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章(1/2)
一趟古镇之行让他意识到,自己需要购买一些夏装来应对夏天。
以前沈令不爱出门,一到夏天更是难受得厉害,恨不得一辈子窝在屋子里,在床上生根发芽。以至于他的整个衣柜,春秋冬装堆得满满当当,夏装只有寥寥几件短袖T恤。
从前可以在家里摆烂,但现在他可能经常会和朋友出去玩,后面甚至还可能跟贺闻帆有合作,再反反复复穿那几件去小卖部打酱油都显得随便的T恤,确实不太合适。
只是沈令在挑选服装上一向不在行,他似乎看不出各大品牌店内琳琅满目的衣物,除了颜色和款式外有什么好看和不好看的区别。
万般纠结的结果就是,沈令只能全凭导购小姐的摆布。
她们说哪件好看沈令就试哪件,她们说哪件显气质沈令就买哪件,只要不是太跳脱太诡异的款式,沈令基本照单全收,买到穿一周不会重样的程度就收手。
从店里出来时,店长携全体员工深深鞠躬目送沈令远离,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气洋洋的笑容。
沈令后知后觉有种被当了大冤种的离奇感受。
手里的袋子沉甸甸的,沈令又不太放心地看了一眼,都是些偏简约的款式,色彩不杂乱,整体色调偏向柔和。按沈令自己的审美,至少是不难看的。
行吧,不难看就行。衣服对沈令来说只起御寒和遮挡的作用,只要不被当成奇葩,他什么样的都能穿。
沈令没再多想,中途收到贺闻帆的消息,问他回家没有,沈令回复说自己在逛商场。贺闻帆问到商场的名字后,表示可以顺道来接他回家。
这家商场在贺闻帆公司和漉水苑之间,见贺闻帆确实顺路,沈令就没有推拒。
他把距离自己最近的出口定位发给贺闻帆,慢悠悠往外走。
一手拎七八个购物袋对沈令来说有点费劲,他走得很慢,路过一个岔口时却被里面突然冲出来的人撞了一下,袋子哗啦散落一地。
沈令被撞到墙上,后背硫在墙角痛得他弯了弯腰。
那人却因为动作太快,在撞到沈令时条件反射地避了一下,被自己绊得在地上滚了一圈。怎么会有人在室内商场里还这么风风火火?
沈令吃痛地眨眨眼,看到地上有一只不属于自己的黑
色钱包,他顺手捡了起来。刚要还给那个人,手却被另一个人捉住。
是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大妈,她扭着肥胖的身体脸色涨红,开口就是高亢的声音:“你干什么!这是我的包!"
与此同时,地上爬起来的男人抓住了钱包的另一角,沈令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拉力,他下意识往
回攥紧。
大妈已经将沈令和男人的衣服牢牢揪住,扭头冲行人大喊着: “来人啊!抓小偷!”
"商场保安呢,叫保安,这两个人偷我钱包!"
沈令一惊,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变成小偷了。
"不是的,阿姨您别误会,"他极力辩解, “我是捡到——”
"捡什么捡,我亲眼看到你把包拿给他的!我亲眼看到的能有假吗!"大妈扯着嗓子嘶吼: "光天化日真是没天理了,抓小偷啊!"
沈令被她尖锐的声音吼得头皮发麻,心脏突突跳着,后背也隐隐作痛。他白着脸喘了口气,靠着墙站稳。
大妈的力气大得出奇,沈令被他拉着根本动弹不得,就连一同被拉住的小偷一时都没能挣脱。
那是个身材黑瘦面露凶光的男人,比沈令矮了半个头,身材只有大妈的一半粗,却还死命用力想从沈令手里拽走钱包。
沈令不愿意被当做小偷,僵持中他勉强喘匀气,强硬道: “是不是报警就知道了,商场里到处都是监控,还怕找不出真相吗?"
"好啊,报啊,"大妈也硬气,扭头冲着围观群众大吼: “大家伙都帮我报个警,今儿我非把这俩街偷子交给人民警察不可!"
周围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有的掌手机拍照录像,有的在打电话报警,闹闹哄哄吵吵嚷嚷。
沈令心里翻腾得厉害,有点想吐。
见势不妙,黑瘦男人心生退意,他污浊的眼珠转了转,趁大妈和行人喊话的间隙扭手一番,强力挣脱开来。
他身形干瘦爆发力竟然强得惊人,大妈被推得跌坐在地上,捂着腰“哎哟”一声。
男人撒腿就跑却被什么东西拖住,他焦急回头,看到钱包的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缠到了自己手
上。
那是一只比巴掌稍微大一点的黑色帆布钱包,拉链上扣了条细细长长的链子,就是为了平时缠在手腕或者挂在脖子上防止弄丢。
此刻这根链子乱七八糟交缠在男人手上,短时间内想要解开根本不可能,而钱包另一端,被沈令牢牢攥在手里。
沈令也没预料到这出变故,只在巨大的拉扯中下意识捏紧手指。混乱中,他和男人对视了一眼,他看到男人眼中骤然迸发出一丝狠厉。"去死吧你!"他高扬起手用力抡了沈令一耳光。
"啪!"
响亮的巴掌声在闹哄哄的商场里都尤为刺耳和清晰。
沈令惊懵之下手一松,那人就连滚带爬地往外冲。幸而有好心的行人上前拦住,将他重重按在地下。
"怎么还打人呢!"大妈也惊了,三两下爬上去,用自身重量将男人按住,脚往他身上用力踹了两下。
她高亢的声调回荡空中:
"你还打人?!"
"让你打人!"
场面一时无比混乱。
沈令被扇得懵在原地。
空气里的喧闹吵杂逐渐退去,眼前凌乱的画面像慢放的默剧。他甚至感觉不到疼,只觉得荒诞,灵魂像被抽离了出去。
如果不是胸口的滞涩堵闷在提醒他快喘不上气了,他甚至都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
越来越多的人涌进现场,然后有人从后面抱住了沈令。
他遮住沈令的眼睛,反手将沈令按进自己怀里。
过了好久沈令才听到有人在耳畔喊他的名字,声音仓促而小心。
感官重又复苏,扭曲的喧闹如同潮水一般涌进耳朵。
余光里,沈令看到无数身穿保安制服的人接连涌入,将后方严严实实围了起来。
脸颊火辣滚烫,牵连着太阳穴让沈令痛得一激灵。
他深深皱起眉头,刹那间,一切疼痛争先恐后地灌进身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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