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6. 是谁在扮鬼? 黑影绰绰,像有无数恶鬼……(2/2)
……
晚上,易家怡在易记跟家人和队友们一块吃饭,电视上正播一宗谈话节目。
针对【鬼又来电】一事,节目组邀请了一名问米婆和一名大师,分别从不同的流派角度讨论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
问米婆信誓旦旦称有接到电话的人来找她算过,死者的确化成鬼仍留在人间界。她问米见到了女鬼,女鬼哭着表示自己死得冤枉,绝不是自杀身亡,请问米婆帮忙洗脱冤屈。
只是问米婆当日身体不适,未能与女鬼聊到真凶是谁,就脱离了问灵状态,到现在还没办法再次问灵邀请鬼上身。
大师则觉得很可能是孤魂野鬼在惹是生非,每年冬天都是这样啦,一些小鬼喜欢趁阳气弱的时间段出来戏耍人类,让大家稍安勿躁,不是大事,不必害怕。
这一档节目结束后,刘嘉明调到另一个频道的谈话节目,居然也是在聊【鬼又来电】。
这档节目就与上一个频道的很不一样了,他们请的是几位大学教授,这些反迷信人士声称之前的鬼来电根本就是‘了解凶案的目击证人,或其他知情人’想报警,又怕被牵累,才打电话扮鬼报警。
这次肯定也多半是这种状况,甚至很可能是有人在哗众取宠。
他们依次呼吁市民要破除迷信思想,相信科学!
“这事闹得还挺大的,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打电话。”刘嘉明全程跟进这案子的报道,好奇心被吊得高高的,恨不得自己也能接到那个鬼打来的求救电话,以便好好跟鬼聊一聊这件事。
“那么多人接到电话,媒体又喜欢追这种新闻,市民们也爱看,当然会被闹大喽。”三福忍不住撇嘴。
…
…
到了第一通【鬼又来电】电话后的第四天,警署依旧会接到鬼来电,但这个‘鬼’电话打得实在太太太多了,连原本胆子很小的靓女接线员都开始变得不害怕了:
“怎么又来……”
就在这天晚上,掌握了死王敏娥者电话簿的警方,监控了还未接到过鬼来电的死者朋友——凌晨1点多,扮鬼的人果然又顺着电话簿给死者朋友打来电话。
警方终于成功锁定来电地点。
早已筹备多时的警方在北角一个电话亭捉到了搞事者——打电话的人甚至不是个女人,更不要提什么女鬼了。
他根本就是个阳气很胜的男人,双眼炯炯,面颊红润,甚至连印堂都不发黑,显然距离做鬼还远得很。
搞事者被抓到警署,当晚便被审出了来龙去脉。
第二天早上,家怡再次来公共关系科跟郭sir聊后续要露脸的活动,也听到了郭sir得到的第一手消息:
“是死者王敏娥的前男友William啦,他虽然被甩掉,但对王敏娥还是情根深种啊。据他说,王敏娥活得好好的,才交了新男友,还常约朋友打麻将,正是陷入恋爱、春风得意的时候,根本不会死。
“他怀疑是死者的现男友,一个叫梁新文的小商人。”
“William的怀疑有根据吗?”家怡挑眉,她更关心这件案子的真相到底是自杀还是他杀。
“William口供上讲自己就是按照事情的合理性来推衍,觉得前女友没有自杀的理由,一定是跟现男友梁新文发生冲突,被梁新文杀掉。”郭sir摊手。
“梁新文是否有杀人动机?女死者的自杀现场是否有可疑之处?还是所有线索和证据都指向死者自杀?”家怡丢出一堆问题。
郭sir沉吟几秒,未开口回答,而是打开了电视。
他一边转到早间新闻的频道,一边道:“你问的问题太犀利了,也的确抓到了要害。现在的状况的确就是:虽然确定了鬼来电的确是有人搞事情,但——”
他朝电视努了努嘴。
这时恰巧是早间新闻的时间,开播广告和幕头动画结束后,主播便开始播报要闻。
很快便到社会新闻环节,女主播整理了下文件,对着镜头道:
“关于‘鬼又来电’事件,警方已捉到打电话骚扰市民和警方的肇事者……
“但另一方面,通过警方的彻查,王某娥的自杀确有可疑。”
“!”家怡坐直身体,表情也肃然起来:“真的不是自杀?”
“警方查到William指控的死者现男友梁新文,发现梁新文提供的不在场证明很有问题。而且,他声称自己跟死者王敏娥处得很好,其实最近一直在吵架闹分手。
“他很受不了王敏娥的脾气,跟多个朋友抱怨过说要分手,但怕王敏娥纠缠,很是烦恼。
“梁新文的朋友将这些话如实告知警方,这就证明了梁新文在问训中撒谎,又做不在场的假证明,嫌疑很大。”
郭sir点头后又叹气道:
“法证科这次出动多人重勘现场,发现了一些死者坠楼处的可疑之处——那些证据显示在死者坠楼当天,有人撞击和掰断了楼顶护栏,推断是挣扎时造成的现场破坏。如果是自杀,应该没有这些痕迹的。”
在第一次勘察时,法证科的人受现场警探和围观群众的干扰,先入为主地认为是自杀坠楼,因而错漏了重要线索。
家怡微微皱起眉,这算重大失误了。
“警方办案只能靠法证科、法医部的科学证据,目击证人的口供,还有警探们的查探以及逻辑推理……但,这些科学技术是有局限性的,现阶段我们无法探知的领域仍然很大很大。我们有那么多无法化验出的内容,无法通过解剖学破解的谜题,所以……几乎每个警探都会常常质疑:这些科学知识带来的判断,就一定绝对准确吗?
“毕竟大家并不能像上帝、神明一样亲眼看到所有事的来龙去脉。
“许多老警察、优秀警探与我聊天,总会提到他们对案件结果的怀疑——即便是警探们自己的判断,也无法做到完全自信。
“常常在将证据和文件递到律政司时,大家都还在反复问自己:这是不是真相?我真的查对了,捉对了吗?”
郭sir捋了把已经不再浓密的头发,似呢喃般道:
“我当年做一线警察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自我怀疑。
“尤其是那种查起来耗时几年的案子,或者是警探们都认为某个人是凶手,偏偏无论如何找不到证据……这些情况最为消磨警探们的专业信心。”
郭sir叹息一声,端起茶喝了一口,才在易家怡若有所思间,继续牢骚:
“这件事,只怕会影响市民们对警队的信任。但……中区法证科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其实也是件很勇敢的事了。”
那种发现自己判断有误,却为了保护自己的名誉,坚决不承认,甚至想尽办法干扰真相被查出、影响法律公正的司法人士,在国内外旧案中可发生过不止一例。
家怡仍在沉思,并未回应郭sir。
电视里仍在播新闻,郭sir看了一会儿,才忽然想起什么般问易家怡:
“你今天是不是要去中区警署做犯罪心理学的分享宣讲?我正好要去跟进这个案子,与负责的督察聊一聊,不如一起出发吧?”
家怡终于回过神,点头道:“现在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