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7 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2/2)
“大人,郡守大人——饶命啊——是我,是我一时糊涂——”
见她将这些隐蔽的事抖得如此干净,裴永寿知道所有的一切已经无力回天了,秋梦期每多说一条罪证,让他在众人面前更无地自容。
然而这样的结果,却是其他人都始料未及,裴家人虽说是想与赵家结亲,但也不知道裴永寿竟如此行事,他是他们那一边的人,他做出这等事,他们也得跟着一起蒙羞,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发话。
最后还是那位叔爷觍着脸道:“郡守大人,您看,这不,赵小姐也没出什么事,大不了就不结亲了就是,这事就当小孩子胡闹,成不?”
“胡闹?你们当我们赵家是什么人?拿我孙女的婚事和名声来胡闹?”赵老爷子这时候才缓过神来,操起旁边的拐杖,向裴永寿走去,待走近了,操起拐杖朝他身上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打。
他年纪大,打不了几棍子就累,裴家人也不敢拦着,裴永寿也不敢反抗,只得咬着牙默默承受。
最后还是赵蕊走过来,将他扶到一边去休息。
秋梦期这才冲着那群衙役道:“把人全都带到衙门去,关入大牢,交给刑房的人按律处理。”
裴永寿犯罪一事证据确凿,裴家人也不敢妨碍公务拦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押着人离去。
如今他们留在这里也成了个笑话,只得抬着礼品灰溜溜离去。
厅内只剩秋梦期和赵蕊爷孙仨。
赵老爷子忙带着赵蕊上前,郑重向秋梦期拜谢道:“多谢郡守大人出手相助,赵家再次承了您的恩情,感激不尽,若有需要,赵家定当竭尽全力。”
秋梦期赶紧将二人扶起道:“我身为郡守,保护下辖百姓本就我的天职,更何况我已当众承认赵蕊是我义姐,帮阿姐讨回公道,这是义不容辞的事情,再又受人所托,自然不敢怠慢,还请不必多礼。”
这话倒是说得言辞恳切,就是其中的“受人所托”,赵蕊当然听出话外之意,但此时也不好说什么。
双方寒暄完毕,老爷子却有些不太在状态,他有些颤颤巍巍地问道:“梦期啊,那个孽障在哪儿?”
秋梦期知道他说是谁,摇了摇头道:“老爷子,赵馨私自从配所逃回沥州,已然违反律法,先前对她判处已是法外留情,如今一犯再犯罪上加罪,定是不能善终了,您还是不见为好。”
() “老夫不是要为她求情,老夫是要亲手将这个孽障给打死——”老爷子盛怒道。
秋梦期道:“这些事,交给我们这些人去善后就好,您啊,只当没那个孙女,好好珍惜当下的人就行。”
赵老爷子喃喃道:“都是一母同胞,怎的就差别那么大呢……”
赵蕊挽着他的胳膊道:“事情既然已经过去了,祖父就无须再劳费这些心神去想那些无关紧要的事了,您不是想去獐子岛看看吗,过两日孙女陪您一起去。”
老爷子年轻时候好出海,现在得了苏韵的地图,更是爱不释手,如今有空就会出去一两日,现下赵蕊答应陪他一起去,这才勉强将那些不开心的事给抛开。
秋梦期见老爷子情绪稳定下来,笑了笑,向二人告辞。
赵蕊看她走远,这才转头冲着赵老爷子道:“祖父,孙女想求您件事。”
赵老太爷道:“如今这个家都是你当的,你要做什么便做什么去,哪里还用来求我?”
“事关孙女将来,总得和您商量一声。”
赵老太爷似乎感知到她想说什么,心底又暗暗叹了一口气,道:“你说吧。”
“我想这辈子一直待在赵家。”
“这有何难,赵家如今基业都是你创下的,就算你要嫁人,这些产业你带走也没人拦你,以前啊,我总贪心,但现在活了一辈子,也看开了,钱财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况且竹儿和铭儿,他们也各自都有本事,不一定非得靠着你这个大姐,当初我就不该拦着不让你嫁人。”
赵蕊摇了摇头,道:“我不要嫁人,我就留在赵家,陪着您。”
赵老爷子闻言,停下脚步,看着赵蕊道:“我这老头子半截身子就快入土了,守着我作甚,莫不是因为这次裴永寿的事让你害怕了?”
“有这个原因,也有其他原因,还是祖父您不愿我留下来?”
赵老太爷瞪了她一眼:“当初若不是我私心作祟,你早就嫁人了,如今你不想嫁了,我怎敢逼你。”
“我啊,就担心将来等你老了,没个伴儿的,到时候孤零零的多可怜。”
“怎么会孤零零,我还有竹儿和铭儿,将来他们成亲,有了孩子,也算是我的子侄,难道您觉得竹儿和铭儿的孩子不愿孝敬我?”
“那倒不是,只是人啊,总得找一个贴心窝子的,天冷了能帮你暖暖脚,生病了也能嘘寒问暖,心底话也能跟他说。”
“这并不冲突。”
赵老太爷闻言,愣了一下。
好半晌闷闷道:“行吧,此事你看着办,不可大张旗鼓惹人笑话。”
赵蕊大概猜出来祖父心里想的是什么,无非就是以为自己想养面首罢了。
她笑了笑,没有解释。
……
裴永寿一案终于落下了帷幕,经过审判后,搅得赵家鸡犬不宁的赵馨,因擅自逃离配所,再加上联合裴永寿和马氏兄弟做局陷害赵蕊,数罪并罚,判处死刑。
马大柱因参与做局陷害赵蕊一案,判处徒刑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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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永寿作为陷害赵蕊一案的主谋,判处徒刑五年。
而其本人在孝期纳妾,不服丧礼,此乃不孝,罪二也。
更是沽名钓誉,利用孝悌之名为其本人及乡里谋求好处,此乃罪三也,令夺去其孝悌头衔和举人功名,撤回朝廷对其赐田赐帛的诏令,曾因裴永寿孝悌赐名为孝义里的里坊即刻恢复原名,该里坊免除赋税的律令也全部撤销,并追收已免去的税赋。
裴永寿被秋梦期带走的当晚,交州刺史裴亮第一时间收到消息,大惊失色。
父子二人从名声、科举、仕途等方面苦心经营数十年,眼看已经卓有成效,可偏偏却在这个时候出了这种事,一下子就把裴家的名声给毁了个一干二净,裴永寿的功名也被夺去,还锒铛入狱。
裴亮就这么一个儿子,时时事事皆费心为其谋划,只想着如今正是好时机,刚好可以大展身手,没想到到头来却是梦一场。
他忍不住骂道:“这个秋植何人也,区区一个小案子也如此兴师动众,量刑如此之过,那赵氏女明明丝毫无损,却夺我儿举人功名和孝悌之名,还判了五年的徒刑,此乃公报私仇,我不服,我要上诉!”
裴亮给六皇子去信请求其帮忙说话,却不承想,京都已早有御史上疏弹劾其结党营私,在交州无所作为,更有人告发他们父子二人私铸兵器企图造反。
待关于裴永寿案子的卷宗抵达京都,几件事汇合在一起,内阁立即安排人核实私铸兵器一事,查察裴亮政绩,待结果出来,发现一切属实。
立即免去裴亮交州刺史的官职,差人将其逮捕,押往京都审判。
交州裴氏及乡里,原本因为裴永寿的缘故,免了税赋,面子里子都挣了个够,没想到还没得享受几天就被收回去,气得破口大骂,骂裴永寿糊涂,说他栽在了两个女人手上,一个是他那宁愿不娶富家女也要迎进门的小妾,一个是他后来见色起意又想霸占别人家产的赵氏长女,前者让他苦心经营的名声败了个干净,后者直接将她送进了监狱。
裴亮偷鸡不成蚀把米,没搞定儿子的案子,还把自己折了进去。
交州刺史的位子就这么空了出来。
很快,吏部就根据纳捐制度将位子挂出去,定价一万三千两,第二日就被人拿下。
吏部侍郎看着下边呈上来的纳捐名单,上面写着“王伽”二字。
履历上标明此人乃原京兆府名下一名八品参军,没想到居然有银子捐那么大的官,不禁啧啧不已。
旁边的郎中道:“原以为交州偏远没什么油水能捞,却没想到这么快就捐出去了。”
“远归远偏归偏,好歹也是个四品大官,上去做个三五年,这一万多两的银子不就又捞回来了。”
“好歹是个参军,也在咱们京兆衙门干过,好过被那些不入流的人给捐走。”
“侍郎说的是,观其履历,这个王伽也算是个尽职尽责的人,数年来辗转京都和沥州之间的次数竟高达三十七次,着实能吃苦耐劳,”郎中说着,一边翻着王伽的履历,脸上的赞赏的意味愈浓,“更难能可贵的是,此人押解的囚犯存活率在咱们大焱可算是第一人呐,更是几乎从未延误过时间,侍郎,依下官看,这个王伽之仁义及能力这些年不应该止步于八品参军才是。”
侍郎摇了摇头,道:“他被上头压着,履历到不了咱们这一步,若不是今日捐官,正好他能拿得出银子,否则这份履历也不会出现在你我桌子上。”
“区区一个八品参军,能拿出一万多两银子,这王伽应是傍上了大腿了。”
侍郎道:“想在朝中站得稳,爬得高,就不可能单打独斗,也算是开窍了。”
“侍郎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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