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笔友 Leonhard Euler。……(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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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不是怕黑么?

    影片前奏的背景音乐在这时候响起,掩住了周围的声音。

    寥寥无人的影院里,谢屹忱举着灯,宁岁只能看到那双漆暗英俊的眼睛。

    那光好像成了烛火,在他们视线相交处缓慢地摇曳,她无意识地眨了眨眼。

    宁岁就那么看着他,没有说什么,心口有很短一瞬间的安静,一秒钟,也许两秒,而后电影屏幕开始放起了广告,整个大厅内都被照亮了。

    也不再需要谢屹忱那束手电筒光,宁岁在一旁看着他耐心地收起了手机,两人一起向上走。到了指定的排数时,谢屹忱依旧侧开身,示意她先进去。

    宁岁发现他在这种细节处每次都做得格外妥贴,是那种很有教养的男孩子。

    他们在相对应的位置上坐下来,没等一会儿,场中灯光转暗,雄浑厚重的背景音乐响起,正片干脆利落地开始了。

    不得不说,纳什的选角男演员罗素真的演得很好,用神态和动作将一个天才、甚至一个钻营于真理完全忘我的怪咖诠释地淋漓尽致。

    数学是伟大而富有奥秘的东西,能够将枯燥乏味的知识串连在一起讲一个新的故事,宁岁也曾体悟过这种灵感一瞬的花火,是很迷人的存在。那种短暂的美丽让人想要坚守永恒。

    要是换个人宁岁就不请对方看这部电影了,但是她觉得如果是谢屹忱的话应该能理解。

    有一段时间宁岁甚至被罗素演出了鸡皮疙瘩,电影院寂静无声,她口干舌燥,喝一口雪碧,下意识想到桶里拿一颗爆米花吃。

    谢屹忱也正好伸手,两人的手指就这么猝不及防地碰在了一起。

    宁岁的指尖被冷饮渲染得冰凉,谢屹忱的手掌温热,这种明显的反差感让她不自觉顿了一下。

    谢屹忱先反应过来,很快收回了手,压着声道:“抱歉。”

    指尖的触感还在,宁岁掩在腿侧的掌心轻轻摩挲了一下。

    以前没发现,其实座位和座位之间挨得还挺近,她抿了下唇:“没事。”

    两个小时过得很快,尤其是当两个人都认真专注的时候。

    这电影其实挺压抑,特别是后期,看得宁岁是眉头紧皱。她想起亚里士多德说过一句:“凡是伟大的天才,骨子里都带有疯狂的特征。”看起来切中肯綮。

    宁岁觉得自己应该不是个天才,因为她和废寝忘食的纳什相比,的确是显得没心没肺了点。

    哪怕是高二那段时间,也是一顿不吃就饿得慌,还没上晚自习就在想今天夜宵到底是扬州炒饭还是香葱煎饺。

    散场以后,前排的观众坐了好久才离开,宁岁侧眸去看谢屹忱,他正低着头,黑色碎发掩在额际,眉目微沉,长睫淡垂,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这种情绪也只维持了一瞬,很快来无影去无踪,谢屹忱抬眸,显然也意识到了她在看他,还挺气定神闲地问:“怎么?”

    “你知道这个电影试图告诉我们什么吗?”宁岁忽然若有所思道。

    “什么?”他抬眉。

    宁岁幽幽地说:“学数学太久会发疯。我可能得小心点。”

    “……”

    谢屹忱显然没想到她观影半天得出这么个精华结论,也没憋着,鼻腔里噗嗤笑了声。

    他抱着双臂深沉地靠椅背上,听她继续煞有介事地掰扯,语气同情:“要是纳什在一开头就拿到菲尔兹奖,后面估计也不会得病了。”

    归根结底还是组委会这荣誉发晚了,搞得人家一天天绞尽脑汁地钻研,换谁谁不偏执。

    谢屹忱说:“那也没博弈论什么事了。”

    他笑得连胸口都轻微发震,宁岁不自觉舔了下唇:“那也确实是。”

    两人一边往外走一边聊天,十点多快十一点,古城的街上还很热闹,人来人往,五光十色。宁岁随口一问:“谢屹忱,如果让你选,你是想要精神健康还是要名利双收?”

    话没说完,就见他匪夷所思眄过来一眼。

    宁岁:“?”

    谢屹忱:“为什么不全都要?”

    宁岁:“……”

    好的。

    周围店铺琳琅,精致的商品摆件一应俱全。身侧这人闲庭信步、走马观花地逛着,末了嗓音低沉道:“其实这两者本来就不是悖论。”

    “嗯?”

    宁岁恍惚了一瞬,才意识到他是在回答她刚才的问题。

    “人生没什么迈不过去的坎,别想太多,你越较真它越拦你,最后就把自己绕进死胡同了。”

    宁岁拿起街边铺子的一条水晶手链在自己腕上比较,想了想:“但有时候还是会当局者迷,真到了快要突破的那一步其实也很难。总是做不成,但又觉得自己能做成,还有前头那么多沉没成本,一下子放弃可能不容易。”

    “当然。”谢屹忱笑了笑,“就像纳什,这么做也确实成了伟大的数学家,只是不同人有不同选择,是我的话就不会太执拗。”

    这个路径行不通换条路就好了,要是还不成再换个目标就行了,总有他擅长的事情,何必把自己逼到发疯的地步呢。

    缭绕的橘黄灯光下,少年的语气漫然肆意:“反正我始终坚信,山重水复一定会柳暗花明。条条大路通罗马,就像欧拉定理也不是只有一种证明方法。”

    宁岁心尖蓦地跳了跳:“这话……我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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