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游戏(1/2)
讲台上,英语老师抽出卷子对折成半,一抬头就看见四组末尾两道身影格外突出地摇来晃去。
没有堆叠成塔的教科书做遮挡,位置上的所有动作都变得尤为明显。
路炀按捺住濒临爆发的脾气,毫不客气地在贺止休鞋上沉重一踩的同时,拽住椅子就往边缘一拖。
他正欲压低声音做最后警告,就听讲台上英语老师突然满是困惑的嘹亮点名:
“路炀?贺止休?你俩在后边干嘛呢,怎么还没拿出卷子?”
路炀:“……”
高二开学迄今为止,路炀课上被点名的次数并不算少,但往往都是作为学习范本、或展示考卷被点起来的。
像这种因为“负面”被点名的还是头一回。
刹那间几近百来双眼睛犹如探照灯般齐刷刷扫来,唯独坐在前桌的俩人从头至尾没有动弹过丝毫。
从笔直的坐姿上来判断,十之八.九还沉浸在方才那句令人难以不去往其他地方遐想连篇的“下面总可以了吧”七个字中。
“没干什么老师,”最终是贺止休率先开了口,“路炀刚换位过来,东西还没整理完,找不着卷子,我刚刚在帮他找卷子呢。”
英语老师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又善解人意道:“找不到就算了,路炀这次小测又是满分,你们俩共用一张凑合看看也可以,反正我讲不长。”
贺止休立刻听话地应了声好。
Alpha外形出挑,光是往那儿一坐就很难不注意到他,从转学来的第一天身上就有一股极为松散的混不吝劲儿,这让英语老师在头一回见到他时,本能地将其归类至问题学生中。
但时至今日,她又发现贺止休其实除了学习上不太好之外,品行并不差。
甚至与刻板印象中十六七八岁的Alpha都不太相似。
“大家看下完形填空的第二小题,这题我记得咱班至少有一半人都答错了,”英语老师话音一顿,鬼使神差地将目光投向四组六排,“贺止休,你选的什么?”
贺止休没料到会被点名,愣怔寸许后下意识站起身:“B。”
英语老师又问:“为什么选B?”
偌大教室静谧无声,只有寒风从大门与窗缝钻入吹过书本发出的沙沙声。
贺止休站在位置末端,余光可以窥见四面八方有许多道视线注视而来,连冻着脸的路炀都在这片寂静中无声侧目瞟来。
“一定要说吗?”顷刻后贺止休突然反问道。
英语老师以为他担心被骂,于是宽慰道:“说错了没关系,知道哪里有问题才能改。”
“好吧,”贺止休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犹豫,只见他拈起卷子半眯着眼飞快地扫过题目,仿佛在认真思索当下回答的思路。
半分钟后,他终于在英语老师充满鼓励的目光中抬起头,镇定开口:“三长一短
选最长,B最长,所以我选了B。”
路炀:“?”
所有人:“?”
四面八方齐齐陷入死寂,顷刻后所有人同时爆发出一声鹅叫。
英语老师在愣怔过后,也是满脸哭笑不得:“哪里学来的歪理,我真是服了你,坐下好好听。”
贺止休应声坐下,周遭喧闹还没完全停止,前头两位这会儿更是笑得整个人趴在桌上,肩膀跟摇摇车似得不停向上耸动。
“很好笑吗?”贺止休不由挑起眉峰,“这难道不是公认的选择题万用公式?”
路炀头一回听说这玩意儿还能被叫做万用公式,一时间简直无语凝噎,只得扶着额头冷声嘲讽道:“你哪国梦里的公认。”
贺止休满脸无辜地看他:“但我之前这么选,正确率高达百分之六十呢。”
说着他又把卷子翻了一页,指着听力部分道:“你看,这儿正确率就高达了百分之五十。”
余光中纯白卷子上红叉多的堪称惨不忍睹,但出乎意料的是卷面居然尤为整洁,尤其后方笔试部分,忽略掉答得文不对题的内容,字迹居然称得上漂亮——至少比宋达那手号称绝不崇洋媚外的狗爬字好多了。
非但如此,路炀忽地发现这人虽然题目错的遍地是红叉,但单词拼写、甚至语法结构上都没有出错。
扣分纯粹是因为答得文不对题,指着小明喊爷爷。
“这个作文,”路炀拧眉看向直接扣完全分的作文:“题目是让你写给老师的一封信,你为什么写给李华?”
“哦这个,”只见贺止休把卷子一翻,指着前头的阅读题:“我抄的。”
路炀:“?”
“实在不知道怎么写,空着题又是对老师的不尊重。”贺止休颇为遗憾道,“我本来还以为我抄这么整齐,应该会给点卷面分的。没想到英语老师看着性格挺好说话,批起卷子来这么心狠手辣。”
他说完还不忘颇为感慨地叹了口气,捏着卷子正准备将中间的楚河汉界挪开一起看卷子,就见路炀飞速从桌肚里掏出自己的,然后率先一步按住了教科书。
“我还以为你卷子收回去了呢。”贺止休扫了眼书上那只修长干净的手,眯眼低声道,“正想着履行刚刚老师说的一起看。”
“不看,自己拿着滚蛋,”路炀彻底收回了方才在心里对这人仅有的一点源自字迹上的夸赞,声音尤为冷硬道:“我恐蠢。”
贺止休:“……”
他眯眼凝视路炀寸许,似乎有话想说,然而还没来得及开口,路炀仿佛率先预料到一般丢来一个冰冷的眼神。
“行吧,不骚扰你了。”贺止休终于放弃,低笑着收回视线:“你听课吧学霸。”
这话仿若庭上定音锤,接下来上课时间,除了必要的交流之外,贺止休果真就再也没骚扰过路炀半秒——包括那条被路炀狠狠踩了一脚、迄今为止斜面上的脚印还没消去的腿,也彻底消停下来。
但紧接着路炀就发现他说
的“你听课”也是真的“你听课”。
因为接下来整整一个上午,
除了英语课时那道要命的三短一长选最长之外,
这人从头至尾都杵在座位上神游四方,俨然将学渣精神发挥至极,到了下午,甚至趁着老师临时接电话的功夫,掏出手机打开了游戏。
路炀抽了张卷刷了几道去年高考的真题,翻页时手肘不小心将笔扫落,刚准备弯腰,贺止休已然率先俯身将笔捡起。
“……谢谢。”路炀接过道。
“不客气,”贺止休目光在桌上的真题一扫:“你写完了吗?”
路炀捏着笔习惯性一转:“算是。怎么?”
“那你现在是不是有空了?”贺止休毕恭毕敬地问:“我能否借来日的省状元大脑一用?”
过往的历史成果让路炀警惕地眯了眯眼:“你想干什么?”
“来帮我参考一下这个游戏。”贺止休边说边将手机往中间一挪。
只见花里胡哨的游戏界面正尤为奇异地杵着位白毛纸片帅哥,眼角下方的泪痣与轻佻勾起的唇角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像只张扬的花孔雀,隔着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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