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 做个交易(1/2)
焕儿家就是这些草棚子中的一个,巴掌大个地方被隔成了内外两小间。
屋顶和草皮子做的墙像破旧衣服那样打着一层一层的补丁,看着十分简陋,但胜在收拾的干净,与其他见乱糟糟的茅草屋比起来稍稍能让人立得下脚。
焕儿的母亲就躺在草棚子隔成的里屋,屋里一股药味。
焕儿一进草房就朝内屋跑去,嘴里叫着娘。
听着里面传来的咳嗽,看来妇人病得不轻。
“焕儿……娘怕是熬不过去了……我的焕儿,娘不在了你该怎么改办……咳咳咳咳……”声音很虚弱,听起来也年轻。
“娘,您别这么说,县太爷亲自来看您来了,已经去请了大夫了,您撑着点娘——”焕儿焦急地呼唤着母亲,声音里带着低低的啜泣声。
秋梦期顾不得避嫌,赶紧进了内室。
屋子里显得尤为闷热,床上的妇人大约二十六七岁的样子,肤色惨白,脸上去浮着一层不寻常的红晕,眼神有些涣散,看样子被病痛折磨得不轻。
她赶忙走到床边,躬下身来道:“夫人请勿激动,我是封乐县县令,大夫很快就到了,你撑着点,不会有事。”
“是秋大人啊……都说秋大人是个爱民如子的好官……没想到您真的来看小妇人了……”
“是本官来得晚了,不然也不会让你受那么多苦。”
“秋大人……小妇人只求您一件事,若是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求您帮我好好照顾我的女儿——”
“夫人不必说这样的话,自己的孩子终究还是自己照顾得妥当,无论如何再撑一撑,不要再说丧气话——”
另一边苏韵已经自行找了水盆和毛巾,端到床边道:“她正在发热,赶紧敷到额头上降温,焕儿,给你银子,去买半斤酒来。”
焕儿看她这架势就知道这位大姐姐是懂医理,她推开苏韵的手没拿她的钱,从屋里掏出一个小荷包噔噔地跑了出去。
“你帮我把她——算了,你去外头等着。”苏韵冲着秋梦期道。
秋梦期本就不介意这些,但她毕竟是个男人的身份,她不介意可床上的女人介意,只好先退出了内室。
苏韵这才将她的衣服解开,将毛巾顺着颈部、左上臂、左腿脚、右上臂、腿脚、背部等这几个方向依次擦拭。
正忙活着,小焕儿也噔噔噔地跑回来了,怀里抱着一个酒葫芦,气喘吁吁。
苏韵接过她手里的酒葫芦,迅速去水缸边上将米酒稀释,再端进屋里,浸了毛巾按照刚刚的地方又擦拭一遍。
小焕儿看着后记下了她擦拭的顺序,道:“大姐姐,我会了,你让我来吧。”
苏韵今天来事,久蹲确实不方便,于是把毛巾给了她
,又指挥着她在其母亲腋下、肘部、腹股沟部及膝后等大血管处重点擦拭了一遍。
摸了摸,感受到皮肤上的热度降了下来,才令她停手。
等弄好,才听到外面马车的声音,大夫来了。
苏韵道:“先歇一会儿,让大夫看看。”
来的是回春堂的张大夫,先前去石盘村给苏韵和大福疗伤的也是他,和秋梦期也算是老相识了,匆匆地躬了躬腰就赶紧往内屋去。
张大夫进屋就闻到一股酒味,又看到床上小妇人挽起的袖子和衣襟,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他放下药箱后就是一番检查,然后才把脉,再摸摸小妇人的额前温度后,心有余悸道:“幸好苏姑娘做了降温,不然人怕是要烧没了。”
焕儿赶紧起身冲着苏韵跪下行礼,感谢她救命之恩。
苏韵将她扶起道:“不过是用的土方子做一些紧急措施,还得看张大夫后续治疗。”
“旧疾加新病,皆是劳累所致,老夫这就开药。”
秋梦期碍于身份没有进来,一直在外屋转悠,耳朵也竖起来,听着里面的动静。
直到张大夫说人暂时没大碍,这才跟着松了一口气。
也终于有心情打量着置身的这间简陋的小屋子,确实简陋,整间屋子屋顶和墙面就像是打补丁似的一块一块粘连起来,感觉一阵风就能把这屋子吹上天去。
只能说比露宿野外就稍微好那么一丁点。
但令人惊讶的是,屋里里唯一一个旧柜子上边,居然还压着几本书籍和破破烂烂的几卷竹简,拿起来仔细一看,是一些小孩子的启蒙读物,忍不住感慨,这一家子日子过得这么贫穷,母亲还想着要让孩子学习知识,真是太难能可贵了。
想着刚刚进这条巷子的时候,一群孩子还街边玩泥巴,还有一些是被父母带在身边帮忙做事,一双双眼里透着与年龄不符的茫然。
比起他们,焕儿身上确实透着一股与众不同的灵气,想来是那位母亲的功劳了。
可惜这群孩子了,若是在现代,本应在明亮的教室里学习知识。
如今皇帝醉心求仙炼丹,修建完地宫修建九层塔,赋税一年比一年沉重,流民四起,这些孩子能活着就已经是万幸了。
听闻北边那边已经开始闹饥荒,百姓连田都种不起,都涌去了京都和江南等一带富庶之地,渴望着能在那里混条活路。
如此一来,反倒是中原地区充斥流民和骚乱,而岭南和云贵宁古塔等这几所地方处在戍边境地,一直以来以环境恶劣闻名,从来都是把犯罪的人流放到这里,想讨活路的人不会往这些地方去,因此却变得安宁了。
秋植当初选择封乐作为仕途的起始点,不得不说是歪打正着,能够在前期和平缓慢发育。
苏韵这时候也走出来了,看着她手上的书道:“这小姑娘看着倒是与众不同。”
“性子坚韧,相貌端正可爱让人心生怜意。”
“你就是个在意皮相的,见到漂亮的小姑娘就
想拐走。”
“你真是冤枉我了,
我最多就拐你这种漂亮的大姑娘。”
苏韵闻言,
嗔了她一眼,警告她别胡说八道。
秋梦期却因这样的眼神心中发痒,可又不好造次,生怕做出不合时宜的举动让她心生厌恶,只有站在一旁讪讪笑了。
谁叫她只是名义上的未婚夫呢。
这时茅草屋外边也围了一群小萝卜头,大家满脸担忧地朝屋里望过来,看样子都是跟焕儿玩得来的小伙伴。
苏韵懒得跟秋梦期贫嘴,走到门口问道:“你们都是住这一带的棚户吗?”
小萝卜头们点了点头,眼睛黏着苏韵的脸,因为他们这一片地区,就没见过长这么漂亮的姑娘。
有一个小萝卜头问道:“你们是来给焕儿的娘亲看病的吗,她好起来了吗?”
苏韵道:“我们请了大夫过来,大夫正在看,会很快好起来。”
有一个小萝卜头道:“你后面那是县令吗,我先前和我爹去领工钱,见到了县太爷,长的就是这副模样。”
苏韵笑道:“是县太爷。”
这群小萝卜头一听一个看一个,大一点的孩子知事了,赶紧跪下磕头,其他的小萝卜头看见也跟着跪下来给秋梦期磕头。
秋梦期赶紧让他们起来,捉了一两个跟他们说话。
其中一个小萝卜头看着苏韵,眨巴着大眼睛问道:“你是太爷的婆娘吗?”
这里的百姓有些人会称自己的妻子为婆娘,孩子们天真无邪,见到苏韵和秋梦期二人长得好看,就自动将她二人给配在一起了。
秋梦期正背对着她们和其他另外一个小萝卜头说话,此时听到这个问题,耳朵瞬间竖了起来,只听一阵沉默之后,那清软的声音再次想起:“很快就是了。”
孩子们不知道为什么很快就是,但答案里有一个是字,那就是“是”的意思了,听到期盼中的回答,小家伙们头挨头挤在一处,看着二人笑嘻嘻地挤眉弄眼。
在他们的眼里,和“一对儿”“婆娘”相关的词,是大人之间暧昧的词,往往大人们提到这样的词,脸上都会浮现或羞或嗔的表情,久而久之,他们也跟着学会了起哄。
秋梦期倒不在意孩子们的态度,但听到了苏韵的回答,她表示很满意,下巴也抬得老高,像只骄傲的大公鸡,似乎在告诉这群小屁孩,这个如仙子一般的女人是她的。
苏韵当着这群孩子的面,不好这个时候去盯秋梦期的脸,但几乎也可以想象到她的反应,有些羞恼地揽过一个小姑娘问道:“焕儿的娘亲是做什么的,你们的爹娘又是做什么的?”
“焕儿的娘亲平日帮城里的大户人家浆洗衣物,我娘也去给大户人家做下人,我爹是渔民,白天去江里钓鱼然后去码头卖。”
“我听说有些渔民拖家带口的都住在船上,怎么你没有你爹一起住船上住?”
这孩子低着头,有些难过道:“我们家的渔船太小了,装不下我娘和我还有我妹妹,就只能在
岸上赁一处棚子住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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