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7 章 成家(修)(2/2)
“今天贸然前来拜访,是想征求您的同意,我想娶安安为妻,和她相伴一生。”
“我同她于七年前相识,那时她救了我的命,也在我心中播下一颗悸动的种子,高二那年我们有幸同班并且相爱,我当时便发誓要用一生的时间爱她护她。”
“可事与愿违,我们还是因为不得已的变故和阻挠分开,让她一个人吃了四年半的苦,我很愧疚,更加心疼。”
陈泽野语气微顿,似在哽咽:“好在她还愿意爱我。”
“这七年来的每一天,我对她的爱都足够真诚,今天在这里我也再次和您做出保证。”
“在我有限的生命中,我会拼尽一切去爱她,会给她最好的生活,为她遮风挡雨,只要我还活着,就不会让她受到半点委屈。”
“哪怕某一天我不幸出了意外,也会有人替我来照护她。”
“我手中现有的财产并不多,但已全部转到她的名下。”
“我会护她一生周全,她的命比我自己还重要。”
“请您放心,也请您监督。”
祁安听他说过很多次情话,可眼泪还是不听话地往外掉,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向地面上砸。
这些话当然不是临场能发挥出来的,所以他到底提前准备了多久?
“干嘛啊你。”她用力吸了吸鼻子,眼眶红得有几l分委屈,“干嘛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她才不允许他有意外发生。
“别哭啊宝宝。”
陈泽野手臂圈绕过她肩膀,把人牢牢抱进怀里,用掌心擦干她的泪,宠溺又无奈地哄着:“要是让叔叔看见了,还以为是我欺负你,让你不开心了呢。”
“这样他还怎么敢把你交给我啊。”
祁安觉得他这话很有道理,连忙胡乱地去抹眼泪,抑着鼻音和祁俊良解释:“爸爸你不要误会。”
“阿泽他对我非常好。”
“是除了你和弟弟之外对我最好的人了。”
“我愿意嫁给他的。”
陈泽野看着她微颤的眼睫,笑着在她头顶揉了把:“傻不傻啊。”
祁安也有很长时间没来看望过,借着今天这个机会,她站在墓前和爸爸说了很多话。
陈泽野就那么陪在她身边,宽厚手掌握住她的,不时帮她把掉落的碎发掖到耳后。
而照片上的祁俊良眉眼温和,黑白笑眼凝视着他们的身影。
从墓园出来
() 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下山头,暮色余晖遍野,洒下数不尽的温柔。
两个人牵手慢慢走在街头,身影被黄昏无限拉长,傍晚的温度还是很热,陈泽野在路边甜品店给祁安买了个冰淇淋。
祁安正小口小口咬着奶油,身旁人忽然出声叫自己:“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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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叔叔他——”
陈泽野语气停顿几l秒,仿佛陷入某种深思:“会同意你嫁给我吗?”
“当然会啊。”祁安没有半分犹豫,打消他那些乱七八糟的顾虑,“阿泽你不要瞎想好不好。”
陈泽野没说话,很淡地笑了下。
祁安不满意他这种态度,踮起脚强硬搂住他脖子,佯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再说这种话,我可真要生气了。”
“好好好。”
陈泽野哪里舍得让她生气,立马服软认错:“以后都不说了。”
最后两口冰淇淋吃完,祁安弯起一对杏眼,唇边两个梨涡浅浅,软乎乎地朝他笑起来:“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个秘密。”
“阿泽你想不想听呀?”
陈泽野眸光闪烁,低头靠她更近:“是什么?”
太阳彻底躲到山下,城市路灯在这一刻亮起。
怀中是爱了多年的姑娘,他听见她细声说:“陈泽野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他值得所有幸福与美好。”
陈泽野呼吸停了瞬,喉咙思绪都发紧,心脏有种被击中的感觉。
他掌心扶住她纤瘦的脖颈,然后不管不顾地吻了上去。
唇瓣被重重摩擦,他尝到她嘴里残留的甜腻,气温骤然降低几l度,祁安那件裙子的布料很薄,陈泽野用西装外套把人裹进怀里。
热度迅速侵蚀这块领域,本就稀少的氧气更是被悉数攫取。
祁安手指无力抓住他肩膀处的布料,关节用力泛白逼近,长睫如同被雨水淋湿的蝴蝶羽翼,在无措中翻飞颤抖。
那个吻不知道到底持续了多久,只知道耳边车水马龙喧闹,他们却肆无忌惮地交换呼吸与心跳。
祁安被吻得太过,发不出完整的字音,指腹戳上他后颈的发茬,喘息急促像是搁浅的鱼。
到最后是真的没力气,陈泽野恋恋不舍地把人放掉,他眼尾还浸着情.欲的颜色,手臂把她拥得特别紧,另一只手又去抬她下巴,细细密密地吻她脸颊。
这样的吻太犯规,祁安完全招架不住,就像是被煮熟的虾子一般,到处都蔓延着让人迷醉的绯色。
“好啦。”
小姑娘面子还是薄,承受不住太多周遭的眼光,小幅度扯扯他的衣角:“已经亲好久了。”
陈泽野直白地承认:“但我还是觉得不够。”
钱祁安牙齿咬在下唇上,似乎是有些为难,还有些不好意思,眨眼的频率都变快:“那等到回家好不
() 好?”
“回家再让你亲。”
陈泽野勾着她手指得寸进尺:“回家可就不止是亲了。”
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祁安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陈泽野凌乱的气息尚未稳定,瞧见她这种可爱的反应,没忍住就笑出来,低头在她脸颊上又亲了下:“逗你的。”
“怎么这么容易害羞。”
红砖石路上两道身影重叠,他们安安静静抱了好一会儿,体温相互熨帖,陈泽野回应她之前的话:“你也一样。”
“安安也是世界上最好的。”
祁安双手都环在他腰上,脸颊柔柔蹭着衬衫布料:“我们都是最好的。”
风过了很久也没能停下,陈泽野掌心抚着她的长发,在信号灯由绿转红的那一秒,开口低声问她:“这个月去领证好不好?”
这个问题来得过于突然,祁安很懵地眨了下眼睛,还没完全反应过来,就先一步给出肯定答案:“好呀。”
“都不用多考虑一下吗?”
祁安摇摇头,下巴贴着他胸口,琥珀色眼眸中澄满认真:“我已经考虑很久了。”
也许是从收下他那枚银戒开始。
也许是从答应他那段告白开始。
也许是从接过他那块金牌开始。
或者是更早。
无数个心动的瞬间里,她都暗自许愿,能和眼前人长长久久地在一起。
所以这并不是陈泽野年少时的梦。
更是祁安情窦初开的梦。
陈泽野眼底的笑意深了些:“那也不问问我为什么是这个月吗?”
祁安仍是那副很乖的模样:“听你的就好。”
但陈泽野还是同她解释:“因为下个月我就二十三岁了。”
很含糊的一句话,祁安却很快明白过来。
五年前的那个冬天,她被陆睿诚刺伤大病未愈,在医院后面的花园里,他们曾有过约定。
他说等到他二十二岁,就要娶她回家。
陈泽野这次没有食言。
祁安心口一瞬间变得好软,就像是被泡进温水当中,她主动凑近贴靠过去,唇在她喉结那里轻碰了下。
陈泽野反抓住她手腕,低低地像在警告:“别再招我了。”
祁安舔了下嘴唇,很听话地老实下来,话题又绕回之前那个:“明天就去吗?”
“可是明天好像不行啊.....”她自言自语地算着日子,“工作人员周末不上班啊。”
陈泽野又被逗笑:“就这么急着嫁给我啊。”
祁安听出他在调侃自己,也顺着往下说:“是啊。”
“想早点嫁给你。”
“不可以么?”
“当然可以啊。”陈泽野在她脸颊上捏了下,“我也想早点娶你回来。”
“六月三十怎么样。”
“不怎么样。”祁安难得反对他的想法,眉心不解地拧起,
“那天是你生日。”
陈泽野嗯了声,
语调不太在意:“我知道啊。”
“为什么要在你生日时领证啊。”祁安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那天已经足够重要了,我不想做其他事。”
她说的陈泽野都懂,这种反应也在意料之中,他摸了摸她的发让她别急:“宝贝你听我把话说完。”
“其实我不喜欢过生日。”
祁安一瞬间怔愣住,忽然想起那年他们分开的太仓促,还没能一起迎来夏天,自己也从来都没陪他庆祝过生日。
今年还是第一次。
陈泽野没打算瞒,把真实想法都告诉她:“我总觉得我母亲的苦难,是从我出生那天才真正降临的。”
沈初宜本来是有机会摆脱的。
可陈泽野的到来,让她放弃最后一次抗争。
他用这份母子血缘亲手为她打造出一把枷锁,将她困于不见天日的黑暗当中,夜夜折磨,忍气吞声。
“自从妈妈去世后,这么多年我一直都不过生日。”
陈泽野慢慢笑起来:“所以我才想在那天带你去领证,赋予它全新的意义。”
从今往后的漫长岁月,那些自责和痛苦就此勾销,换成同她有关的欢喜。
祁安心疼得要命,反驳的话再说不出半句,领证日期也就这样确定。
回到江北的日子和之前没什么不同,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可他们心中隐隐都多出一份期待。
书桌旁边的日历上,六月三十那个日期被重点圈出来,倒计时提醒的数字越来越短,只剩半个月不到的时间。
祁安把这个消息发到小群里,短短十几l分钟,群消息多到刷屏。
大部分都是钟思琦和嘉嘉在说,偶尔夹杂几l句温溪亭的话。
【钟思琦:我靠?是我加班加出幻觉了吗?你们认真的?】
【温溪亭:这个月月末就要去领证啦?】
【钟思琦:不是你才二十二岁啊!】
【钟思琦:我二十二岁还没谈过恋爱呢,你都要结婚了?】
【嘉嘉: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嘉嘉:陈泽野可是十七岁就和她求婚了,我们安安都等他五年了,再不结婚我都替他们着急。】
【钟思琦:……】
【钟思琦:我居然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嘉嘉:还有啊。】
【嘉嘉:二十二岁没谈过恋爱,绝对是你自己的问题。】
【钟思琦:?】
【钟思琦:你懂什么,我那是不想谈。】
温溪亭没有跟着他们两个闹,说出自己的担心:【这样会不会太赶了啊。】
祁安好不容易翻完聊天记录,腾出手打字回复:【不会。】
【就是去领个证而已,没有太多要准备的。】
【温溪亭:那还好。】
钟思琦还是不太放心:【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嘉嘉也在下面附和:【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安安你就一点都不害怕吗?】
凭心而论,她自己是有一点害怕的。
就算和蒲兴在一起这么多年,蒲兴也是一心一意地对她好,她却从没有过结婚的打算。
不是不想,更多是不敢。
他们都还太年轻了,身上不稳定的因素太多,谁都不敢确定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所以不约而同地选择保持现状,及时行乐,享受当下的温存和快乐。
祁安完全没有这种顾虑,两个字回得很干脆:【不怕。】
【嘉嘉:为什么啊?】
祁安嘴角不自觉扬起笑,指尖在键盘上轻敲:【因为他是陈泽野啊。】
是永远陪伴在她身边的陈泽野。
是愿意给她所有爱的陈泽野。
也是全世界最好的陈泽野。
……
又过了一个周,陈泽野他们研发的那款游戏流水再创新高,工作室里的几l个人吵着要出去聚餐,顺便提前庆祝他们新婚领证。
祁安那天没什么事做,刚好在工作室写论文,陈泽野把电脑合上,走过去贴在她耳边问:“要去吗?”
那帮人和她早已混得很熟,大胆的起哄闹她,祁安不太能应付这种,点头答应下来:“去吧。”
他们选定的那个地方离江大并不远,是大学城里很有名的一家餐吧,步行过去只有几l百米。
周末傍晚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他们忘了提前预定,好在大厅里还有空位,U形的长条桌并不狭窄,能容纳十多个人那种。
过道来来往往的杂人太多,难免会有磕碰,陈泽野让祁安坐在靠角落的位置,又从口袋里拆了片湿巾,仔仔细细帮她擦拭餐具和桌椅。
这一套动作他做得很熟练,就好像是某种本能反应,周围那几l个男生看在眼里,纷纷闹腾地哄笑起来。
“咱们平时哪能看见野哥这么和颜悦色的一面啊。”
“真是托了嫂子的福气。”
陈泽野淡淡睨了他们一眼,神色是毫不掩饰的嫌弃,他把该弄得都弄好,然后才贴在她身边坐下,拿起菜单帮她点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太热,入夏后祁安肠胃还是不好,太硬太辣的食物都不能碰,陈泽野给她挑了几l样好消化的,又嫌这里的果汁太凉,起身出去给她买白桃牛奶。
江驰逸的车队恰巧在这里开庆功宴,两个人就这样没防备的,在玻璃门外面遇见。
“这么巧?”江驰逸刚从欧洲比赛回来,长途跋涉后眉眼里带着倦怠,“和安妹一起出来吃饭?”
陈泽野点点头:“还有工作室里的人。”
江驰逸刚知道他们要领证的事,第一反应还是觉得意外:“真的定下来了?”
他话说得模糊,但两人心照不宣都清楚。
陈泽野懒懒散散笑起来:“你不是早就知道。”
江驰逸抬眉:“我知道什么?”
他笑得更肆意,拖长语调悠悠回答:“知道我心急啊。”
江驰逸低声骂了句脏话:“真没想到你这么他妈急。”
“还以为你要等到创业成功,一切都稳定下来,才会去考虑这件事。”
陈泽野敛去眼中的松散,语气坚定却平静:“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娶她才是我人生里第一要紧的事。”
“没听过那句话么?”
他食指抵在眉心上摁了下:“先成家,再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