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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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辞承认:“确实有此意。”

    闻言,介白摆手:“不收不收,跟你说多少次了,我年纪大了懒得再费心神,只想安度余生。”

    这么一听,阿黎顿时明白了。容辞哥哥带她来这,居然是让她拜师的。

    她不着痕迹地坐直身子,连蝈蝈也不玩了,紧张地望着介白先生。

    容辞道:“晚辈仰慕介白先生才学,可如此才学却无传人岂不可惜?”

    介白,取“一介布衣,来去清白”之意。

    原名于明笙,乃皋城人士。此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博古通今,曾在光武年时科举入仕过。但介白清高刚正,瞧不惯官场阿谀奉承的做派,更是唾弃那些沽名钓誉以读书谋私利之人,觉得做官没意思,索性辞官回家种田去了。

    归隐的数十年间,介白流传出许多脍炙人口的诗词文章,引得天下学子争相拜读。是以,介白日渐扬名。

    可人人只知介白,不知其真名谁人。

    后来,有人慕名探之,将介白身份宣扬于世。介白清净受扰,连夜搬到了这座偏僻村庄,几年间再不敢作诗写文,只以种茶为生。

    介白道:“容世子何须舍近求远?你才学不输老夫,况且还是至亲之人,教她又有何难?”

    “实不相瞒,”容辞说:“我欲送她去静香书院,可你也知静香书院收学生的条件极其严苛,要么学问拔尖,要么是名师之徒。”

    说到这,介白恍然明白:“原来你是找我借东风来了。”

    “既是这样......”他突然拿起乔来:“容世子这个忙也不是不能帮,只不过......”

    “不过什么?”容辞问。

    阿黎也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介白,小手指搅阿搅,等着介白的回答。

    容辞哥哥让她拜这人做师父,这人本事肯定很厉害。

    若她拜了个厉害的师父,以后做好学问,那爹爹娘亲高兴就不会生气了吧?

    她想。

    介白感受到小姑娘的视线,瞥了眼。

    她大眼睛如鹿,眸似琉璃,肌肤剔透赛雪。

    不知为何,原本还想为难容辞一二,竟是突然软了心。

    他也曾听说睿王府容世子有颗眼珠子,将那未过门的小媳妇当作宝贝。捧着怕摔,含着怕化。

    如今一瞧,传言倒不为过。

    “不过什么?介白先生可直接说来,凡是晚辈能应的一定满足。”容辞继续道。

    阿黎也连忙小声说:“阿黎很乖的,会好好听先生的话。”

    介白一愣,哈哈笑起来。

    “小友果真招人稀罕,难怪容世子看得紧。”

    介白与容辞结识也不过三年。

    还是容辞十岁时,随父亲上山打猎,误入山村借水喝。彼时甘泉清甜令他惬意,便脱口作了两句诗,正好被来挑水的介白听见。

    两人坐在井边聊了半日,发觉趣味相投,是以才结得忘年交。

    容辞得空时会来此坐坐,或是吃茶,或是对弈,或是交流学术。他们以知己相称,从未求过对方什么,不想今日容辞带着小媳妇儿求到介白跟前。

    介白原本不愿再收徒,可瞧见这小女娃乖巧可爱,居然有些心痒痒。

    “罢了罢了,既是你开口,我收下便是。”

    “阿黎,”容辞道:“还不快快拜见你的师父?”

    阿黎这会儿机灵得很,利索起身,端正地朝介白跪下叩头。

    她清亮软糯地喊:“学生宋槿宁,拜见师父。”

    .

    襄阳侯府书房。

    宋缊白坐在桌边,目光冰凉地盯着桌上的一封书信。须臾,抬眼看向跪在地上的人。

    “你说,你收了李秀兰的银子,才故意沉船的?”

    船夫冷汗涔涔,这事竟比他想象中的还要严重,早知牵扯到襄阳侯府的宋老爷,他就不该贪心收那妇人的钱。

    这下他也不敢隐瞒了,将李秀兰跟他的交易一五一十地坦白。

    “李夫人的婢女上个月找到我,说给我二百两银子,让我动手脚在泰县沉船。我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要求,可我营生多年一穷二白早就不想干了,况且船破旧不值几个钱就答应了她。”

    “谁知道那天

    突然下大雨,我害怕闹出人命就推辞,可李夫人说有事她兜着,又加了五十两银子,我就......同意了。”

    “我们约定好,沉船后我悄悄将她救回岸边,可那天雨实在太大,我寻了许久才寻到她们母子。幸好她们命大没事,不过李夫人不小心伤了腿,她儿子也奄奄一息。我担心出事,就不敢留在泰县,收拾包袱跑了。”

    “说来,那李夫人也是个狠的,她自己还带着儿子,却不顾性命跳入水中。”

    “宋老爷,小的说的都是实话,不敢隐瞒。小的并没有杀人之心,就算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

    宋缊白听后,眸子越发地冷。

    他挥手:“把人先关起来。”

    “是。”小厮进来将船夫带走。

    宋缊白揉了揉眉心,而后吩咐:“备马车,去柳阳街。”

    .

    柳阳街。

    李秀兰得知宋缊白来了,心下欢喜。

    她听说这些日戚婉月跟宋缊白闹和离,这次跟往回不一样,戚婉月搬回了国公府,恐怕是铁了心的。

    原本还想命人去请宋缊白,可没想到宋缊白主动来了。

    “采荷,快看看我今日这身打扮可妥当?”她问婢女。

    采荷正在收拾东西:“妥当的,夫人来京城后越发有大户人家贤良淑德的风采了。”

    李秀兰高兴,又照了照镜子,这才赶紧出门相迎。

    宋缊白到时,李秀兰一身水红软绸长裙等在门口。

    她腿伤还没好,由婢女扶着,故作一副弱柳扶风姿态。暗觉这副温柔小意的模样跟那脾气闹腾的戚婉月比起来,她定是不输的。

    兴许,宋缊白也会觉着她比戚婉月好。

    宋缊白下马车,她款款福了福:“宋大哥今日怎么得空来了?”

    宋缊白扫了她一眼,冷淡道:“来给义父义母上炷香。”

    李秀兰心下狐疑,今日不是清明,也不是父母忌日,他为何突然来上香?

    李秀兰想不通索性懒得再想,她吩咐婢女:“别管我了,快去给宋大哥沏茶。”

    “是。”采荷

    去了。

    李秀兰没人扶,含羞带怯地瞧着宋缊白,抬脚走了两步,不慎摔倒在台阶上。

    “哎呀——”

    她故伎重施,想着宋缊白离这么近,应该会顺手扶一把。

    哪曾想,宋缊白头也不回地进门了。

    宋缊白径直来到祠堂。

    他接李秀兰来京城时,顺道把义父义母的牌位也请了过来,一直供奉在柳阳街的宅子里。

    宋缊白上了炷香后,静静看着李家夫妇漆黑的牌位。

    此前没留意,这会儿细想起来,才发觉李秀兰有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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