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命(谁干的?)(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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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鸢蝶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一班队伍后排隐隐传来骚乱动静时,她正在被老苗量着身高,准备往队伍里安插。她个子在南方算高,但在北方不太够看,勉勉强强也只能混个中前排。

    正在老苗欣慰说:“行,你就站这儿。”

    后排就忽地传来一片哗然。

    男生女生们都回头去看,老苗也皱着眉绕过队伍:“怎么了?”

    队伍里不知道谁憋了句:“烈哥把滕历行踹了个大马趴。”

    连后边的二班和三班都惊得不轻,正往这边探着脑袋看,过去的老苗脸色有些黑:“游烈,你又扰乱纪律!”

    游烈低嗤了声,不在意地挪开眼。

    摔了个五体投地的那个男生,也就是滕历行,这会儿刚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不久,见老苗过来,他几乎是本能就往老苗那边躲了躲。

    老苗的眼神就扫在他身上:“怎么回事?游烈为什么踹你?”

    滕历行卡了个壳,眼神躲闪,支支吾吾。

    这边闹了动静,一班二班也都安静了,压着声往这边看热闹。

    老苗见滕历行不开口,皱眉看向队列。

    余光扫过那位没事人一样懒懒散散杵着的大少爷,他也压根不指望游烈能替自己解释什么,就干脆望向其他人:“你们说,到底怎么回事?”

    老苗是个某些时候都特奇怪又较真的人。

    换了别的老师,这会儿为了不让年级领导注意,肯定各打五十板子就扔出来罚跑了,但他不,他就非得弄清楚谁对谁错——虽然还是都得罚,但得分个是非轻重。

    被老苗一眼扫下来,男生们眼神避讳,尤其是方才参与讨论的几个,更是缩着脖子不敢抬头了。

    后排女生里,有人忍不住:“老师,是滕历行嘴贱,他先说夏——”

    “我的。”

    游烈忽皱了眉,打断那个声音。

    开口的人被这句冷冰冰的一梗,余话下意识咽了回去。

    游烈从队里走了出来。

    他神色厌倦地掀回眸,唇角薄勾,显出几分少有的桀骜与戾气。

    “想踹就踹了,哪那么多原因。”

    “——?”

    老苗拧眉:“游烈,你好好说话,少逞凶。昨天逃月考那事我还没跟你算完呢,什么叫想踹就踹,你还怕挨不上处分是吧?”

    游烈眼尾压着几分倦淡,低头笑了:“您要是不信,要不我再当您面踹他一脚。”

    话尾时他撩眼,往滕历行身上一落,漆眸里不见半分笑意,冷恹霜凉。

    滕历行本想“自首”的话顿时噎住了。

    老苗显然被这个回应气得不轻:“行,我看你今天就是不挨罚不舒服——跑圈吧,全年级三圈,你六圈!”

    游烈垂了眼尾,敷衍应了声,长腿一踏就往前跑去了。

    烈日酷晒,男生黑T被风轻轻鼓荡。只露出一截冷白的后脖颈跟着他跑动而上下起落,像堆雪似的海潮推涨。

    凌厉的椎骨棘突在黑T边缘时隐时现,看着性感又张扬,轻易就抓着了所有焦点。

    他跑得不疾不徐,也不在意那些目光,很快就渐渐远去。

    队伍中前排,夏鸢蝶收回视线。

    耳旁杂音正乱。

    “烈哥这是又惹什么事了?之前也不见他跟谁起冲突啊,昨天提起云欢,他不都直接甩手走的?”

    “嗐,估计就是心情不好,大少爷拿人泻火呢。”

    “……”

    没几句后,跑操铃声响起,一班队伍肃整,带头开始向前跑去。

    夏天跑操属实是人生噩梦之一。

    学生们最巴望的事情就是跑操前突然下场大雨,好叫校领导死了折磨他们的心。

    山里住惯了,交通又不便,因此夏鸢蝶觉着还好。

    回到教学楼最顶楼时,她也只是脸颊微微泛红,连呼吸都平稳下来了,让旁边累得一个字都不想说的乔春树感慨万分,只剩给她竖拇指的力气了。

    乔春树的体力告罄,两人上来得比大部队还要晚些。

    她们进教室时,班里已经快坐满了。

    但教室里诡异地安静,尤其夏鸢蝶一踏进来,教室里的大半目光忽然就聚上来了——带着复杂或是同情的眼神。

    夏鸢蝶微微一停。

    正在她心疑时,就听走在前面的乔春树突然爆出了声:“——谁干的?”

    “……”

    夏鸢蝶心里空了一拍。

    她上前,绕过乔春树,然后就见到了最前排的课桌前,书本文具散落一地,游家送给她的新书包倒在旁边,被踩上了污脏的脚印。

    “——”

    夏鸢蝶呼吸都窒了下。

    她在那堆杂乱前蹲下,细白微颤的手伸出去,拿起了最上面的东西。

    是她那个被人嘲笑过很多次的“随身听”。

    只是它现在已经有些支离,被摔得凄惨,棱棱角角都是磕痕,后盖整个掀开了,认不出的部件从她拿起的手里零碎掉下,前盖里没取出的英语磁带被扯了好长一截,从夏鸢蝶手里跌下,半坠挂下来。

    夏鸢蝶蹲在地上,想把它安回去,但手指忍不住地颤。

    ——她知道,这个随身听很老旧,也很过时。

    但是这是奶奶从乡镇政府的补贴里,一个鸡蛋一个鸡蛋偷偷瞒着她省下来、然后从别家换来的。

    因为耳背所以说话总是很大声的奶奶把它拿给她的时候,笑得像个老小孩,满脸褶子都高兴又期盼,她总喊她小虫,因为不认几个字,夏鸢蝶三个字里她只认识那个虫字偏旁,但她说别人有的,我们小虫也会有的,她说你就去好好读书,等将来有出息了就别回来了,奶奶在山里住了一辈子,总有法照顾自己的……

    它是她最贵的东西,本该永远都是。

    现在它坏了,碎了,修不好了。

    再也修不好了。

    “到底是他妈谁干的!”乔春树跑得口干舌燥,声音都哑,但还是气得咧着嗓子拍桌。

    “……”

    夏鸢蝶拿着随身听,慢慢站起来。

    少女脸色苍白,在那副有些大了的黑框眼镜的衬托下,更显得清瘦,下颌都尖得羸弱。

    只是那张脸上此时半点情绪都不见,死水似的。

    教室里有人犹豫着起身:“我是第一个回来的,我回来时候就这样了,应该,不是咱班人干的。”

    “……”

    夏鸢蝶拿着随身听,走到桌前,她将那盘磁带拿出来,然后捏着支零破碎的随身听转身往外走。

    乔春树被擦肩而过的少女眼尾的情绪弄得心里一颤。

    她下意识扭身:“你去哪儿?”

    “监控室。”女孩声音平静,静得叫人不安。

    “——”

    夏鸢蝶走到门口时,正赶上跑完六圈的游烈回来。

    黑T吸热,他正烦躁地微皱着眉,屈起的指骨捏着领口一掀一落,薄厉的锁骨连着衣下起伏的胸膛线时隐时现,游烈才刚要转进教室,漆黑眸子就扫见差点撞进他怀里的少女。

    确实是差点。

    小姑娘像是空了焦,连路和人都不看了,要不是游烈不幸有那么几次碰上疯子往怀里扑的经历,条件反射地垂手拦了她一下,她就真得撞他怀里了。

    ——可还不如撞上。

    游烈本能拦那一下,正触及少女胸前被衬衫束缚的柔软。

    凌厉腕骨蓦地一僵,跟着像被烫了下似的,一颤,电似的落了回去。

    “我……”

    然而像是毫无感觉,少女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一眼,就从他身旁空隙绕了过去,径直下了楼梯。

    “夏鸢蝶!”乔春树着急地跟着追了出去。

    游烈停了几秒,掀起漆黑的眸,扫回教室内。

    那堆狼藉实在很难不注意。

    男生凌冽漆黑的眼底像是起了一层薄怒,但在将情绪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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