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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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坤和赵庆文一众人瞬间欣喜。

    赵凛蹙眉,趁着所有人不注意覆在赵宝丫耳边说了两句,小宝丫眼珠子转转,点了点小脑袋。

    秦正清等人立刻喊:“山长……”

    顾山长摆手,又看向赵凛和赵宝丫:“你们呢?还有什么要说的?”

    赵凛没动,倒是赵宝丫哒哒的跑到顾山长身边,拉了拉他的长衫,软糯糯的问:“山长爷爷,宝丫想说两句,您能蹲下来一点吗?”

    顾山长看了看脚边的糯米团子,当真弯下了那把老骨头。

    小宝丫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上次小哥哥踢碎了花盆,顾夫人说里头的钱是山长爷爷偷偷藏的。还说要再找找其他的,宝丫知道山长爷爷藏在什么地方了,但是宝丫没告诉顾夫人。”

    向来泰山崩于前而不色变的顾山长突然变了脸色,脱口而出:“你知道?”说完之后又闭了嘴。

    戒律堂里里外外的人本就关注这边,这下更好奇了。

    赵宝丫点头,又非常非常小声的说:“水缸下面、鞋底下、枕头里面、床头夹板下、书柜上面……”

    全中!

    顾山长一把年纪了,没什么怕的,唯独怕夫人知道他藏私房钱的事。顾夫人平日里温温柔柔的,什么都好说,唯独不能容忍夫君藏私房钱。

    那是能拿菜刀追几条街的不容忍!

    “够了够了!”顾山长怕了,拍拍赵宝丫的小脑袋,

    “去你爹那。”

    赵宝丫乖乖的跑到赵凛身边去,所有人都好奇赵宝丫刚刚说了什么。

    顾山长摆正身体,扫了眼众人,轻咳一声道:“读书当官本就是为了庇佑百姓帮扶弱小,如今弱小在眼前了,你们缘何要计较那些有的没的?”

    赵凛柔弱,赵宝丫小?

    陆坤:“山长!”

    顾山长止住他的话继续说:“宿舍先前就传闻闹鬼,那么,那怪鸟就是先赵凛之前就住在那的,刘宿管摔断腿一事就怪不到他头上。学子罢课为宠物陈情是他们也是自愿,本山长是看到请愿书才批复的,今日有部分学子之所以维护他也是感念他先前的陈情之恩。”他看向周监院,劝道:“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这娃儿L才四岁,不到男女大妨的年纪,留在书院也无妨。”

    “山长!”周监院委实没想到比自己还古板的顾山长会说出这样的话,如果先前对赵凛的事,是秉公处理,现在就有点情绪在里面了。

    被顾山长全盘否定,被赵凛一再忤逆的气愤。

    “山长,规矩不可废!万一之后都有人效仿该如何是好?”

    顾山长沉吟,就在这个时候,顾夫人派来的小厮匆匆而来,附在他耳边道:“山长,夫人说若是您留不下这个小姑娘今后也不必回房间睡了。”

    顾山长精神一凛:“周监院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今后若是有特殊难处的学子可到你那里去说明,再到我这里陈情,可酌情处理!”

    周监院犹自不甘心,陆坤急中生智,提议道:“既然大家争论不休,不如站队表决,同意赵凛父女走的站左边,不同意他走的站右边?”秦正清、马承平和那些个养宠物的加起来也没有他这边的人多。

    赵凛走定了!

    “对!”周监院立刻附和,“就按照民意来决定,若大家都觉得他情有可缘就留下,其他人不接受他就走!”

    话毕,马承平匆匆而来,站到陆坤那群人里小声的说:“姚掌勺说了,若是谁没站在小宝丫那边,饭碗永远也别想装满了,从今日起就打算吃一年的清水白菜吧。”

    钱大有一群人一想到那手抖得像有病的伙计就腿软。

    吃一年的清水白菜他们能吐出来!

    那不是读书,是要命啊!

    站队开始了,起先,秦正清和马承平二十几人站在赵凛一处。陆坤、赵庆文还来不及得意,他们这边就有几个人站到了对面,然后一个又一个……最后连钱大有都站了过去。

    零比几百。

    他们输得裤子都不剩。

    顾山长暗暗松了口气,朝周监院道:“周老,你瞧,大家都同意赵凛留下,这是民意!”

    断了腿的刘宿管不乐意了,怒道:“山长,您这样决定我委实咽不下这口气!”

    顾山长:“咽不下就别咽。”

    这说的什么话,不咽那不就是死人了。

    他把扶住自己腿的小童一推,扑通一声摔地下了,正准备撒泼。顾山长面露紧

    张,

    急道:“快快快,

    刘宿管摔了,来几个人把他抬走,再去外头请大夫来。”

    马承平几个反应过来,不顾刘宿管的挣扎硬是一句话没让他说,把人抬走了。

    隔着老远还能听见刘宿管气得哆嗦的吼声。

    这事情算是定死了!

    周监院憋了半天,憋出一句:“留下可以,但他毕竟诓骗在先,惩罚是必要的。就打四十杖,然后罚抄百遍《礼记·中庸》,二日后上交。”

    陆坤:“周监院,怎可如此便宜他?”

    一旁一直没说话的赵春喜道:“陆坤,得饶人处且饶人,周监院和顾山长都已经判了,你再质疑就不合适了!”

    陆坤咬牙。

    顾山长:“就这样吧,该散的都散了!”说完,他又朝赵凛道:“这女娃娃暂时可留在书院,但七岁以后一定要搬出去了。”

    小宝丫今年四岁,明年五岁,院试二年两次。也就是说,明年院试不中的话,他就得和闺女一同书出院了。

    赵凛点头,朝顾山长拜谢。

    顾山长这才同赵春喜出了戒律堂。

    这么好的机会都没有把人赶出去,陆坤五内俱沸,冷冷的看了赵凛一眼,甩袖走了。赵庆文、钱大有等人连忙跟了出去。

    钱大有知道陆坤生气了,急着追赶,出了戒律堂转弯处,冷不防他突然停下,直接就撞在了他背上。

    陆坤转身就是一脚,将钱大有踹倒在地,其余小跟班畏畏缩缩围着钱大有不敢上前。

    陆坤气急,怒问:“方才你们为何要站在赵凛那边?”

    钱大有嗫嚅几声,委委屈屈道:“姚掌勺说,若是我们不站在赵凛那边,以后都别想吃饱饭,且只有清水白菜吃了。”

    “吃吃吃,能吃死你啊!”陆坤委实没想到居然败在吃上,“蠢货,你们到底是来求学的还是来吃的?”

    “……人生下来不就是为了吃。”钱大有越说越小声。

    对他而言这是实话,读书是为了当官,当官就是为了吃好穿好。

    没毛病啊!

    陆坤的眼神简直可以吃人了,骂道:“一群酒囊饭袋,蠢货,我若是像你们这样不若饿死算了!”他说话委实难听,钱大有虽喜欢攀附权贵,可到底有些自尊心,心里隐隐都有了些怒气,只是敢怒不敢言。

    陆坤骂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知是谁嘀咕了一句:“就你高贵,你若不姓陆,谁稀罕搭理你!”

    赵庆文看着陆坤的背影也有些发憷,但想到欠条还在他手里,只能硬着头皮追了上去。趁着没人瞧见,拦住陆坤讨要欠条。

    陆坤冷笑:“事情办成这样还想要欠条,想什么呢?”

    “你只说我随你去告发,银子就一笔勾销,又没说要事成。”赵庆文焦急,说话就逾越了些:“君子当以诚,你这般抵赖是要被人唾弃的。”

    陆坤看着赵庆文就想到赵凛,这两人是亲兄弟,赵凛那厮踩他就算了,赵庆文这腌臜小民也

    敢说唾弃他!

    他一把拽过人就往墙上撞,然后发泄般的拳打脚踢,把对赵凛的不满和愤怒一股脑的全发泄了出来。

    五分钟后,陆坤收手,看着鼻青脸肿瘫在地上像是一只死狗的赵庆文啐了一口:“贱民,别让本公子听见什么闲言碎语,否则全书院都会知道你的事。”

    他总算舒坦了一点,揉着手腕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

    等他走远后,赵庆文爬了起来,坐在墙根处吐出一口血痰,骂骂咧咧道:“不就是命好,投了个好胎。你要是不姓陆,爷爷我打死你!”

    “呸,二十年河东,二十年河西,咱们走着瞧!”

    他好不容易一瘸一拐的爬了起来,远处突然传来小女娃的哭喊,险些又把他吓跌了回去。

    这是赵凛挨打了?四十杖!那可比自己挨的打重多了。

    赵庆文一想到这身上好像也没那么疼了。他擦了擦破损的嘴角,可惜了,不能亲自去看赵凛挨打。

    戒律堂内,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周监院留下来监督那四十杖责。

    负责杖刑的人每打一下,赵宝丫就嚎一嗓子,趴在他爹旁边,看着他眼泪汪汪的。

    “叔叔,您轻点!”

    “叔叔,您再轻一点呀!”

    “叔叔,我阿爹好疼,我阿爹快死了,我阿爹柔弱经不住您打的!”

    “叔叔……”

    小团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身子一抽一抽的,连头上的小揪揪好像都蔫了下来。

    够了够了,别再喊了!

    她每喊一次,负责杖刑的人手就软一分,四十杖下去愣是血都没出。

    周监院拧眉:“打完了?”

    杖刑的大汉:“打完了。”似是怕不好交代,他急忙补充道:“小的最近在练内力,隔着一张纸打砖块,纸不破,砖头尽碎。”他凑近周监院,小声道:“表面看不出什么,他受的是内伤,够他吃一壶的。”

    赵凛耳力过人,把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嘴角抽抽,当机立断,头一歪晕了过去。赵宝丫嗷呜一声,扑到他身上嚎:“阿爹啊,你不能死啊,你死了宝丫怎么办?呜呜呜……”

    赵凛垂在凳子下的手虚虚握了她手一下,小宝丫眼珠子转转继续嚎。

    大汉暗暗竖起大拇指。

    周监院满意了,对着赵凛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秦正清和马承平听见哭声,又见周监院走了,赶忙跑进来把人抬回了宿舍。门一关,他立刻睁眼,把要去请大夫的秦正清吓了一大跳。

    “感觉如何了?”

    赵凛:“无事,那杖责的大汉留了手,几日应该就能好,只是这几日要麻烦秦兄讲讲先生讲的课了。”

    秦正清点头:“不麻烦。”

    马承平见他无事,总算松了口气,眼珠子转转,又凑过去好奇的问:“赵兄,宝丫同顾山长说了什么,他会如此维护你?”

    赵凛:“你问宝丫去。”

    赵宝丫小嘴一撅:“不告

    诉你,

    这是我和山长爷爷的秘密!”

    马承平排腹,

    不再追问了。

    秦正清忧心道:“我算瞧出来了,陆学掌在针对你。先前分到这个屋子只怕也是他授意的,饭堂打饭的事他也有份,他嫉妒你得了周先生和山长的青眼,想借机把你赶出去书院呢!”

    趴在床上的赵凛:“你才看出来?”第一次在饭堂看见陆坤他就知道了,也知道丫丫的身份迟早会瞒不住。丫丫想留下来必须要山长首肯,之前他就打听过了,顾山长正直古板,但极其爱重顾夫人,甚至有些惧内。

    他偷藏私房钱这么私密的事,定然不想让其余人知道,更不想让顾夫人知道。若他去说就成了威胁,丫丫一个小孩儿L去说,就成了天真不谙世事。

    不就是一个四岁的娃,顾夫人要留,他不会反对的。

    马承平听见他早知道了,颇为尴尬的挠头道:“住宿的事确实是陆学掌出的主意,还是我买通小童安排的。”

    赵宝丫瞪他:“坏人!我还帮你哭二蛋了!”

    马承平立马道:“后来我改邪归正了!”他也开始忧心起来,“据我对陆坤的了解,他不会罢手的。”

    赵凛问:“陆坤什么来头,你们一大帮人为什么都围着他转?”

    马承平:“你知道大业四大世家吧?”

    赵凛:“略有耳闻。”事实上,权玉真和他说过。

    大业的世家分为一等世家和二等世家,一等世家就是那些有史可考的百年世家,家族历朝历代都有人在朝为官,且曾入内阁,兴盛过一个朝代。二等世家为新贵,大多是后来居上,家族不算悠久,但近百年出过几位大官,被皇帝亲近的人家。

    大业一等世家有四位,顾山长就是出自四大世家之一的顾家,虽是旁支,但在长溪这个小地方也够用了。

    马承平继续道:“陈、陆、顾、苏,陆坤就是陆家的,据说他爹在京都是个大官,就不知是旁支还是本家了。”

    赵凛疑惑:“他既然陆家的公子,怎么不跟着他爹在京都国子监读书,而是留在长溪县一个小书院?”

    马承平摇头:“这我们也不知道,也不敢问。曾经有人不知死活问了,结果第二日就退学了。”

    “总之你今后小心一些,他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赵凛:与其日防夜防不如现下手为强!

    他这个人做事向来有自己的一套准则,既然示好无用,那就成为敌人好了。

    陆坤动了二次手,他只需要一击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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