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1/2)
只要车上有人，一般口头警告几句就行了，然而今天不知道是什么日子，交警异常重视。
他被指挥着把车挪到一边，递烟不好使，正被询问登记身份信息的时候，余光看到一辆公交车驶来，江岚茵满心都是工作，注意力根本不在他身上，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身为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季听肆是真后悔自己刚才拙劣的追人手段啊!
交警："公交车道不能随便停放，下次别再占道了，这回给予口头警告。""好的谢谢，我以后不会了。"
好在公交车走得不远，季听肆上车后一直跟在后边，直到看见江岚茵下了车。
他在路边找了个停车位，付完款后进入小区。
家属院是老小区，又是被规划到宁城中学，所以住在这里的人很多。前后差不多有9栋楼，找一个人很艰难，而且他耽误的这几分钟，江岚茵怕是早就上楼了。
看到旁边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季听肆翻出手机上的照片，上前问路："您好，请问在旁边中学教书的舒智老师住在哪一栋?"
江岚茵在公交车上给女嘉宾打通电话，得到的回答是拒绝，见面聊不一样，她只能厚着脸皮去。
此刻堵在别人家门口的她，像极了要债的债主，江岚茵继续给舒智打电话，只听见房内一道清脆的铃声从头响到位，再无其他动静。
知道舒智在家，便隔着门劝她：
"舒老师，节目我已经尽力了，但是撤不掉。今天来叨扰你并非我本意，与其一直拖着给大家造成困扰，不如上节目说清楚，而且现场会有很多专家为你们化解矛盾。"
无人回应，也没有出来赶人，江岚茵接着说："毕竟大家都在宁城，你们不趁这次机会解决问题，以后的麻烦会更多。"
防盗门里边一层木门打开，舒智脸上像是蒙了层灰，深呼了几口气，才从紧闭的牙关里吐出一句话：
“无论如何，我不会上电视。”
江岚茵苦口婆心，拉不动一个心灰意冷决绝的人：
"不上也行，这期节目只要有男嘉宾在就可以，到时候他在节目上说的内容
，无论真假观众都不会去深究，至于结束后给舒老师带来的影响，希望你有个准备。"
舒智并非冥顽不灵的人，情感访谈也看过几期，当然明白江岚茵话中含义。可是上电视出现在大众面前，她仍有几分担忧："江主持，你给我时间考虑考虑。"
转身刚走两步的江岚茵回头， "可以，等你想通了给我打电话，我来录VCR。"
"嗯，我不送了。"
话音刚落，狭窄的走廊里传来大门紧闭的声音。
所幸今天没有白跑一趟，江岚茵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才7点钟，她还以为这次很难搞，要像从前那样连攻三天呢。
刚到楼下，搜了路线坐哪辆公交车回家，就看到一个风尘仆仆的老大爷骑着共享电瓶车往这栋楼
而来。
他嘴上絮絮叨叨，板着脸，一副很不好惹的样子，让人退避三舍。
江岚茵正准备给他让道，就听到旁边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声音很熟悉，是这两天准点出现的季听肆。没想到他还能跟到这里，江岚茵置若罔闻，只想躲着，却忽略了前方的危险。
“拆散家庭的人要遭天打雷劈，你们这是什么狗屁电视节目。”老大爷将电瓶车横在路口，随手捡了根靠在墙边的棍子朝江岚茵挥过去。
一阵天旋地转，江岚茵被胳膊上的力道拉开，她只听到耳边闷闷的声音，鼻尖被熟悉的味道充斥得严丝合缝。
触碰到手边的衣角，知道自己此刻是在他怀里，脸颊不由自主升腾热气。莫非今天的追人手段，是直接强攻吗?她还以为季听肆是很有耐心的人，结果不过如此。
正要推开时，扶在后脑的大手将她按在怀中，而这种保护的动作，只会让她误会加深。
"嘶!"
季听肆疼得倒抽口气，顾不上那么多，力道往旁边一偏，将手上抓的棍子丢出去。
老大爷因为惯性退后几步，待站稳脚跟，又瞥见旁边有个接满雨水的木桶，顾不上那么多，他抬着桶，把水一股脑泼过去。
季听肆眼疾手快，抱着怀里的人转了身，将背部露出来，一瞬间从头湿到脚。
动静之大引来看热闹的人越
来越多，家属院很多热心肠的大爷大妈赶到劝架，不过三分钟，这个地方乱成一团。
江岚茵抬头，男人发梢的水珠一滴滴滑落，冰冰凉的感觉从额头蔓延全身。反应过来周遭闹哄哄的景象，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有些羞愧的她连感谢的声音都比平时弱了许多："谢谢。"
季听肆松开怀抱，甩甩手背上的水珠，正打算跟始作俑者算账，只听"扑通"一声，人倒下了。
他赶紧拨打120,跟电话里的救援人员说明情况和大致位置。
舒智听到外边吵闹的声音，打开窗户看看怎么回事，瞅见地上躺的人时，吓得立刻冲到楼下。扶倒地的老大爷坐起身后，喊了几声无人应答，吓得她泪眼婆娑。
救护车很快赶来，医护人员抬着昏迷的大爷到车上， "家属在不在?"舒智： “我是家属。”
"一起来吧。"
发生纠纷的另一方有责任，季听肆义不容辞， “舒老师放心，这次的医药费我来承担。”
他开车带着江岚茵跟在救护车后边，潮湿的裤子把皮质座椅浸湿，狼狈不堪，让人看了越发内疚。
“季先生，你先到附近换件衣服吧。”
打了转向，停车等待红绿灯的人这才有时间转移视线。“病人要紧，大晚上的也没人看我，不碍事。”
驾驶位置的脚垫吸满水后微微发胀，江岚茵一想到他是为了自己的事情搞成这样，就觉得很对不起他，
"季……"
季听肆眸光闪过厉色，一字一句地提醒： “不准再喊我季先生。”
江岚茵抓紧手上的背包袋子，乖乖改口： “季听肆，你这样会感冒的，到附近服装店买条裤子耽误不了几分钟。"
季听肆靠在座椅上，往后仰，好在他今天穿的外套防水，里边的灰色短袖没有被打湿。"不如你在乎一下我的伤?"
"伤，怎么了?"
借着车厢的氛围灯，他把衣角稍微拉高，露出贴着纱布的位置。
原本的白色整洁被鲜血染色，江岚茵突然想起，发生争执的混乱期间，自己想推开他，应该是
误碰到伤口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季听肆把车子停靠在路边，从中央扶手箱掏出几张人民币，交给她：“那儿有家大药房，帮我买些药回来吧，还有你说的裤子也顺便帮我买一条，晚上这会儿的确有点冷。"
"顺便?"
江岚茵往车窗外看去，24小时营业的大药房旁边，正好有家男士服装店，门头的牌子跟大牌毫不相关，是家私人店铺。
她拿着钱下车，以最快的速度买完药后，却被什么尺寸的裤子给难倒了。
想到运动裤有弹性，对腰围没有要求，江岚茵当机立断："老板，拿一条运动裤吧。"
老板： “你男朋友多重?”
"他平时有健身，身高大概185以上吧，差不多80公斤?"
江岚茵对男生的身高体重并不了解，时间紧迫也不可能跑回去询问，百度之后估算了大概数据报给老板。
她抽了条跟季听肆上衣差不多的颜色，付完钱离开。刚上副驾驶，安全带还没扣上就把袋子递给他："等会儿到医院去卫生间换一下，还有这个，剩下的零钱。"
季听肆启动车子时低头瞥了眼，无奈道：“我跟二百五真是有缘。”
"什么250?"
江岚茵一头雾水。
"之前在南溪小镇，你临走前塞给我250块。"
江岚茵如梦初醒般“哦”了声， "你当初不是在我这里存放了一千块么，去掉假期时候的开销，余下249块，我去找民宿老板换零钱，因为不够所以才拿了250块给你。"
季听肆拉长尾音，点头：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这么特殊，骂我还要付钱呢。”
“哪有，”江岚茵不该笑他，乖乖坐好，不再打扰他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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