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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身衣服,比昨天的款式还好。”

    傅瑜唇角勾了勾,淡声道:“是么,你也闻到我身上的白茶香了?”

    纪管家朝着空气深深嗅了嗅:“的确是有一股白茶香,淡淡的。”

    傅瑜右手插进外衣口袋,迈开大长腿转身:“啧,你也知道这是阮洛的信息素?的确十分好闻。那孩子开始黏我了。这是秘密,你不要往外说。”

    纪管家看着傅瑜远去的背影,一言难尽地抱住了头,像是脑髓被老板猝不及防地吸光了。

    以前他还会觉得他老板是鬼上身了,可现在,他都不会这么想了。要是哪天不上身,他反而不习惯了。

    傅瑜一个人睡不着,简直全别墅遭殃。

    纪管家被迫大半夜加班就算了,连司机都被他连夜call了过来。

    “去nx酒吧。”

    司机以为老板有什么急事,连夜直奔酒吧,又把车轮开得火花飞溅。

    到了酒吧门外,傅瑜对司机道:“路边靠五分钟,我就来。”

    司机正襟危坐,重重点头,目送傅瑜进了酒吧。

    酒吧里,888包厢。

    季辰西正和宋祈,以及三个纨绔子弟、十个王子公主们喝酒吹水玩游戏。

    包厢门忽然被酒店经理刷开,所有人一脸懵逼地望了出去。

    在看见来者是傅瑜之后,三个纨绔子弟顿时拘谨地beta王子公主们怀里起来,站得笔直,一嘴一个傅总好。

    傅瑜和他们不熟,只朝他们略一点头。

    便向着季辰西和宋祈的座位去了。

    季辰西喝多了有些上头,此时脸有些红,一脸震惊地起身要拍傅瑜:“我靠,是我出现幻觉了?你怎么又来了。”

    宋祈也推了推眼镜,有些迷惘。

    却见傅瑜皱眉避开季辰西的手:“别碰。”

    季辰西错愕地瞪着眼睛:“唷,还换衣服了……”

    傅瑜和他保持距离,双腿交叠,肃然道:“你怎么知道阮洛抓我衣服了。”

    季辰西:“?”

    宋祈:“?”

    三纨绔子弟:“?!”

    季辰西敲着自己的脑壳:“什么东西?”

    宋祈推了推金丝边眼睛,求知欲旺盛。

    傅瑜淡笑了一下:“你们怎么知道阮洛主动抱我了?”

    宋祈:“……”

    季辰西:“傅瑜。你大半夜不睡觉又不和我们喝酒,过来就是为了和我们吹牛逼?你他妈是睡不着吗?睡不着让宋祈给你两瓶安眠药吃去吧你!”

    傅瑜看向季辰西,眼底是悲悯之色:“你被omega抱过么?”

    季辰西:“……”

    宋祈:“……”

    傅瑜沉声低笑:“真可怜。一个没被omega主动抱过的alpha,当然不会知道我为什么睡不着觉。”

    季辰西忍无可忍:“睡不着就他妈跟我们喝两杯。”

    傅瑜起身,讲究地拂了拂衣袖,像是要驱赶酒吧里的气味似地:“抱歉。我得走了,家里小孩离不了人。”

    宋祈:“……”

    季辰西:“我你”

    傅瑜关上门,把嘈杂声音和几个可怜的没被omega主动抱过的alpha隔绝在身后,迈开大长腿离开了大门。

    门关严了,三个知名的大嘴纨绔就开始八卦:“傅总的omega是谁,傅总的omega是谁!我靠啊,是外遇么?总该不会是傅家那个天天被家暴的可怜虫吧!那个可怜虫不是不受宠么?傅总在外边有了情人?是谁是谁,娱乐圈的还是搞艺术的?”

    季辰西给了说话人一个大耳刮子:“这话给傅瑜听去,你得掉层皮。记好了,世界上没有什么被傅瑜家暴的可怜虫,只有一个给傅瑜点好脸色,傅瑜就激动得觉都睡不着的傅家宝贝。你得记住他姓阮。哪天见了,恭恭敬敬叫他一声‘阮先生’,别触傅瑜的逆鳞,不然我都救不了你。”

    三大嘴看向宋祈,没想到向来不爱开玩笑的宋祈,竟然也正色点头。

    三人心里震惊极了。

    “阮先生”的人他们还没见过,名头已经震得他们心胆俱颤。

    傅瑜坐回迈巴赫的时候,对司机道:“温度有些高了。”

    司机赶紧调低气温。

    就听傅瑜道:“把我身上的白茶味都挥散得有些浓了。你闻到了么。”

    司机发誓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都闻不到。实在不敢拂了傅瑜的兴致,顾左右而言他:“您的信息素不是龙舌兰味儿么,您近来对香水有些雅兴?”

    傅瑜淡笑一声:“不玩香水。家里小孩信息素是白茶味的。”

    司机连忙点头,试探着问:“是阮先生么?”

    “嗯。”

    司机连忙不遗余力地奉上自己对阮洛的夸夸。

    与此同时,把阮洛在他心里的地位又往上使劲拔了拔。他还打算等明天一早,就给几个相好的同事提点提点,注意一下老板身边的“阮先生”,那可是老板近来的心尖宠,惹不得!

    “阮先生”一夜之间甚嚣尘上,成了众人嘴里最惹不得的传奇人物。

    他自己对此一无所知。

    此刻,这位“阮先生”正躺在自己小卧室软绵绵的被窝里做梦。

    梦境是昏暗阴冷的。

    冷得他真身明明是在温暖的棉被里,却丝毫不觉温暖,甚至觉得包裹他的棉被竟成了缠绕他的牢笼。

    一种压抑的、难过的、绝望的情绪,像是一场在梦里过境的瘟疫,吞噬了他的触觉、听觉……吞噬了他潜意识刚刚建立起的安全感。

    他在梦里像是一叶孤身陷入大海,被风浪割裂的小舟。

    有冰冷的手指攥着他的脖颈,叫着他的名字,朝他低声发出死亡的引诱:“阮洛,你这个没人要的东西,你到我身边来,是赎罪的。你的出生,就是原罪。”

    有尖锐的针尖刺入他的腺体:“下贱的荡妇,你也配祈求我的怜悯?平时那副冷冷清清,恨不得和我同归于尽的样子哪去了,不是我碰你一根头发你都敢咬我么?现在怎么不咬了……啧,眼泪流给谁看呢……下贱的小东西,怎么浑身都是水,你在期待什么?……荡夫的腺体不配得到安抚,只配在药物里苟延残喘。”

    阮洛在梦境里泪湿了枕头,他不住地低喘,双手在空中虚抓。

    过了会儿,像是又梦到了什么和蔼的老人。

    阮洛看不清他的脸,只记得在梦里见到老人的时候,眼泪忍不住下来了。

    其实很短的时间,但他梦了很多。

    他又梦到了睡觉前看见过的刺叶兰花圃,梦到了细长细长的链子。

    在梦里,那链子变成了锁链,盘满了倒刺,紧紧地缠绕着他。

    阮洛从梦里惊醒,缩在床头把自己抱成一团。

    可他明明已经醒了,那些恐怖的话语却仍然在耳畔阴魂不散。

    像是——

    有一个影子就依附在他的身边,无时无刻对着他耳语。

    阮洛惊惶地朝着身边挥舞双手,嘴里喃喃着:“滚,滚开……”

    把在地毯上睡着的猫都惊醒了。

    可是阮洛此时已经被声音逼得快要崩溃。

    内心里一个虚弱的声音穿过嘈杂的诅咒,传进他冰冷的魂魄里:“离开这个世界,解脱吧。阮洛,我们解脱吧……”

    阮洛眼角垂落一行泪水,感着那个声音喃喃地道:“……解脱吧。”

    他像是一个提线木偶,跌跌撞撞地拉开了门,朝廊道外走去。

    阮洛的意识很昏沉,像是被碾压在黑沉沉的沼泽地里,并不清明地朝他发出一些混混沌沌的指示。

    他行尸走肉般地到廊道尽头的落地窗前,试图往下跳,却推不动。

    跌跌撞撞转身,朝着廊道尽头的反方向走去。

    反向尽头,就是旋转楼梯。

    往下走,只要走到一层,就能遇到值夜班的家丁了。

    但是阮洛没有往下走。

    他摸进了旋转楼梯侧边的一扇小门。小门里还有一座窄边楼梯。

    楼梯通往别墅的第四层——墅顶阁楼。

    墅顶阁楼只是一个装饰用的小间,平时鲜少有人踏足,用来充当杂物房。小间有两扇门,一扇通着三楼的楼梯,一扇通着四楼顶层的露天阳台。

    这座阁楼,傅瑜是从来不涉足的。

    在阮洛入住别墅后,傅瑜还吩咐过管家,让人把这扇小门上了暗锁。

    不知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在阮洛抬手去推那扇门的时候,门竟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阮洛跌撞的身影,踏过空寂昏暗的楼道,走进了墅顶别墅。

    无人知晓。

    只有一只不会说话的小奶猫,摇摇晃晃地尾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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