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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手抖若筛糠,显然已痛苦至极,对方寥寥几句话,就引出从汾州到敕勒川的日日夜夜。

    算计是真,利用是真,可命悬一线,季怀真数次相救更是真,这桩桩件件,又岂止是掺得一丝虚假?

    燕迟看着他,泪在眼中打转,哑声道,“你将自己说的如此无辜,一番话说得可真是好听,可我又招谁惹谁了?”

    季怀真一怔。

    “你既第一次见我就知我认错人,又何苦留我在你身边,又何苦非要哄我陪你上床?你既知道我倾慕陆拾遗,若讨厌我,看我不顺眼,赶我走就是,何苦非要第二日又找去红袖添香?!我三哥派人杀我时,你一走了之就是了,何苦非要……”

    燕迟不住哽咽,再难继续说下去,他说的越多,手中的剑就越沉,握剑的手就越软。

    何苦。又何为苦?

    既知是苦,二人却都咽下去了。

    “一个满口谎话的人,以残害他人为乐的人,凭什么叫‘怀真’?”

    那剑终是刺不下去,往地上一掉,当啷一声。

    燕迟虚晃几步,不知不觉中,已是泪流满面。他伤心至极地看着季怀真,既恨对方的欺骗,也恨自己的不争气。

    “你怎又问的出口,为什么换到你身上就不行,你这般歹毒刻薄,将别人情谊玩弄于鼓掌之中,自私自利之人,又凭什么奢求别人的真心。我哪一句说错你了?”

    季怀真又是一怔,燕迟哪一句都没说错。

    这一刻,在燕迟眼中,他终于又看到了那种熟悉的眼神,是旁人看向他时下意识的戒备与厌恶。这眼神他早已习以为常,可今日再看,突然就难以忍耐,看得季怀真杀心四起,满腹委屈。

    既被这人爱过,怜惜过,便再也忍不得他一丝一毫的恨与厌。

    他明明对他说过,他父王待叶红玉不好,他一定不学他父王。

    季怀真突然一瞥脚下的剑,趁燕迟不注意捡起,朝他一阵乱劈乱砍,嘴里喊道:“这话该我问你才对,你既只爱一个名字,只爱一张脸,又凭什么要我以诚相待!”

    一旦心软,一旦错失杀机,燕迟便再不欲与他动手,只在季怀真挥剑砍来时闪身躲开。

    一把利剑,被季怀真暴殄天物地握在手中,追着不住躲避的燕迟乱劈乱刺,所过之处一片狼藉,陈设翻倒在地,整个毡帐像被炮弹炸过般不堪入目。

    最后燕迟忍无可忍,欺身上前,三两下轻松缴械。

    他一扯季怀真胳膊擒在身后,胳膊横在他锁骨前,只叫人动弹不得,只听燕迟道:“你究竟要干什么!是你戏耍我在先!”

    季怀真痛得眼睛发红,盯着那满地狼藉,竟似魔怔般,问出句叫燕迟意想不到,眼眶一红的话来。

    二人大吵大闹,皆动杀心,对彼此拔剑相向,季怀真却难得固执,难得糊涂,难得痴心妄想。

    当真是什么都不顾了。

    “拓跋燕迟,我今天就问你一句,你听好了,旁人我不问这话。”

    话问出口时,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背后的意义是什么。

    “你若爱我,咱们一切好说,可若是你死不悔改,就是爱陆拾遗,那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别给我机会活着回上京。”季怀真双眼通红,凄厉一笑,便是没有铜镜摆在面前,他也知道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恶毒又扭曲。

    “我季怀真说到做到,只能我辜负别人,不能别人辜负我。若叫我活着回到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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