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5 章(1/2)
难怪未来的原身一直到自己身居高位都没有断开与崔彧的交往——估计前期以清流自居,供职翰林院、并无额外灰色收入进项的原身在朝中进行的那些人情打点也没少收他这位师兄的资助。
而作为原身钦定的钱袋子,崔彧估计也是他进行争名夺利大业中不可或缺的一环;更难能可贵的是,这个钱袋子还格外配合,对原身称得上百依百顺。
可是,如今的自己并未如原身未来的那样高中入朝为官、也没什么需要用于人情联络的花费支出,崔彧没理由如此行事。
莫非这人是通过某些渠道打探到了陆家如今的储蓄见底,才会在离别时以银票相赠?
那崔彧的消息未免也太过灵通了些。
毕竟,陆琛自忖,陆家缺钱一事除去他自己和陆芸三姐弟外,大抵是不会再有第五个人知道了。
看了眼客船消失的河道尽头、脑中思绪一时有些杂乱,陆琛微微皱眉,终是将那手中那张价值千银的薄薄纸张折叠几次、收入怀中——
有人主动给他塞钱确实不算坏事,只是这没来由地被人塞钱就有些令人费解了。
不过是一场短期的分别,那崔景文为何会突然如此大方?
要知道,哪怕是在原本既定的未来中,除去原身开口相求的那几次外,崔彧也从没有主动接济、强塞给原身这么多钱啊。
不过,怀疑归怀疑,陆琛花起这一千两白银来可是毫不手软。
所谓虱子多了不咬人,反正已经欠了这位崔师兄五十两银钱了,也不差再来一千两,到时候一气儿还给他便是。
正巧,送走崔彧后的隔天便是晦日,家中财政再次充足的陆琛大手一挥,便带着三个弟妹出城下乡踏青去了。
如此大好春光,怎能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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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晦日,便是指按景朝历法算起的每月最后一天;而正月的晦日作为一年中的“初晦”更是受到大景国民们的重视,乃是景朝的法定节假日之一。
晦日当天一大早,陆芸便熬好了一钵稠稠的白粥、用破了角的碗盛了,并一件破衣一起陈列在陆宅门口祭奠穷神;而陆琰则用柳枝和苇草结缚成船,在船中洒上一把米面,由小陆芙小心地捧着这草船将其放在街对面的河道中任其顺水飘远——
这便是所谓的“送穷”仪式,其意为祭送穷神,以期望今年家中能够收入颇丰。
一时间,整个吴州府内每户人家的屋门口都摆放好了白粥破衣,连城中的水道上都被密密麻麻的大小草船挤满。
只不过,根据家境富裕程度的不同,门口的那碗白粥有稠有稀、草船内的米面也常常被替换成其他东西;陆琛就在河道中的一艘草船内看到了一把尚未成熟的野麦。
与饶有兴趣地在一旁围观的陆琛不同,许是之前因家中积蓄见底受到了惊吓,陆家姐弟三人今日拜送
穷神的心情便格外虔诚;特别是陆琰,更是在心中默念了数次“希望今年大兄手中的钱财能撑到年底”
云云。
在结束送穷仪式后,草草吃了早饭的陆琛便乘坐着提前在车行订好的牛车带陆家姐弟三人出了城。
与前日去天平山时不同,之前尚还宽敞的道路在今天变得车水马龙、游人如织;等待出城踏青的人群更是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牛车马车组成的长龙一眼望不到尽头。
还好,早就料到会出现如此情况的陆琛赶了个大早,险险未被人潮困在城中;可乍一出城,便能发现城外的人也一点儿都不比城内要少:
出城的主干道两旁早就被精明的商人摊贩挤满,耳畔全是叫卖的吆喝声;就连呼吸间的空气也沾染了各种食物混杂的味道,已经形成了一座天然的集市。
待走到离城更远些的地方,便能看到在临水草坪上宴饮取乐的、三五成群聚在一处放飞纸鸢的、在水边祓禊去晦、泛舟游湖的男女老少;还有一些身穿士人衣袍的学子寻得风景秀丽之处围成一圈,竟是就地开起了咏春诗会……实在是热闹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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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自原身记忆中继承的晦日传统,陆琛也找了个游人围聚较少的河道,将牛车停于此处、交给自车行雇佣的车夫看管,自己则带着弟妹们来到清澈见底的河水边,将一壶浊酒倒入水中、用这水沾湿了衣袍袖角,以示用净水洗濯去垢、消除一年的不祥。
做完这晦日中最重要的祓禊仪式后,陆琛就任由弟弟妹妹在距离牛车不远处的草甸上自行游玩了。
难得出门放风,陆芙和陆芸一同放飞了一个大大的、缀着铃铛的飞燕纸鸢;陆琰则被一旁草甸上举行的蹴鞠比赛吸引、站在外围观战。
旁人俱是玩得兴起,但陆琛自己却干脆地坐在铺了旧布的草甸上懒洋洋地晒起了太阳,只时不时地看一眼年幼的弟妹们、以防他们遇到危险。
对于历经三世的他来说,这古代的河边野营踏青活动也算不上有多新鲜,因此对其没有太大的兴趣;但他对这些没有兴趣,周围的游人们对他的兴趣可不小——
眼看马上就要过午,阳光烈烈、河水雾气蒸腾,在临水的草甸上飘起白雾,更衬得一身白袍坐于其中的俊美青年仙气飘飘,宛如真仙降世。
陆琛自是不知道坐在一片如茵绿草上的自己在旁人看来竟是一副仙人履凡般的奇景,但往来女客却俱是被此情此景吸引、纷纷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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