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9 章 329(二更+不知道什么原因的加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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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让他先留在家中。

    袁耀点头如捣蒜。

    这种太过配合的表现,在脸上的每一个起伏中都透露着一个信号,他一点也不想被人当做夺权的工具人来使用,也一点都不想和那等蠢蛋做队友后与大司马为敌。

    袁耀这反应,让法正原本还想说出的话都给堵塞在了喉咙口,最后只说了一句,“那就这样吧。”

    在第二日,因大司马府中的长史和参军都不在,就连乔琰本人也还身在并州,法正直奔大司农府,找上了程昱。

    他话音刚落,就见程昱一掌拍在了桌案上,骂道:“混账!”

    这面容肃然的中年人脸上积蓄起的风暴,让人不由望之生畏。

    法正骤闻袁耀递交来的消息,都没表现得如此激动,只觉得事态还远远未到剑指而来的地步,着实没料到程昱会有这等反应。

    程昱却已离席而起,在屋中往来踱步。

    在这位列九卿的位置上坐得久了,他身上的威严

    肃穆之气已远胜过当年还在东郡之时,

    他出口的话更是让人不难听出其中深切的愤恨之意。

    “先是君侯那些净会找麻烦的亲人,

    现在又是这些光吃俸禄不干事的昏聩之人,真是没完没了了!”

    “那皇子扬有何资格对君侯的所作所为指手画脚?若无君侯,他的脑袋只怕都已成为乌桓人的酒杯了!”

    “淳于嘉和王允就更别说了,他们是在这关中为民生奔波了还是在夺回州郡之事上出过一分力?”

    程昱语气一顿,“我忘了,王允在维护这长安朝廷的存在上,倒是还有那么几分功劳。”

    但这在程昱口中还勉强值得一提的功劳,在他的口中说出来,却怎么听都带着几分嘲讽之意。

    他闭了闭眼,方才压制住了脸上的怒气。

    虽然早已知道,乔琰的目标乃是那天下独一无二的位置,迟早要和大汉的皇权以及那些死忠于大汉的存在发生争端,但就像那令人厌烦的兖州乔氏,在一个何其不合时宜的时间出现在长安一样,这些鼠目寸光之辈的跳出,也发生在了一个太早的时候。

    大汉十二州,真正在乔琰掌控之中的只有五州。

    地盘过半也随时有可能会出现逆转的局势,并无胜局已定之说。

    就连那邺城的朝廷也还因为刘辩的存在,得到了数州之地的支持,依然□□地存在着。

    这些家伙莫非觉得,没了君侯,他们高居庙堂就能操纵那些驰骋疆场的将帅和运筹帷幄的谋臣,一举收复山河不成!

    他们若能做得到,他程昱何必等到四十多岁方才有了一处容身之地,将未来寄托在君侯身上!

    “其实大司农不必如此担忧,这些人充其量也就是跳梁小丑罢了。”法正早已得了乔琰的提前告知,一旦益州那边有了对南蛮的战局开端,就会将他给调派过去协助作战,绝不愿意看到某些人的私心影响到了他大展拳脚的机会,但想想这几人连个简单的密谋都能出现告密,实在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程昱摇了摇头,“我担心和愤慨的不是这几人,而是当君侯将新夺回的益州幽州重建秩序后,这些类似的反对声音是否会越来越多,潜藏在这长安暗流之下的,是否也并不只是被袁子煦提及的几人而已。”

    “与其让有些人潜藏在暗中,随时准备攀咬一口,甚至在和冀州对决的要害关头做出什么麻烦事,还不如顺着对方的意思来。”

    “比如说——成全他们对袁子煦的安排。”

    刘扬不是觉得,倘若袁耀能够当上这个南阳太守,对他们来说是多了一人能掌握军队力量的表现吗?

    那就成全他们!

    若不助长一番他们的气焰,如何能让他们来上一出自现马脚的举动!

    在他们的想法里,这等己方阵营手握实权之人的增多,让他们可能能招募到的同僚力量也必然随之增多。

    人已经有点蠢了,牌总是要好一些的。

    这最后的一句话也被程昱写在了送交乔琰的那封书信之

    中。

    她拆开信来看的时候(),

    ?[()]?『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就被这一句辛辣的点评给逗乐了。

    是啊,人太蠢了,和她眼下所面对的对手都无法比较,那么当她逐一侵吞掉这些对手的时候,谁又会相信,她居然会跌进一个淹不死孩童的水坑呢?

    总还是要让他们把坑挖得更深一些的!

    她暂时离开关中,甚至还要在随后前往洛阳的行程安排,是为了让这些人聚拢在一起。

    那么现在,就是她再往他们手里递上一把刀的时候了。

    “君侯也觉得可以将这个南阳太守的位置交给袁耀吗?”戏志才问道。

    想到向她传递这条讯息的程昱和此刻在她身边共同参谋的戏志才,都是她刚在乐平那里起家之时的早期班底,乔琰既觉这好像是时运之必然,又不免在脸上浮现出了一缕笑容。

    她回道:“为何不呢?”

    “袁子煦确实没有这个担任一郡太守的能力,但他若是真有这个能力的话,只怕那荆州的刘景升就该坐立不安了,唯恐我转过明年去,对付的第一个对象就是他!”

    可换成是袁耀,刘表还得觉得这是个缓和关系的举动。

    “此外,按照我这对外做出的表现,我如今并不愿意内部生乱,不会和刘扬那家伙撕破脸皮,袁子煦若不想自己成日里被刘扬寻去商讨如何将我给拉拽下台,甚至在某些时候不得不让自己登上贼船,从长安前往南阳,对他来说还得算是个舒坦差事。其中原委我会在信中告知于他的。”

    戏志才调侃道:“我看他现在最想要的便是君侯的亲笔了,以证明他没让自己处在一个危险的立场之中。”

    “所以先让他往南阳去避一避风头吧,也让刘扬觉得,他在这长安城中还是有些话语权的,正该一鼓作气将那举止有若梁冀大将军的乔大司马给诛杀。”

    乔琰将信纸拍在了桌上,又道:“不过他也真是太蠢了。”

    “若按照袁子煦所说,王允居然并未亲自前来,而是派遣了个府掾参与此会,可见此人虽有反我之心,却没打算真要跟那刘扬在一条船上共沉沦。”

    “姓淳于的那个家伙都对刘扬的计划提出时间上的异议,难保没有自己额外的想法。”

    “鲜于银同样未曾与会,只隔空表达了对他的支持,谁知是不是为了防止消息外泄后将他给供出来。”

    剩下的一个袁耀就更不用说了,这家伙从刘扬的地方出来当天,就已将消息给全部透露给了乔琰的部从,简直是将主动上报减轻罪责做到了极致。

    才这么几个人就已经弄成了这般混乱的状态,若是再多上些人手,天知道会不会行动还未开始,就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

    “所以,还得给他们安排一个合适的帮手啊。”

    乔琰的脑海中将这些推动着她不断朝前走去的要素一个个翻覆思索了过去,在心中有了成算。

    这些扎根在她所掌控地界腹心的毒瘤,正是促成她从这权倾

    ()    天下的臣子到那颠覆汉室的帝王的要害。

    所以,她还要再稳一点,再小心一点……

    将他们连带着汉室的王业一并祓除干净!

    ------

    “孙策那小子真是越来越过火了。”

    吴郡的一处宅邸中忽然爆发出了一个声音。

    “行了朱公,你也不是不知道那家伙是个什么脾气,当年王氏为孙策所屠戮的举动不就已经证明了吗?”

    另一人回道,“他和他祖上那些个卖瓜人一样,都是些粗蛮的武夫,你想让他按照我们的规矩办事,那可有点难。”

    “不过他这次确实是坏了规矩,”第二人开口说道,“他做出礼贤下士的举动,让我等吴郡四姓之人效力于他的麾下,按说他也该当给出个符合我等利益诉求的位置才对,可你们看看他都做了什么!”

    “这次豫章郡告破,黄祖被杀,孙策当即就将豫章郡太守的位置给敲定了下来,选的还是朱君理,这着实是不将吴郡朱氏放在眼里。”

    被此人所提到的朱君理,便是被孙策奏表长安朝廷接掌豫章郡太守位置的朱治。

    此人早年间以县吏、从事做起,直到效命于孙坚麾下,到了孙坚死后就成为了孙策的部下,也得算是跟随孙氏父子的老臣。

    但他和吴郡朱氏不能算是一脉。

    周武灭商,有曹姓子弟以功封赏在邾,以此为姓氏,邾为楚灭后转为“朱”字,在沛国、吴郡等地各自分流,其中被孙策倚重且在此时启用的朱治就是出自沛国朱氏。

    自朱氏出现的春秋到如今的数百年时间里,就像陈郡袁氏和汝南袁氏都有主次之分,从属之争,朱氏的两支也同样如此。

    孙策先杀黄祖,后弃吴郡朱氏而用沛国朱氏为豫章太守,无疑是对他们的警告!

    扬州多年间的偏远之境,让此地的世家早已习惯了由他们在背后拨动利益筹码,哪里能接受孙策借着战功,在这里重新制定游戏规则!

    反正现在孙策不在吴郡,正好让他们骂个痛快。

    让朱治上位豫章太守他们也未必就会阻拦,但这种不告而行之事却让聚拢在此地的二家生出了要给孙策一个教训的想法。

    只是这个教训还未开口,他们就听到了外头有人来报,一名自称姓黄的年轻人求见。

    “他没说全名?”屋中其中一人问道。

    门房摇了摇头,“没有,他说只要您听到这个姓氏就该当知道他的身份才对。”

    黄?

    黄这个姓氏确实有点微妙。

    黄祖……不对,这是黄射!

    吴郡朱氏身在此地的那名长者当即喝道:“他来做什么?”

    黄祖身死的消息既已传到了吴郡,那孙策正在四处通缉黄射之事也就自然被告知了此地。

    他们骂孙策不厚道归骂,却也没打算真要惹祸上身。

    尤其是将那败军之子的黄射给接纳到自己的地盘上。

    然而在那门房回去告知于黄射后,没过多久,他又走了回来,手中还捧着一只盒子。

    “那黄氏子说,他走可以,但走之前,想给诸位送上一份礼物。”

    被称为朱公的老者狐疑地接过了这份见面礼,小心地放在了桌上,为防其中有诈,他以拐杖小心地将盒盖给挑了开来。

    盒盖开启的一瞬间,一股呛人的血腥味顿时迸发了开来,在场的几人更是在猝不及防之间看到,在那盒中盛放的赫然是一颗人头。

    在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惊愕中,距离盒子最近的朱公勉强辨认出了这人头的所属。

    那是——

    豫章郡太守朱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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