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1/2)
——这人竟然没准点下班。
信宿入职这一个多月时间,只有偶尔那么几天勤快加班,其他时候,基本一到下班时间人就已经没影了。
来的最晚、走的最早,要是市局有个日均工作时长统计,信宿肯定是无可争议的倒数第一。
“林队!”
“林队。”
办公室的刑警看到林载川回来,都起身喊了一声。
信宿听到声音,也支起手臂坐了起来,直起腰看向林载川。
林载川也看着他,“没回家?”
信宿低声一笑:“听说你们那边好像出了意外,就想留在这里听听。”
这人向来喜欢看乐子,且不分敌我。
林载川点头道:“冯岩伍在一家地下酒吧开了四小时的包间,但是他只在里面停留了不到半个小时,下午两点的时候,坐了另外一个男人的车离开了。”
“下午两点。”信宿道,“那时候你们才刚定位到他的位置吧。”
“就是说,警方还没过去的时候他就已经走了。”
当时冯岩伍的车还停在酒吧的停车场,刑警盯住了各个出入口都没有看到他离开,谁都以为他还在酒吧里面!
他们在酒吧前后密不透风地盯了两个小时,结果扑了个空。
信宿往后一靠,两条长腿交叠:“唔,跟冯岩伍一起离开的那个人的身份信息呢?”
“暂时还没有查到。”
“包厢是冯岩伍开的,那个人没有在酒吧留下任何信息,根据那辆面包车的车牌号码,查到的是一个跟这起案件无关的外地女性。”
信宿神情若有所思:“听起来很谨慎嘛,应该不是普通客户或者朋友这么简单的关系。”
顿了顿,他又推测道:“我们的调查追踪都是暗地进行的,按理说,冯岩伍现在应该还不知道他已经暴露了,很可能会回去取车。”
“嗯,林队也是这么想的,”贺争这时插话道:“我们已经在酒吧、律所、盛光小区都派了同事盯着,只要冯岩伍出现,就把他第一时间捉拿归案!”
信宿思前想后,感觉没有什么遗漏的了。
警方已经在冯岩伍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都布上了“眼睛”,只需要守株待兔,等他回来自投罗网。
但,10个小时过去,天色昏沉复又亮起,冯岩伍却并没有在任何一个地方。
他没有回去取车、没有到律所、甚至一整晚都没有回家。
这天,星空流云都静谧。
浮岫市的夜晚出奇安静。
……
次日早上,信宿八点来到市局上班,看到办公室的刑警脸上如出一辙的“浓妆”,恐怕都一夜没闭眼,
黑眼圈一个比一个大,
活似一窝国宝大熊猫。
整个房间里充斥着一股强烈的风油精和咖啡味儿,
信宿一进去差点儿被呛出来。
“咳咳、咳……”
他呛的鼻子都发红了,伸手打开窗户通风,“你们这是什么情况?”
章斐目不斜视一脸麻木,嘴唇动了动:“信宿你来了。”
信宿看他们神情凝重、阴云遍布的表情,意识到了什么,“怎么,进展不顺利吗?”
“别说酒吧了,他竟然连家都没回!守在他家楼道口的同事一晚上连根毛都没看见,”贺争低头用力搓了搓脸,怀疑道:“有没有可能我们在追踪他的时候被冯岩伍发现了,所以他金蝉脱壳跑了?”
另外一个刑警道:“不可能!除了最后锁定那家酒吧,我们基本上是全程网络追踪,跟他见都没见过,冯岩伍怎么会发现我们?”
谁也不知道冯岩伍这诡异行踪是在干什么,信宿听了一时也没什么头绪,向某个位置望了一眼,问:“林队呢?”
贺争道:“交管那边的人说,那辆套/牌/面包车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城北区。”
“林队收到消息,一大早就带着同事们过去了。”
信宿扫了眼稍显清冷的办公室,市局的大半刑警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追踪、盯梢、调查走访……
他们在不同的地点彻夜不休,想要从这幅员千里的锦光分区沿着蛛丝马迹找到冯岩伍的身影。
但一无所获。
其实这才是刑侦工作的常态。
大量的线索经过长时间寻找、排除,最后可能只筛选出一两个对破案有帮助的细微“引线”。
刑昭那起案子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被侦破,是因为信宿在里面用了“富家纨绔”的身份,误打误撞找到了锦绣城,帮了市局一个大忙。
但这次信宿也实在爱莫能助,只能在审讯领域发挥自己的专长。
信宿坐到他的位置上打开电脑,又看了一遍林载川发给他的那段地下酒吧的监控录像,然后小声问对面的章斐,“章斐姐姐,何方应该还在市局吧?”
何方昨天上午接受完审讯,整个人就好像遭受了什么严重精神攻击一样,状态明显不太好,市局也不敢把他就这么送回少管所,一直派专人看守照料着。
章斐:“在,怎么了?”
信宿说:“我有件事想问问他。”
章斐看他一秒,然后叹气道:“听说何方今天早上都没吃东西,现在他的情况……可能不太适合接受审讯。”
信宿弯了弯眼睛:“我会给他带早餐,这次会很温和的,我保证。”
章斐仍然不太赞同地皱着眉。
何方他再冷血、冷酷,到底还是个没成年的孩子,以后还要回到社会上成长,跟那些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终究不一样,不能用太严苛紧迫的审讯方式对待他。
而信宿造成的“精神伤害”是实打实的,短时间最好不要让他们两
个人有过多接触。
信宿双手合十,一双凤眼无辜睁大,眼神直勾勾亮晶晶看着她,“绝对不会惹麻烦的!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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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恐怕没人能禁得住信宿这套攻击,半晌她妥协道,“如果发现何方的情况不对,一定要马上停止审讯,你也不想林队回来点名批评你吧。”
信宿:“好的!”
进审讯室之前,信宿先去买了一份早餐回来,市局对门小吃摊上的蟹黄馄饨和奶黄包。
何方看到进来的人是信宿,整个人都一僵。
尽管已经过了一天,他仍然无比清晰地记得这个男人带给他的恐惧。
信宿把早餐递到他的手里,“吃吧,已经不烫了。”
“………”何方不经思考地就低头吃了起来,机械地大口咀嚼吞咽着,似乎已经对下达在他身上的命令产生了某种条件反射般的服从性。
信宿又倒了杯温水,放在他的手边。
虽然他不喜欢这小孩儿,但大概能猜到何方这三年时间都经历过什么……说到底,只是一个被强行磨掉人性的、身不由己的呆滞木偶而已。
可恨又可怜。
等到何方吃完了早餐,信宿才把搭在膝盖上的脚踝放下来,温声道:“别害怕。”
“这次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好了。”
何方只是僵硬地看着他。
信宿把一张照片放到他的眼前——是酒吧监控录像里走在冯岩伍身边的那个男人,画面放大后能隐隐约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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