错了,你听我解释……”

    他话未说完,青年俯下身来。

    他将沈禾抱在怀中,高大的身形与优越的骨架,能够轻而易举将沈禾整个覆盖住,严丝合缝,阴影如同牢笼。

    戚拙蕴的嗓音温柔,好似从前许多时候,哄着沈禾那般,蹭着他的鼻尖轻轻说:“不,是哥哥错了。”

    他说:“哥哥的错。”

    他俯身抱住沈禾,托着他的腰背按进怀中,紧紧搂住,低声说:“是哥哥的错。”

    “但是哥哥没办法改了。”

    沈禾被放了回去,躺在榻上,盯着幔子顶。

    戚拙蕴抱着他反复道歉,然后道完歉将他的腿绑上后,就走了。

    还捂着沈禾的嘴不让他说话。

    殿内没有人,连忠洪都不敢进来。

    沈禾脑子里想戚拙蕴方才的道歉。

    来来回回只有那么一句话,却一句话比一句话听起来像是在哭。

    沈禾:“……”

    他有点难受。

    心口一抽一抽的。

    他小声在心中嘟囔,他才该哭呢。

    但沈禾想到另一件事,这让他在心口抽痛之余,泛起欢欣。

    啊,所以说,他们是双向暗恋吗?

    所以说,戚拙蕴也喜欢他?

    而且看样子喜欢的不行。

    沈禾简直想现在就一个撅子坐起来,冲出门把这个该死的乌龙解释清楚。

    可这会儿正上头的戚拙蕴完全不给他机会。

    不仅绑着他,连让个人进来帮他传话的机会都没有。

    沈禾盯着床顶看了好半晌,在心底排练稍后见到戚拙蕴要怎么迅速简短但精准的解释这个误会,让他别再用那么可怜的声音说话。

    排练着排练着,沈禾就睡着了。

    他实在很累,连着很多天没睡过好觉,火急火燎生怕恭亲王府出事。

    现在他也回过味来,戚拙蕴如果喜欢他,怎么可能对恭亲王府如何?

    就算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会手下留情。

    沈禾厚着脸皮想。

    他睡的很沉,脸色苍白,昏黄的烛光都未能让他的脸色好看些,唇角微微起皮。

    亲吻激起的艳丽色泽褪去后,便显得格外苍白。

    昏沉的梦里,似乎有人小心抚摸他的脸颊。

    而后热源笼罩了他。

    秋日仍有余热,但熟悉的气息让人格外有安全感,他很久没闻到过,于是睡梦中也不嫌弃热了,慢慢靠过去,埋进宽阔牢固的怀抱里。

    第二日早,沈禾迷迷蒙蒙坐起身,肚子咕噜叫一声。

    他懵了好一会,才惊觉,低头去看自己的手脚。

    屋外人听见动静,忠洪小快步走进来低声唤:“小公子饿坏了吧?您这段日子赶路必然没能吃好,您稍等片刻,厨房那头马上便将吃食送来。”

    沈禾小声问:“哥哥呢?”

    忠洪欲言又止,最后说:“陛下昨夜去见了小郡王,后半宿回来,天不亮便去早朝了。您用完早膳,陛下想必也该到下朝回来底时候。”

    沈禾吃完饭,戚拙蕴果然如忠洪所言,回来了。

    沈禾还在酝酿,准备跟戚拙蕴解释这个乌龙。

    戚拙蕴却好似什么都没发生,在沈禾跟前坐下,摸他的脸颊。

    像是在看他不在京都的时候,瘦了多少。

    沈禾抿着唇瓣,便觉得许多话说出来都显得无力,像是狡辩。

    他忽然凑近,在戚拙蕴嘴上亲了下。

    快的像小鸡啄米。

    他小声抱怨说:“早知道我就不跑了。”

    戚拙蕴捧着他的侧脸,拇指在沈禾的耳后摩挲,揉烫了那寸皮肤。

    他的心好像被眼前这个少年玩弄股掌间,忽高忽低,时而痛苦,时而欢愉。

    还心甘情愿。

    少年还在小声抱怨着:“我很怕你讨厌我。”

    戚拙蕴揉弄他耳后的手指用力了些,仍旧垂眸瞧着他。

    有种梦一样的不真实感。

    他想将人绑起来,困在东宫中,永远不能离开,只能在这里乖乖等着他回来,被他抱在怀中承受亲吻。

    可他却被蛊惑了。

    戚厌病说,他们当初走,是因为沈禾喜欢男子,怕惹他生气,便计划着去江南先斩后奏。

    少年却在这里主动亲吻他,说害怕他厌恶他。

    谁害怕谁厌恶谁呢?

    戚拙蕴心底涌出一股暴戾,用盯着那两片张合不断的唇瓣,垂首有些发狠的咬住它们。

    沈禾吓了一跳,啃咬很快就变成了他难以抗拒的亲吻,只能趴在温热的怀抱中,被紧紧抱住,几乎无可逃离。

    他有些害羞,又有些心疼,便红着脸攀附住青年的臂膀,搂住他的脖子慢慢学习。

    心中高兴又自得的想,他舍不得咬他。

    这个亲吻温柔又凶狠,狠的像是恨不能将沈禾的呼吸统统夺走,让他窒息而死,将他吞吃入腹,又温柔的缠绵细腻,在沈禾怀疑自己快要受不了的时候退出寸许,叫他得以喘息。

    戚拙蕴的嗓音不知何时变得嘶哑。

    他说:“我真想,将你锁在我身边,寸步不离。”说得格外的冰冷,透着狠劲,吓人的很。

    但他下一句话就说:“禾禾,哥哥会永远对你好的。”

    他说:“做哥哥的皇后吧。”

    沈禾眼中浮着一层生理泪水,趴在戚拙蕴肩头小口平稳呼吸,收紧自己的胳膊紧紧靠在戚拙蕴怀里。

    “好啊。”他听见自己的小声回答。

    如果他能够活过二十岁的话。

    “等我到二十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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