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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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腰,你若有什么没法解决的,可以去寻陆郎君。”

    那你呢?

    杨园动了动嘴皮子,没敢说出来。

    公主却看懂了。

    “我只是一个在柔然待了十年的公主,对中原早已陌生,五谷不分,俗务难辨,只好多劳烦你们了。”

    杨园:……

    他一脸天打雷劈生无可恋呆立在那里,公主也不再刺激他,转而与陆无事和章钤聊起来。

    章钤最近在审周逢春,但审讯已经告一段落,他将口供都交给陆惟了。

    陆无事也忙得焦头烂额,他之前不光要在这辅佐杨园,还得时不时两头跑,每日去看自家郎君,生怕陆惟不小心在睡梦中就一命归西了,或者被公主欺负得很惨,在陆惟能醒来之后,这种来回奔波的情况才改善许多。

    公主听着陆无事的禀告,心里有些可惜,如果他不是陆惟的人,倒是一个不错的佐官

    人选,有他在,杨园也翻不出天去,只能老老实实干活。

    杨园此人是有些潜力的。

    比如说这些天他在陆无事和章钤两人的“监督”下,就干完了好些事情。

    如今上邽城已经逐渐恢复平静,但秩序背后需要有人维护,抚恤赈济分派,包括府兵重新甄别编练等,其中就少不了杨园的功劳,他不仅对秦州府的事务比较熟悉,还几乎过目不忘,对名册账目记得清清楚楚。

    还有一点,他是华阴杨氏出身,世家背景加上混不吝谁的面子也不卖的性子,会让他在推行新策时,减少许多阻力。

    唯独他浑身上下,就没有勤奋这根骨头。

    若是没有陆无事和章钤,公主毫不怀疑杨园现在直接把官印一扔就跑路了。

    想用他,还得想想怎么把这块石头给磨成玉。

    公主决定把这桩麻烦扔给陆惟去操心。

    像她这样受了伤,还柔弱的公主,怎么适合思考这么深奥的事情呢?

    ……

    陆惟忍住想要打喷嚏的冲动。

    他轻轻捏了一下鼻子,深吸口气,吸入的却是带着霉味的寒气,下意识激起一连串咳嗽。

    一咳又牵动伤口,身上几处都开始痛了起来。

    “陆少卿,您没事吧?”

    张合低声询问,他是章钤部将,也是这次审讯周逢春的副手。

    陆惟这次提审周逢春,就将他要过来。

    “无妨。”陆惟道,“你去将人提出来吧。”

    张合应是,迈步去了。

    周逢春是个很狡猾的人。

    否则他被捉住之后还找到机会溜走,要不是他自己贪欲私心,想要在方良那里换一份富贵,若是他再谨慎小心一些,直接绕开公主他们的路径,现在都不可能重新落网。

    在得知方良大势已去,自己又落入陆惟他们手中的时候,周逢春所要做的,就是保住自己的性命。

    为了保住性命,他也许会交代一些秘密,但也是为了保住性命,他会隐瞒一些关键的事情。

    所以审讯他的过程,注定就是跟他斗智斗勇的过程。

    陆惟手上这份口供,是章钤和张合这几天跟周逢春斗智斗勇的结果。

    里面交代了一些事情,但是对于陆惟来说,还远远不够。

    所以才有了今日的提审。

    铁链在地上拖动,戴着脚铐的周逢春出现在陆惟面前。

    他精神有点萎靡,四肢却无伤。

    为了撬开他的嘴巴,张合不可避免用了点刑,但这世上多的是刑罚不必伤身,却能令人恐惧到极点的。

    “周逢春,其实你根本就不是沈源之子。”

    陆惟沉默半晌,第一句话却让周逢春有些意外。

    “我以为你会问我数珍会的事情。”

    陆惟没有跟着他的脚步走,径自道:“真正的沈冰,应该早就被你们杀了吧?”

    事已至此,这问题倒

    没什么不能回答的。

    周逢春摇摇头:“我们没杀他,他是自己吓到失足跌落山崖死的。沈源出事之后,我奉命去找沈冰,原想以沈源死得如此不明不白,他必然满腔怨恨,足以为数珍会所用,但他见了我们,就以为我们是要哄骗他去杀掉的,吓得掉头就跑,一路奔上山崖,我们的人亲眼瞧见他自己跌下去了。后来没法子,我才只能乔装沈冰,反正沈源老家的老人都死得差不多了,外面也没人见过沈冰。”

    陆惟道:“你在口供上说,沈源之死与你无关。既然你连沈冰之死都如此清楚,若不是参与了沈源的案子,又怎么会在他死后赶去他老家?”

    周逢春道:“当初沈源被押送上京,你们北朝有人找上数珍会,希望我们在中途伺机刺杀沈源灭口,被数珍会拒绝了,因为我们不想蹚这趟浑水。后来沈源在入京当天就死了,我们就知道是对方自己出手了。”

    “陆郎君,以你的聪明才智,应该早就能想到,沈源的案子与数珍会无关,数珍会其实只是一个打手,一个珍宝销赃的当铺,我们在北朝的渗透,尚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我们只是与北朝一些人合作,拿钱办事罢了。”

    “我们后来之所以去找沈冰,是因为李闻鹊上任之后,直接就打了柔然,还打赢了,所有人都没料到他如此坚决,比沈源还疯,你们北朝皇帝竟也有如此魄力,当时许多人都大为震惊。李闻鹊既然容不下柔然,肯定更容不下数珍会在永平城地下的经营,所以我们想利用沈冰的身份来达到一些目的,谁知沈冰阴差阳错死了,我们只好改了计划。”

    这些内容,与陆惟先前知道的有些出入,但大体差不多,口供上也都有,他再问一遍,只不过想确定周逢春有没有在说谎。

    因为一个人就算能两次都说出一样的答案,肯定也会在细节上有细微差异,而陆惟就是要找出里面的漏洞。

    周逢春很镇定,见陆惟一直盯着他,也没露出惊慌之色,说完还反客为主。

    “我还以为陆郎君会问我,数珍会背后的人到底是谁。”

    陆惟淡淡道:“不是辰朝太子陈迳吗?”

    周逢春很讶异,随即恍然:“是苏芳说的吧?”

    陆惟不语,他没有回答的义务。

    周逢春嗤笑一声:“也不意外,我一直就知道那小娘皮不安分,存着外心,原先还以为她对太子一片痴心,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北朝没有立太子,他口中的太子,肯定就是陈迳了。

    周逢春侧面证实了数珍会的东家,的确就是辰朝太子陈迳。

    陆惟轻轻点头。

    “我知道了,那我没什么要问的了。”

    他转向张合,似要说些什么。

    周逢春却慌了。

    这情况怎么突然就不在预料之中了?

    周逢春原本想以这件事当开胃菜,吊起对方的胃口,再拿捏筹码跟对方交易,换取自由,结果陆惟根本刚尝了一口开胃菜,说不好吃然后就要走了?!

    周逢春见他真要起身,直接急了。

    “等等!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数珍会在北朝的大主顾是谁吗?还有杀沈源的人!”

    陆惟看他一眼:“我已经知道了。”

    周逢春:“不可能!”

    陆惟:“是赵群玉,数珍会在北朝的大主顾,和想杀沈源的人,都是左相赵群玉。”

    周逢春:……

    他想否认,但仓促之间调动不了所有表情,还是露出一丝端倪。

    然而也不需要他承认或否认,陆惟已经从别的地方获得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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