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85章(2/2)
那是种难言的期盼和兴奋,导演满是希冀地看着接下来还会出现什么让他惊喜出现,酝酿到恰到好处的片段忽的戛然而止。
对手接不上
戏。
或者说,对手给的反馈完全让这段戏的华彩大大降低。像在对着个木头演戏。
导演眉头紧蹙成川: "停!"他对讲声音开得极大,音量更是毫不逊色。
"逢夏哭是因为角色的情绪表达就是如此,你哭是因为什么?因为知道技不如人在自惭形秽?你是在训斥她,试图教化她的人,你的态度不是乞求她!你是在跟她对戏,不是在看戏!"
片场周遭的目光都在看,这种中途被人打断,被怼着脸骂业务能力不行的场面,没有几个人能反应过来。
女孩儿的脸颊已经红到极点,约莫是从未被人这么指指点点地审判过。
导演依旧没半点怜悯,一就是一,好就是好,垃圾就是垃圾。"再来,准备重新拍。"
接下来两个多小时,片场都是得这训斥声。
"重来!"
“我还要说多少次你才能听明白?你要不休息时间别顾着刷手机,去问问,去问问人家逢夏是怎么做到年纪轻轻抗压能力比你强,连业务能力也比你好的?"
“我真是……算了,今天的戏份到此结束。你回去好好琢磨琢磨,不能拍你也趁早改行。”
但好消息是逢夏可以下班了,就是眼睛红得要命。
对方一直不入戏,导演又一直不满意,哭戏不能有断裂画面出现,她整下午都得保持着这种哭戏状态。
巫宇给她递纸巾,让她去休息室卸妆缓缓。
逢夏哭得脑仁都有点疼,揉着太阳穴自己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她在庆幸还好这部戏都是淡妆,不然哭成这样妆得变成什么鬼样子。
今天排的大多都是大夜戏,这点工作人员就位的少,休息楼如回廊的楼道里便能将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逢夏不用回头都能听得出是女三号的声音,前半句语调急促又激昂。“你昨天是不是故意的?!”
"我故意什么?"逢夏懒着笑了声,悠悠道:
“你这人是真有意思,昨天接戏故意不让我入戏,今天反倒来质问我是不是故意的。干什么?倒打一耙就会让你找到发泄口了?"
“明明是你的问题……”
br />“我是也不喜欢导演这种踩一捧一的话,但你也是真就一点也没听进去是吧?演戏是,代言也是
逢夏也过去,散漫地拍了拍她的肩颈。
"菜就找找自己的问题,人不行不要怪路不平。"“懂吗?”
她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太能激起人盛怒之下极端的反应了,即将落下形成轨迹的手部运动线条分明。
在下坠之前,少女纤长的手指像在拿捏着毛绒的玩偶娃娃,止住,狭长的狐狸眼上扬压迫感浑然天成。
"我奉劝你一句。""咱俩真的动手你打不过我,被爆出来你的丑闻也比我的大,我劝你动手之前想想清楚。"
她的力道远远没有逢夏这种常年练舞出身,就是依托好的身体素质和高强度运动训练的女孩儿大。
挣扎了几番无果,反倒是脸色被带得越来越红,咬牙切齿。"——逢夏,你到底是仗着谁的势能到现在都这么嚣张?"
"仗着我的。"
男人黑沉皮鞋踏过瓷砖地面的脚步声分明,后面如浪潮投射过来的隽立长影倾覆而来,灰闷,无声。
那样狭长闷热的楼道,好像起了惊天巨浪。脚步一停,心跳也随之断裂一拍。
所有人的目光本能注视。
他偏生笑得温和,不疾不徐,睨过去的眸光似硬生生画出两道天地,居高临下,无端看得人心底发颤:
"她仗着我的势。"
“够吗?”
逢夏瞬时松开手,敛着眼活动了下手腕,笑起来声音软了不少。"听见没有,这爷超吓人的。"
"劝你没事儿少和我作对,咱拍完这部戏就散场,你走你的阳关道,我们俩又不是一个战场的,何必总针锋相对的。您说是不是?"
眼再拙,看之前进场导演一行人的态度都能判断出来,这绝对不是可以招惹的主。况且逢夏还把台阶给足了让人下,再傻也没有直接一头往上面撞的。
等人急急忙忙的道歉完,便慌里慌张地跑走了。
逢夏觉着心情舒畅了不少,她头一次觉得这种事儿还是得靠这少爷,把不然这种打工路上的绊脚
石不挪开,不知后续拍戏还要有多少的麻烦。
"你怎么过来了,等下制片人不得满世界找你。"
话音刚落,冷白修长的手上紧紧地躺着包装精致的小冰袋。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弄来的,上面还冒着细小的白雾。
给她眼睛消肿用的。
逢夏弯起眼:
"少爷,你好乖啊。"
怕是这辈子就没人这么说过他。
闻言,宋疏迟轻笑了声,嗓音滚动出的声线浅,像带着挠人心弦的小钩子。"之前还不赶我走的,这会儿就变了?"
"……我那是怕你看我演戏我容易走神。"逢夏带他进休息室,她眼睛贴着冰袋消肿,冰冰凉凉地完全遮挡住视线。
他在,她就总是放肆,连自己看路都觉得懒。
逢夏伸手让他牵着,另一只手敷着冰袋,也不知是被他带到哪个方位,整个人往下坐,察觉到漫天铺天盖地卷来的雪松香才有片刻反应。
他问: “演小孩?”
逢夏点头, "也没有多小,高三生。"说完,也不知道宋疏迟想到哪儿,笑了声,才斯文道;
"不像。"
他这一说逢夏就有点儿要理论清楚的意思,坐起来问:“哪儿不像?”
对方没说话,逢夏便顺着他的目光看,垂眸看了眼自己今天穿的衣服。
演戏需要,今天穿的水手服主要就是减龄,最好还要磨到她身上的明艳的锐气,她又嫌领口束得太紧,下戏的时候便解开两颗扣子,露出大片锁骨,经过刚才她翻来覆去的折腾,丰满的圆弧起伏分明。
意识过来,她耳朵一下就红起来。"宋疏迟,你流氓是不是。"
宋疏迟敛眸笑笑,饶有兴味地问: "这也算我的错?"
"不管,”她佯装不知道自己正在发烫的耳垂,移开眼有点不敢和他对视了, "你别乱想……这是休息室。"
她整个人都是紧张的。
偏偏他还在笑,混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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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想什么?"
烦死……说不过他。逢夏想从他怀里出来,刚挪动没两下,后颈倏地被扣住,被强烈压迫着靠向他接吻。
单人休息室的空间算不上多大,没有窗,门紧闭,刚开的空调冷气还没能运转多久,室内似乎还携着外头弥天的躁动热浪。
她披散的长发有些垂落在他那件不染尘埃的白衬衫上,有几天没见,吻得狠,呼吸的起伏都不由
自主。
还是夏日午后,炽热的光影亮时满眼雪白,再暗下去时又是隐秘无人可知。她剩一点仅存的理智,说这是剧组的衣服不能弄坏。
吻从急促到缓和,缱绻又染上了别样的意味,贴上她耳后的声音低磁。"我赔。"
她的手虚虚攥紧沙发上的扶手,指节用力,潮湿的热气顺流滴落到她泛粉的手背皮肤,连纤细的脖颈也被粉浸透了,乌黑的长发没规律的飘曳。
走廊上好像有别的工作人员说话的声音,又好像没有。
昏暗交替的四周,只有彼此不断相接的呼吸声,一下又一下。
视线范围无可知。
意识被带领着,迷失到要在眸间化成微尘相融之前,她清晰地感受到他贴上她脖颈间,似流连的温柔,又似抵/死的缠绵。
“知道我在想什么吗?“他问。
十指紧扣,掌纹严丝合缝地嵌进她的手背,她忽的闷哼了声,尾调含糊不成音。
细汗蝙跹,贴紧的声音和力道都步步逼近,耳后哑着的声线蕴着苏得发软的笑,轻,浅,字暧昧又浪荡地落:
"想——”
“和你做到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