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1 章 小秘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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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始皇帝陛下非常任性地没有回复任何人的信件,但当冬季过去之后,他还是很给面子地直接动身前往东北了,没有继续磨蹭。

    马车晃晃悠悠地行驶在驰道上,整体来说还算平稳。因而在车中看书写字并不太受影响,扶苏下笔如飞,不知道在写什么。

    始皇见儿子这些天一直在忙着写东西,问他写的是什么他也不肯说。若是父亲侧头过来想看一眼,他还要用手捂住,不许父亲看。

    始皇不知他又在玩什么花样:

    “到底是什么,不能叫阿父看看吗?”

    扶苏警惕地把写好的纸收起来:

    “不可以,这个是我的秘密。”

    始皇失笑:

    “也罢,那你继续写吧。”

    他估摸着儿L子可能在写什么日记一类的东西,里面提到了他自己的心事。

    长大了的孩子有点不想让父亲知道的小秘密很正常,当爹的也没必要什么都探寻。左右他和扶苏整日待在一起,真有要紧事也瞒不了他。

    说起来扶苏这模样,小时候也有过几次。

    始皇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某年他生辰前夕,儿L子特意给他写了一篇贺文。

    写的时候贼兮兮的,写两句就要抬头警惕四周,生怕父亲提前看见。秦王政不知道他在写什么,但这不妨碍他故意凑过去,假装要偷看。

    每每这时,小孩就会整个人趴在竹简上挡住,像个护食的猫崽子。

    然后因为趴下的动作弄糊了未干的墨,回头又要重新拿一根竹简过来,再写一遍。

    一篇贺文写完,竹简浪费了一堆不说,还把衣服弄得脏兮兮的。

    秦王政只当没看到那些写废了的竹简上都写了什么字,还装模作样地问儿L子在写什么。

    小扶苏就会回他:

    “这是我的小秘密,不告诉父亲。”

    和今日的样子看起来异常相似。

    还有一回瞒着父亲的秘密,是某篇课业里写错了字。

    扶苏觉得丢人,不肯叫父亲看见。所以他悄悄从先生那里把竹简偷了回来,找了个地方埋了。

    太子殿下在章台宫里埋东西,侍者不可能看不见。但是又不好阻止,只能在事后禀告给王上知道。

    秦王政于是就去问儿L子埋了什么。

    当时小扶苏表情特别紧张,耳朵都快竖起来了,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否认自己埋了东西。

    秦王政觉得有趣,故意吓唬他:

    “阿父这里有人证,他们看见了的。”

    扶苏的眼睛瞪得更圆了,脸上写满了愤愤。他明明让侍者守口如瓶的,结果他们居然转头就泄露出去了!

    年幼的小公子还没意识到章台宫里他父亲才是最大的,哪有人真的敢帮他瞒着他爹。

    不过秦王政并不愿意这么快就打破儿L子的这点小天真,所以帮忙找补了一句。

    他解释道:

    “你埋东西的时候没注意周围,有人路过看见了。”

    既是替那些侍者圆谎,也是想提醒儿L子干坏事的时候不要太大意了,要随时防备有人撞见。

    然而小公子并不好骗:

    “不可能,我让侍者守在周围,不许人靠近的!”

    秦王政挑了挑眉:

    “那你还挺聪明的。”

    扶苏崽崽得意地扬起小下巴。

    结果却听父亲点评道:

    “所以你这么煞有介事地重兵把守在那里,谁都知道你在干见不得人的事。自然会想尽办法进来看一看,比如翻墙爬屋顶。”

    而后父亲问他:

    “你让人盯着屋顶和墙头了吗?”

    扶苏:……

    生活经验少的小孩子总是斗不过这些狡猾的大人的。

    但扶苏还是没告诉父亲他埋了什么,并且恼羞成怒地要求父亲承诺不会派人去挖。

    秦王政没说随行的侍者早就看到他埋的是什么,并且禀报给他了。从善如流地答应了儿L子的这点小要求,假装真的不知道内情那般。

    其实他只是好奇孩子为什么把作业给埋了,到底是哪里写错了,让他这么害羞。可惜老父亲的恶趣味没有施展成功,扶苏难得犯一次写错字的低级错误他没能亲眼看见。

    后来扶苏写字时就小心再小心,几乎没再出现过类似的问题了。

    哪怕出现了,他也想到了新的解决方案。

    埋在土里还是会有被人挖出来的一天的,所以应该直接烧掉,毁尸灭迹。

    冬日里有炭盆,烧起来方便。其他季节没有炭盆也没关系,他还有别的法子。

    小扶苏在父亲的库房里发现了一块漂亮的圆形水晶,被匠人打磨成了凸透镜那种中间鼓起的形状。

    边缘一圈相对尖锐的地方镶嵌了好看的金银边框,只有巴掌大,很方便拿在手里玩耍。

    有一回扶苏就拿着它来到庭院中,想在阳光下欣赏一下这个亮晶晶的玩具。结果却发现透过它洒落下来的阳光会在地上汇聚出一个光斑,时间长了那里能够点燃枯叶。

    扶苏见状眼前一亮。

    小公子平时哪有玩火的机会呢?侍者都盯着,烛火都不叫他靠近的。

    现在他可以自己点火了。

    于是他很快想到了自己销毁竹简的方法,就用这个东西先点火,再把竹简丢进去烧掉。

    很快,秦王政收到了甘泉宫起火的消息。

    秦王政一开始还不以为意:

    “太后宫中起火,你们扑灭就是。有那么多侍者盯着,能出什么事?”

    侍者欲言又止:

    “可是王上,那火是太子点的……”

    秦王政立刻丢下了奏折起身:

    “太子可有受伤?”

    侍者:……

    侍者只好把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说是太子不知怎么点着了甘泉宫的枯叶堆,枯

    叶太多,火势突然窜大,差点燎到了太子的头发。

    幸而周围的侍者及时将人拉开了,这才没有受伤。只是太子殿下似乎受了点惊吓,脸色不是很好。

    随行的侍者为了安抚太子,大部分人都簇拥着太子离开去了安全的地方,只留了两人下来灭火。

    结果就是人太少了,火越烧越大。要不是甘泉宫的侍者赶紧跑来支援,怕是要烧掉不少东西。

    侍者总结道:

    “如今只烧毁了一个凉亭,损失不大。()”

    秦王政这才松了口气,急急寻到闯了祸的儿L子。

    本想训斥两句,结果定睛一瞧,小孩脸都吓白了。扶苏一见到父亲,立刻委屈地抽噎起来。

    这还叫人怎么狠得下心骂他?

    秦王政只能先过去抱起儿L子哄道:

    “哭什么?被烧了宫殿的又不是你,你祖母还没哭呢。?[()]?『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小扶苏眼眶红红:

    “我、我不是故意的。”

    秦王政半个字都不信,不是故意的你烧哪里不好烧甘泉宫。

    恰逢赵姬被人扶着过来兴师问罪,秦王政只好放下和儿L子理论的心思,先应付难缠的亲娘。

    赵姬气得浑身发抖:

    “秦王!你养的好儿L子!他这是要烧死本宫啊!”

    秦王政皱了皱眉:

    “母亲何必同小孩子计较,他才多大?哪有那么恶毒的心思。”

    赵姬冷笑一声。

    秦王政又道:

    “那火也不严重,甘泉宫也未受什么损失,母亲多虑了。”

    正所谓每个熊孩子背后都有个熊家长。

    虽然秦王政平日里很讲道理,但在某些事情上他也确实不太讲道理。

    赵姬听着“你的宫殿不是好好的吗”这种论调,气得直翻白眼。秦王政当即借口太后需要静养,抱着儿L子离开了。

    回到章台宫,秦王才头疼地询问儿L子:

    “你为何去甘泉宫点火?”

    扶苏小声回答:

    “我只是想把竹简烧掉。”

    秦王政:……

    秦王政沉默了片刻:

    “哪里不能烧,非要去甘泉宫吗?”

    扶苏有他的道理:

    “甘泉宫的枯叶堆比较大,竹简烧起来慢,要大一点的火。”

    其他宫室的宫人打扫勤快,也就甘泉宫那边喜欢偷懒。因为大家都知道太后和王上母子失和,维持住表面的和平就好了,私底下偷点懒没人会管的。

    其他宫殿的枯叶堆会很快被清理掉,不会留在庭院内碍眼。也就甘泉宫,积攒好几天才清理一次。

    秦王政被儿L子的思路噎了一下:

    “你还知道竹简烧起来慢呢,还有别的理由,都给寡人老实交代。”

    扶苏偷瞄了父亲一眼:

    “我担心竹简会烧不干净,所以想着在那边烧。”

    这

    ()    样如果有残余的竹简被人发现了,也是赵姬烧东西没烧干净,跟他没关系。丢脸的是赵姬,不是他。

    小小年纪就懂嫁祸了。

    秦王政也不知道是该夸他聪明,还是该烦恼小孩子学坏了。

    但扶苏自幼就是这样的,天生就懂得利己。他并不是一个正常的孩子,不能像教育普通小孩一样指责他不学好。

    秦王政只能让自己冷下脸,不要心软,然后严肃地教训了一顿。

    首先,这种嫁祸的手段轻易不许再用。

    扶苏年纪还小,不懂是非黑白,很多事情不能任由他的性子来。等他以后懂事了,自然知道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

    其次,玩火也是万万不行的。

    太危险了,这次要不是有侍者及时把人救下,扶苏的头发就要被点着。头发一旦被点燃,人哪里还能幸免于难?

    秦王政揪了揪他的小嫩脸:

    “到时候你这张脸就要变得坑坑洼洼,吓人得很。”

    小扶苏惊恐地捂住脸:

    “那样好丑,阿父肯定就不喜欢我了。”

    秦王政:……这是重点吗?

    秦王政深吸一口气:

    “被火烧伤很疼的,你上次不小心烫了手疼不疼?火烧比那个还疼。”

    扶苏这才真正害怕起来,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害怕都是为了逃避责罚做出的伪装。

    他缩进父亲怀里瑟瑟发抖:

    “阿父,呜呜呜。”

    秦王政看把人吓着了,这才作罢。想来扶苏以后不会再轻易接近火源,他也能稍稍放心一些了。

    而后秦王政伸手:

    “把你点火的东西交出来,阿父要没收掉。”

    扶苏只能依依不舍地把水晶交给父亲。

    事后太子受到了一点不痛不痒的惩罚,被勒令一个月内不许出门玩耍。

    赵姬对此很不满,她觉得这根本不算惩罚。她那好儿L子分明是担心幼子跑出章台宫之后会遭到她的报复,这才把人拘在身边不许乱跑。

    而且更让赵姬生气的是,她的宫中被烧毁了一座凉亭。结果少府那边推三阻四,许久都没有替她重建。

    一个月下来才堪堪清理干净了凉亭的废墟,之后就把地方平整了一下,作为空地保留在那里了。

    赵姬:?本宫的亭子呢?

    少府令:亭子在这里风水不佳,这才会多灾多难惨遭烧毁,还是不要重建了吧。

    赵姬:滚!

    哪里多灾多难了?不就遭了这一次毒手?

    而且别以为她不知道,少府就是嫌弃给她建新的亭子费钱又费力气,干脆省点事不建了。

    奈何人家扯的借口冠冕堂皇,传出去能堵悠悠众口。

    收了赵姬好处的宗室试图对秦王进行道德绑架,说他不孝顺母亲。被秦王政轻描淡写的一句“莫非你们想坏了太后宫中的风水”给堵了回去。

    秦王这人敢说就敢

    做。

    要是他们当真逼得人家答应了要重建新亭子,隔两天动工之后保证能够听见那亭子又“意外”遭遇火灾的消息,以此证明风水之说并非借口。

    到时候是只有一个亭子遭灾,还是额外烧伤了别的什么贵人,那就不好说了。

    秦王自亲政之后仍有一些家伙认不清现实,试图左右他的决定。尤其喜欢在太后的事情上叽叽歪歪,好像逼得秦王退让就能证明他们手中的权利依然抓得很稳、不会被秦王收走一样。

    可惜秦王政并不愿意一直纵容他们。

    驱逐六国门客时他以退为进一次,赵姬那事他又退让过一回,但也就到此为止了。之后大秦便是他的一言堂,有些人该认清自己的身份。

    扶苏这次闯祸给了他敲打宗室的借口。

    不过这并不代表扶苏闯祸就是对的,他是就地取材将劣势扭转为了可利用的优势。扶苏以后要是还这么不知轻重,迟早会闹出他收拾不了的麻烦来。

    秦王政费了点力气教会了儿L子哪些事情能做,哪些事情不能做。之后扶苏调皮时就有分寸了,没再给父亲添过乱。

    始皇想起儿L子小时候古灵精怪的模样,再看一眼如今像模像样的风雅太子,不由感慨起来。

    果然是长大了,不像小时候……

    “嘭!咔擦!”

    扶苏拿东西的时候没注意,伸手把桌案上的茶杯碰掉了。轻脆的声响过去,留下一地水渍和碎瓷片。

    始皇默默收回了刚才的感慨。

    论闯祸的能力,长大后和小时候没两样。

    尤其是闯完祸之后用眼神偷瞄他,生怕又被训一顿的小模样,和幼时简直没有丝毫区别。

    始皇摆摆手让侍者把东西收拾干净,甚至都懒得多叮嘱一句“太子下次小心”。

    这样的话他说的太多了,没有任何用处。该闯祸的时候扶苏照样会闯祸,撞掉茶杯至少没有弄伤自己。

    扶苏心虚地冲父亲笑笑:

    “桌案太小了,一不留神就撞下去了。”

    很好,开始怪桌子了。

    始皇用笔尾随手戳了儿L子脑袋一下,就接着埋头批他的奏折去了。扶苏揉了揉被戳的地方,看了一眼被茶水溅湿的外袍,到一边更衣去了。

    始皇批完一份奏折放下笔,伸手去拿扶苏那一侧的印章时,扫到了一眼桌上摊开的文稿。

    臭小子方才还遮着不让他看呢,这会儿L倒是又给忘到脑后去了。也不知道拿东西盖住,他这可不算偷看。

    始皇帝非常信守承诺地只因为不慎扫了一眼,很快就收回了视线。虽然这一眼也让他看到了几段字句,不过问题不大,上面写的都是他和扶苏日常对话的内容。

    果然是日记吧。

    也有可能是自传?

    始皇一边盖章一边想着,等儿L子回来才提醒他文稿没遮住。

    扶苏低头看了一眼,这张中没写什么不能叫父亲看到的,松了口气。

    始皇饶有兴致地问他:()

    “阿苏可是在写自传?”

    ⑽本作者无字惊鸿提醒您最全的《在大秦当完美太子》尽在[],域名[()]⑽『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

    大秦流行写自传已经很久了,但之前都是臣子在写。扶苏一直没动过笔,他还当儿L子是对此不感兴趣。

    没想到突然开始写了,还不让他看。

    如果是自传的话,不让父亲看就情有可原了。大约也是因为害羞,怕父亲看到他写什么自卖自夸的内容。

    扶苏没料到父亲会往这里想。

    他“唔”了一声,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算是默认了。

    其实写的不是自传,是他之前就打算要给父亲写的个人传记。只是给旁人写传记,被当事人看见总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他才不肯叫父亲看。

    始皇不曾多想,见儿L子没反驳,以为自己猜对了。

    他体贴地不再拿这件事打趣,免得儿L子恼羞成怒。

    马车抵达辽东的时候,太子的传记才写了一个开头。他和父亲之间有太多的事情要记录,短时间内根本写不完。

    其实父亲在邯郸的过往,扶苏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好在他至少比旁人了解许多,写出来的更真实和详细。

    以前父亲教导他的时候,就经常拿自己举例子,难免提起幼年的旧事。

    不过扶苏的写作重点不是父亲的幼年。

    他觉得父亲的传记当然应该多多记载父亲的政绩和他们父子间的相处,所以幼年那些事情他就挑挑拣拣地写了。

    若非传记最好完整一些,而且有了铺垫才显得父亲的人生越发精彩,他其实更愿意直接从他和父亲相处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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