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第四五幕(2/2)
太残忍了,你这样对我太残忍了。
周济慈摇头:“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找神父确认,他是个虔诚的天主教徒,一辈子恪守主的戒条,他那样高尚的人,是绝对不会说谎的。”
“不,你说谎!你说谎!”
他近乎崩溃地把枪口对准江恕:“是因为他吗?我打死他,你就会回到我身边,依旧是我的白皇后。”
江恕也不甘示弱地举起手里的武器:“他不是你的白皇后,你真以为自己是皇帝?大清,不是,德皇已经下台一百多年了!”
乔西看了眼表:德国警察怎么还没来?
看着眼前针锋相对的局面,他偷偷地打开微型摄像头,开始录制。
周济慈也举起手里的枪,平静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会让你伤害他。”
他选择了自己的站位,如同裁判一样,对这场做出最后的审判。
希尔德嘴角怪异地扭曲:“是我教会你握枪的,但你如今却为另一个男人把枪口对准我。你太过分了。是他吗?是因为他吗?我杀掉他,一切都还可以重新开始。”
他手指痉挛似的抽搐,稍不注意就会擦枪走火。
这是希尔德第三次把矛头指向江恕,周济慈这次却选择了沉默,只是平静地把枪口对准希尔德。
“既然如此……”
仿佛是理解他最后的选择,希尔德突然平静下来,伤痛似地喃喃出声。
不知为何,他刚才癫狂的表现虽然可怕,但却并会让江恕心生退意,但这样平静的表情却让人心里泛起寒意,并隐约有种不详的预感。
希尔德把枪放下,深深地看了周济慈一眼,语气平静道:“你是下定决心不留下陪我?”
“是,我不属于这里。”
“那,你也真的不再爱我?”
这个问题,周济慈低头沉吟一瞬,江恕的心也提起来。
但不过一瞬,周济慈便坚定道:“不爱。”
“好。”
希尔
德闭上眼,进而抬起枪,语气冷漠道:“那,去死吧。”
“砰——”
“济慈!”
在希尔德掏出枪的那一刻,江恕原本以为他是想冲自己来的,但那颗子弹却直直地射向周济慈的身体。
子弹直接射穿他右腿的膝盖。
周济慈闷哼一声,直直地跪倒在地。
“砰——”
紧接的第二枪直接打穿他的胸口,巨大的血花在他的胸口飞溅开来。
江恕两眼一黑,连忙扑过去抱住周济慈,捂住他的伤口,怒喝道:“你疯了?我是你情敌,你要打打我,你打他做什么?”
周济慈似乎还没从枪声中回过神,他靠在江恕的怀里,呆愣地看向自己身体里流出的血,嘴唇白到发青。
希尔德颤抖地收回枪:“对不起,keats,遇到你之前,我就已经彻底坏掉了。原谅我,我不能接受你变成别人的人,所以我要带你走,去一个别人找不到的地方。”
他眼眶猩红:“你放心,我会陪你一起走,你不要害怕……”
就当希尔德把枪对准自己时,安德里一把从身后抱住已经彻底疯狂的希尔德,连声对江恕呵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带他走。”
乔西连忙上去帮忙:“老板快走,警察已经到了,赶紧送周先生医院。”
果然,古堡外的警笛声越来越响,警察到了。
希尔德的枪被打落在地,他不可思议地瞪大眼,大喊道:“安德里,你居然敢背叛我!”
“我没有背叛少爷,但您不可死在这里,德国警察马上会赶到这里,我必须带你离开,您是家族的希望。”
“哈哈哈,我会变成这样,是谁造成的,什么狗屁家族!你放开我,让我和keats一起死!”
眼看自己桎梏不住疯狂的希尔德,安德里连忙对一旁的保镖喊道:“还愣着干嘛?把少爷带回去,警察要来了,回去再说,大家长们会保住少爷。”
一旁的保镖连忙过来帮忙,有个大汉直接一个手刀劈在希尔德的后颈,直接把他打晕。
希尔德不甘地闭上眼,只能眼睁睁地看着keats被人带走。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他悲哀地想:何至于此……青梅竹马,我这辈子最爱的,最想保护的人,怎么就落到这个地步。
怎么就落到这个地步呢。
回到奔驰车后,江恕一边用专业手法为周济慈止血,一边吩咐乔西:“快,去最近的医院,快!”
乔西快速启动车,一踩油门,飞快地赶向最近的医院。
“济慈,你坚持住!”
希尔德的子弹口径不小,江恕甚至能看到他胸口处的白骨,心里怕得简直要哭出来:这么深的伤口,真的还救得回来吗?
周济慈的瞳孔已经有些涣散了,他伸出手,语气微弱:“江恕……”
江恕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济慈,你坚持住,你还看得清我的脸吗?”
周济慈皱眉,小声抱怨道:“你别晃我,我难受……”
江恕哽咽道:“好,我和你多说说话,你一直要保持清醒,千万别睡!我能最后问你个问题吗?”
“……你说。”
他忍不住问出那个折磨他很久的问题:“你和我做的时候,到底有没有把我当成希尔德?”
前面开车的乔西差点听不下去了,喂喂喂,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问你有没有爱过我吗?
周济慈似乎也对这个问题感到无奈,他轻笑地闭上眼:“你可真是的,不过,这似乎才是你的风格……”
江恕可怜巴巴地流眼泪:“所以,到底有没有?”
周济慈的眼皮忍不住发颤,他强撑地回道:“没有……”
说完这句话,他慢慢地闭上眼,把头靠在江恕的胸膛上,不动了。
江恕声线颤抖道:“济慈?”
没有任何回答。
那一刻,血液中像是有一股流火“嗖”地一下顺着筋骨和肌肉冲了上来,一瞬间,江恕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炽热的火炉中,满眼都是狰狞的血红。
“不,你不能死,这不公平,不公平!”
他痛苦地抱住怀里的男人,神色扭曲狰狞,像只穷途末路的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