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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怀真一怔,心想燕迟是怎么知道的?
他很快反应过来,辛格日勒的妻子度玛会看病,定是她多嘴告诉了燕迟。
若寻常人,在这种柔情蜜意的时候被这样一问,必定如实相告,可季怀真是什么人?他立刻举一反三,另辟蹊径,问燕迟:“既早就知道,为何现在才问?”
燕迟脸一红,支支吾吾,季怀真回头看他,这小子似乎心虚的很,把脸往季怀真肩后一藏,低声道:“突然想到了而已,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你不说,我替你说。”季怀真揶揄一笑,“因为那时你烦我,厌我,觉得我和你想的不同,心里想着,‘他怎的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自私歹毒之人,’只想离我远些。现在一看,又觉得或许我没你想的那样好,可也没你以为的那样坏,才想起来关心关心我,是不是?”
燕迟面色一哂,嘴硬道:“这话是你自己讲的,我可没说。”
季怀真哼笑两声。
久听不到他回答,燕迟悄悄偷看,发现季怀真正闭目养神,还以为他今天注定听不到答案了,没想到将要懊恼放弃之时,却听怀里那人却平静道:“以前不听话,给我爹差人拧断的。”
燕迟一怔,又将季怀真抱紧了些。
季怀真嗤笑一声,又道:“你急什么,我话还未说完,你都不问问我爹为何罚我就这样,未免也太向着我。我以前有个很想要的东西,要不着,别人有,我就去抢别人的,还非得要他心甘情愿的给我,他不给我,我就杀他身边的人,一连杀了三个,都是我亲自动手。最后那东西只在我身边留了两天,就被我爹发现,还了回去,还将我的脚踝拧断,以示惩罚。现在,你还向着我吗?”
背后之人呼吸一滞,一阵耐人寻味的沉默。
不用回头,季怀真就能想出那傻小子纠结神色。片刻后,身上箍住他的力道变轻了,季怀真忍不住想,果然如此。
他又忍不住想:就该如此。
然而就在这时,燕迟却又抱上来,张嘴趴他肩膀上,来了下狠的,痛得季怀真一叫,不像是被咬了,而像是被人扒光了丢进雪地里,全身一哆嗦,忍不住骂道:“你属狗的?”
燕迟不高兴道:“属兔。”
“你撒什么脾气?你咬我一口,我都还没生气!”
燕迟不甘愿道:“你怎么每次都这样,变着法告诉我你有多坏,我已经看出来了,不需你一直提醒我!这样狠毒,活该挨你爹的揍!”
季怀真被骂了也没生气,反倒想笑,又命令燕迟,将他抱得紧些,问道:“说完我爹,该说说你爹了。”
“你爹替天行道,我爹却作恶多端。”燕迟叹口气,突然将脸朝这边一探,问道,“你又在探听消息了?”
季怀真一怔,神色古怪几分,又释然,意味不明地一笑:“你说是便是吧。”
燕迟哼了声,他沉默一瞬,继而喃喃自语:“是就是吧。”
不等季怀真反应过来他这句话中的意味,燕迟就继续道:“我父王没什么好讲的,我娘怀我时候他回敕勒川继位,成了草原十九部的大可汗,后来纳了回鹘部的公主当王妃。他骗了我娘,说春暖花开,燕子飞到敕勒川的时候,他就会回来,但是他没有。”
季怀真一怔:“所以你才叫燕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