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过来 “带你去兜个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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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了,现在深更半夜的也不能问老板娘去要。

    宁岁拿着啤酒,很自觉地向谢屹忱求助:“这该怎么办?”

    谢屹忱在大厅中央的长木桌旁坐下来,懒洋洋朝她一伸手:“给我。”

    他找准桌子比较锋利的边沿,拿着瓶子轻轻一磕,瓶盖砰的一声弹开,里面气泡上涌,干净利落。

    宁岁在旁边叹为观止:“好厉害。”

    谢屹忱低敛着眸,少顷动作顿了下,才语气不明地抬了眉:“开个瓶有什么可厉害的。”

    说不上来,宁岁觉得谢屹忱做什么事都带着的那种从容自若很帅,但他不是那种因为帅而自知才拿出来现的,他只是单纯习惯了而已。

    宁岁在他身边随便扒拉了个木墩坐下,想接过那瓶啤酒,谢屹忱却想到什么,握着往回一收。

    两人的指尖在空中擦过,瓶底凝结的水汽在桌面哗啦拖出一条痕迹。

    宁岁:“?”

    谢屹忱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嗓音低沉:“这是冰的,你能喝吗?”

    宁岁一愣,这也才想起来,自己是生理期第二天。

    她睫毛动了动,盯着那还呲啦冒着气泡的啤酒瓶口,目光也跟着轻微闪烁。

    波光粼粼的月光下,谢屹忱观察到宁岁的表情,她耳朵似乎红了,白皙小巧圆润的,冒着一层柔软细腻的浅粉色。

    他只扫了一眼就很快收回视线,紧接着抬手摸了下鼻梁,而后转头向着走廊外看。

    这时,宁岁抬头,轻声:“那个……”

    “干什么。”谢屹忱仍维持原来的姿势散漫地坐着,一只手握在冰得冒水的蓝瓶上,语气听上去多了几分莫名的自持。

    宁岁盯着他看,不说话。

    他怎么记性这么好?连这种事情都记得。

    桌子上残留着酒瓶外壁落下来的水珠,宁岁悄然摸了一下,一手冰凉。

    与之相对的是耳尖的热意,很轻微。

    她心里悄悄想——这夏天怎么这么热啊。

    宁岁不自觉咽了下口水,随后伸出一根细白食指,虚心道:“我想舔一口,有点不记得味道了。”

    “……”

    得,还是想喝。

    谢屹忱没立即答话,先是在昏暗的桌子上摸索到那个瓶盖,才说:“万一不舒服怎么办。”

    他挺会拿捏重点的,宁岁不说话了。

    她眼睁睁看着他把瓶盖摁回瓶口,在桌沿边随便磕了几下,重新装上了:“不是,这还能这样的?”

    “嗯。”

    宁岁看着他:“这酒开过了,你打算放回去?”

    放回去不合适,就是可惜气泡全跑光了。

    谢屹忱轻巧地掂了掂瓶身:“带回房间明天喝。”

    宁岁慢吞吞地哦了一声。

    谢屹忱这才发现她此时两手空空:“你没带手机?”

    “嗯,我妈看到我微信步数会知道我熬了夜。”

    “?”

    宁岁没忍住叹口气:“对,是这样的。”

    芳芳这个女人真的很绝。

    宁岁小时候趁着爸妈出门办事就在家看电视,后来他们回来的时候,她谎称自己一直在学习,芳芳就摸一把电视机柜,还是烫的。于是把她教训一顿。

    后来她学会了,在电视柜上面垫一条凉毛巾,以为这下万事周全了,结果芳芳说电视机上的静电灰尘比原来少了。又把她教训一顿。

    反正宁岁一次都没有骗到过她,随着宁岁长大,芳芳好像也一直在进化一样。

    两个人都练就一身特工的本事,只不过宁岁总是棋差一着。

    这微信步数也是芳芳盯着她开的,宁岁不能关闭这个功能,关了就是有鬼,芳芳一定会盘问。

    但是如果她开着,且没在十二点前睡觉,第二天芳芳早上起来看,微信步数就不是零了。

    所以她干脆就把手机锁房间里。

    现在的情况就是,手机也玩不了,难得想喝一次酒也喝不了,还清醒地睡不着。

    可能她的确不太适合当个叛逆的小孩,骨子里就没这种基因。

    宁岁这么想着,心里又好笑又郁闷,不自觉又轻叹了口气。

    “愁什么呢。”谢屹忱屈肘随意撑在桌沿,黑眸耐人寻味睨着她。

    宁岁长睫软软耷拉下来,看着那蓝色酒瓶,幽幽地吭出一句:“我就觉得,想喝口酒都找不准时机,我挺没出息的。”

    “……”

    谢屹忱眉梢蓦地挑了下,似笑非笑地一针见血:“你到底是想喝酒,还是想反抗你妈。”

    连这话都说出来了。

    宁岁承认他一语中的,但是能怎么办,每次想违背芳芳的命令时,就想起她那些好,觉得她这么多年很不容易。

    毕竟谁又是自愿成为女强人的呢,还不是为了对抗生活的风吹雨打。

    “我知道,她是不想让我走弯路。但是我觉得,有些东西,是人生必须经历的部分,我想去尝试,但又总觉得在和她反着来。”

    谢屹忱这时正扯着那条备用鞋带泰然自若地打结,闻言抬头瞥了她一眼:“你别给自己上升那么高的调性,什么违背不违背的,都谈不上。”

    “她管你的出发点是为了你好,只要你能在过程中保护好自己,最后结果也是好的,不就没问题了吗。”

    “而且,人不可能一辈子不犯错,总要撞一撞南墙,与其等以后走更大的弯路,不如现在趁年轻的时候多试试错,把额度都用完,以后就能一帆风顺了,是不是?”

    宁岁:“……?”

    这话乍一听很有道理,短短几句就化腐朽为神奇。

    仔细一想,又好像觉得有哪里不对……

    “你这思路……”

    “嗯?”

    她小声:“会不会有点流氓。”

    “……”

    大厅里没开灯,就冰箱柜上面亮着一盏黄色的小灯泡,两个人在昏昧中情绪不明地互相对视片刻,少顷,谢屹忱揣着啤酒慢悠悠地站了起来。

    宁岁很快仰起头:“你要回去了?”

    谢屹忱眄她一眼,神情有些兴味。

    宁岁睫毛闪了闪:“你要困了,就赶紧去睡吧。”

    “那你呢?”

    宁岁垂眸盯着桌面上的木质花纹:“我再坐一会儿,吹吹风。”

    谢屹忱敛着眸,打量她须臾,低头笑了下。

    他挺耐心地放轻声音:“不是。我就回屋拿个东西,在这里等我?”

    宁岁怔了下:“……哦。”

    宁岁不知道他要拿什么,但心里莫名安定了点。她坐在原位没动,想着可能是扑克牌剧本杀之类的东西。也不知道两个人能玩出什么花样。

    大概枯坐了有小几分钟,正摩挲着,身后响起一道低沉轰鸣的引擎声。

    宁岁惊诧回头,看到谢屹忱拎着头盔骑在摩托车上,长腿蹬地,闲散地屈肘倾身在车头。

    这里没有霓虹,只有与月光缱绻辉映的海。

    车头向她,谢屹忱在不远处朝她闪了下灯。

    晚风中,他整个人好像披拂在月色里,细碎黑发落在额边,眉目轮廓英挺锋利。

    少年一双漆黑的眸子明亮染光,恣意又张扬,嗓音低磁如浓酒:“过来。我带你去兜个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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