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1/2)
是什么时候的哪个人,也曾像白桁这般站在树上,对他吹过口哨?
眼中恍惚一闪而过,随后,奚陵十分郑重地说:“不行。”
“为什么不行?”
白桁纵身从树上跃下,轻巧地落在奚陵身旁,一股淡淡的沉木香贴了上来,影影绰绰包裹了奚陵四周,几l乎是下意识的,他往后退了一步。
“我也长得丑么?”白桁笑着问他。
那自然是不丑的。
便是再昧着良心,奚陵也说不出白桁长得丑的话语,尤其换了身装扮过后,白桁自身的优势更加放大,光是他从树上跳下来那一幕,就有好几l个路过的人看直了眼。
诚实地摇了摇头,见状,白桁不自觉绷紧的后背这才放松下来,靠在树边,好整以暇地问:“既然这样,那为什么不行呢?”
……对啊,为什么不行?
奚陵愣了一下,发现自己也讲不出来原因。
好在这时,被他们酸到不行的掌柜终于受不了了,连拍了好几l下柜台,愤怒道:“你俩到底买不买啊,不买别在我这里碍事!”
白桁笑出了声。
他倒也没有为难奚陵的意思,利索地帮奚陵付了钱,然后便很自然地顺着掌柜的话转移了话题:“还有什么想买的,我带你去选。”
眼见着白桁又有酸起来的架势,掌柜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将画重新包好,一边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一边麻溜地将二人通通送了出去。
“还想吃饭。”
奚陵跟白桁一点都不客气,离开店铺以后,便指着远处的食肆,明确表示了自己想法。
他的爱好还真是从小到大两百年依旧的朴实无华,白桁自然是不会拒绝他的,立刻答应了。
值得一提的是,二人走到路边,忽听一阵骚动,怒骂声伴着惨叫响起,还有几l道沉闷的□□碰撞的声响,瞧这架势,估摸着是在打架。
不,应当是当方面的殴打。
奚陵有些好奇地张望,却发现好奇不止是他,不远处一个花坛旁,看戏的人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满满当当。
咦?之前那个卖假真迹的竹竿小贩,是不是就是在那里骗他的?
这么一想,耳边的惨叫声忽然就熟悉了起来,分明就是那竹竿的声响。
“狗娘养的敢骗老子!那剑痕根本就不是昭旭仙尊的!老子打不死你!”骂骂咧咧的声音很是粗粝,连吵闹的人群都掩盖不了,听得出这人是真的气得不行,每骂上一句,惨叫声便大上一些。
“我说什么来着?这骗子早晚得遭报应的,瞧,被揍了吧。”一个路人摇摇头,感慨着。
奚陵也很感慨,他就说,骗人是不对的。
不过说起来,这位倒霉的大哥是怎么发现那剑痕不对劲的?他这么熟悉二师兄剑势的人,都还分辨了好一会儿,才确认了
是个假的。
大概是个二师兄的狂热崇拜者吧。
赶着去吃饭,
奚陵又听了一会,
没再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以后,便转身选择了离开。
今天早上被余顺管来管去的,根本就没吃上几l口,他现在有点饿了,于是领着某白姓饭票,一路欢快地奔向食肆。
他今天好像格外开心。
虽然面上依旧是一副迟钝懵懂,不明世事的样子,但白桁还是能明显感觉到,奚陵比平时高兴了许多。
会是因为他回来了,所以才开心吗?
白桁不清楚,也不太有底气去这样猜测。
不过这也不重要就是了。
微微落后了一步,他看着奚陵那较之往常轻快了不少的步伐,心情似乎也随之变得明朗。
“顺手给你带了个小礼物。”
坐在餐桌上,白桁拿出了一个长条状的盒子,里面装着几l块晶莹剔透的奇怪糕点,软软弹弹,很好吃的模样。
白桁:“我回了一趟家族……也就是仙盟总部,这是那边的特色,尝尝?”
仙盟总部?
奚陵一怔。
现在离二人分别,才仅仅过去了三天时间,也就是说,这三天里,白桁先从永绥城赶到了仙盟,又从仙盟折回了玄裕宗?
他中间有休息过吗?
蹙眉看去,奚陵这才发现,白桁脸色其实一直都不太好。
有些憔悴,眼底透了不明显的青黑,气息也不太稳,只是一直刻意调整着,这才没有第一时间被他发觉。
“你受伤了?”奚陵探手,一把扣住了白桁的手腕。
但大约是有些着急了,奚陵的力道没把控住,白桁被他猛地拽了过来,险些撞倒桌子上的东西。
因为丹田受损太重的缘故,奚陵自身能产出并运转的灵力十分有限,现在身体有的这些,绝大部分都是在泠霜县大开杀戒时,从魔尸以及魇蛟身上吸取转化而来。
——这也是半魔与生俱来的优势之一,死在他们手下的每个亡魂,都会被他们吸干净所有的灵气亦或魔气,用于补充战斗的损耗。
而像奚陵这样半仙半魔的,不仅可以吸收,还可以将这些灵气与魔气自如地转换,当年白修亦让奚陵种树时,就是因为不清楚这一点,才会被他钻了空子,最终还是入了仙盟,开始了几l十年如一日的伏魔。
可这样得来的力量并不稳定,用完就没有了不说,奚陵破碎的丹田也根本兜不住,一不小心就会往外泄露出去,因而奚陵御不了剑,还总是控制不住自己,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基本对面不是残就是死。
不仅如此,他日常生活也经常没轻没重,其实之前就误伤过白桁好几l次,不过对方全程一声没吭,奚陵也就没有发觉,最多事后想起来,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而这一回,大概是原本就有伤在身吧,白桁第一次没忍住,被奚陵扣住手腕时,脸上抑制不住地流露出痛苦。
这表情其实很短暂
,持续了恐怕一息都没有,就被他立刻收了回去,重新转换为平静。
但奚陵已经看到了,他先是一愣,随后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了白桁的胳膊。
他像一个不小心做了错事的孩子,无措地将手背在身后,小心翼翼打量着白桁的表情,见他似乎不疼了,才紧紧抿着嘴,小声问:“怎么受伤的?”
“小伤而已。”
白桁语气十分轻松,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见奚陵似乎不信,白桁又将他背在后背的手拉了出来,轻轻放在自己的手腕之上。
奚陵迟疑了一下,谨慎地摸了上去。
的确问题不大。
他并不专业,只能大致摸出,白桁的确是受了伤,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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