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病症(2/2)
旁边的三名同伴也被吸引注意力,看了过来。
鹤遂冲霍闯招招手:“来。”
见有鹤遂撑腰,霍闯保持着冷静,鼓起勇气走了过来。鹤遂扯过他一条胳膊,将人拽到两个座位中间,问坐着的眼镜男:“认识么?”
眼镜男揣着明白装糊涂:“认识啊,我同学。”
鹤遂的脸上露出徐徐笑意,摘下唇间的烟,引导性地轻笑着问:“那你抢你同学什么了?”
眼镜男嘴硬道:“我没抢他什么。”
“金建,你撒谎。”霍闯豁出去了,带着哭腔咆哮,“你今天早上抢了我一百块钱,还打我一顿。”
鹤遂抬手,示意他冷静。
“看来你记性不太好。”鹤遂眸光一暗,嗓音陡然结冰,“记不住你打了人,也记不住你抢的钱,那我帮你回忆回忆。”
砰——!
话音甫一落下,金建坐着的那把电脑椅就被踹出去两米远,直接撞在背面那一排的电脑椅上才停下。
金建坐在椅子上有种飞出去的感觉,整个人都剧烈地晃了晃。
听见动静,网管脚步生风地跑过来。
网管一看见闹事的是鹤遂,差点两眼一黑厥过去,他摁了下自己的太阳穴走
向鹤遂,语气哀求:“大哥,别在这里打架行吗?老板回来我没办法交代。”
鹤遂神色冷淡,没有理会。
与此同时,金建的三个同伴同时站起来,气势汹汹。
这阵仗倒把鹤遂逗得直乐,他是笑着的,眼里浮着的寒意却越来越浓,他挑衅地冲那几人勾勾手指,像在唤狗:“——来,一起上。”
在旁边看着的周念早就心惊肉跳,她直接走上去,来到鹤遂面前,眼神怯怯地望着他,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有点后悔叫你过来了,你不要打架行吗。”
鹤遂形散意懒地坐在桌子上,两条长腿敞着。
周念就站在他长腿中间。
他伸手拉了周念一把,将她拉得更近一些,正好与她保持视线齐平,慵懒地低声问:“怎么,你怕我受伤?”
周念担心得不行,委屈的小脸看着像是要哭了,很轻很轻地嗯了一声。
看见她这样,鹤遂硬是在这乌烟瘴气的环境里感受到温情,不是环境所致,而是他内心所致,他知道,是他内心在开始不可逆转地塌方。
“放心。”他很温柔地握了下周念的手,极有分寸地很快松开,“这几个小屁孩伤不到我。”
“那你保证。”
“保证?”鹤遂耐心地问她,“保证什么。”
周念看着他漆黑的眼,认真地说:“保证不受伤,不然我就——”
鹤遂挑挑眉:“不然你就?”
周念加重语气:“不然我就三天不理你。”
鹤遂如逢大难般,故作惶恐之色,眼里却是宠溺的笑:“这惩罚是不是太重了?”
周念有些急了:“我没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好好好,知道了。”
得到允诺,周念才肯乖乖让到一边。
鹤遂的目光刚从周念脸上移开,就凝做一快万年不化的寒冰,没有任何温度地扫向那几个小屁孩。
见状,最先慌的居然是网管。
鹤遂并不是没在这家网吧打过架,上次也是这个网管,亲自见识过鹤遂打架的实力后,网管至今ptsd.
网管像只热锅上的蚂蚁,三两步窜到金建那几人面前,着急地说:“你们知不知道这是哪呀?——这可是南水街!南水街谁是爹谁是地头蛇你们都不知道吗?——是疯狗鹤遂呀!你们招惹谁不好非要招惹他?他打架从来都是不要命的狠,怎么,你们几个小屁孩也不命的是不是?”
“……”
一听面前这个少年就是小镇有名的疯狗,那几人登时就怂了,面面相觑半天,你看看我,我看看我,都在各自眼神中读到了怯场的讯号。
这是一场注定就打不起来的架,鹤遂也根本不屑和这几个小屁孩动手。
几人从霍闯身上抢来的一百块已经花掉大半,用来买水买烟开机子。
最终只能各自掏钱,东拼西凑地凑出一百块拿给霍闯。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被
他们常年欺负着的霍闯,居然能认识到鹤遂这样的狠人。
自网管的那一番话后,鹤遂就没再开口说一句话,全程以旁观者的冷观态度,看金建几人挨个道歉,保证从此以后再也不欺负霍闯,然后忙不迭地灰溜溜地离开网吧。
从网吧出来后,周念把冲锋衣递给鹤遂。鹤遂将衣服穿上,拉好拉链,撑开伞,主动朝周念靠近一步,将她纳入伞下。
两人并肩朝雨中走去。
鹤遂听见后方的脚步声,发现霍闯还跟在身后,便停下脚步,转过身懒洋洋问:“还跟着?”
霍闯呆呆的问:“不能跟着吗?我去旧货市场也是这条路。”
鹤遂眉梢一扬:“行,那你先走。”
霍闯:“我不能和你们一起走吗?”
鹤遂将伞檐抬高一些,更显周身清落,他意味深长地轻笑一声:“你现在还跟着,就是在恩将仇报,存心给我找不痛快。”
霍闯看一眼旁边的周念,立马反应过来:“哦——你想单独和周念姐姐待在一起,鹤遂哥哥,你是不是喜欢周念姐姐?”
周念:“……”
为什么说话的是他们,脸红的却是自己。
她虽紧张,却无比想要知道鹤遂的回答,她甚至无法控制眼角的余光,一个劲儿地往他脸上瞟。
鹤遂并没有正面回答,以一种漫不经心地姿态,笑笑:“小屁孩懂什么喜不喜欢,快走吧你。”
霍闯心事已了,人也活泛许多,竟大胆地冲鹤遂做了个鬼脸:“你就是喜欢周念姐姐!”
说罢,举着伞一溜烟地朝前方跑去。
原地只留下两人。
周念觉得有点尴尬,但还是硬着头皮温声问:“你怎么不回答他,我看他挺想知道答案的。”
“是么。”
鹤遂垂着眼睫,清冷目光落在她脸上,嗓音沉沉,“我怎么觉得是你很想知道。”
周念心里一慌,口是心非:“我哪有。”
鹤遂慵懒地啊一声:“既然你不想知道,那就不说了。”
周念一噎,顿了下,慢吞吞道:“你要是想说,也说的可以。”
鹤遂望着她,故意气她似的,耸耸肩轻笑道:“那我不想说。”
周念急眼了,扯着他的胳膊晃了晃:“你想说。”
鹤遂故作正经:“我不想。”
周念使劲晃了晃他的胳膊,完全是在不自知地撒娇,语气特别认真:“鹤遂,你想,你就是特别想。”
鹤遂被她晃得连伞都举不稳,他的脖子也随着弧度前后晃着,让他看上去更加慵懒恣意。
“……行。”他败下阵,“我想,我特别想。”
“那你说。”周念终于肯安静下来,眼巴巴地望着他。
完全没有给她反应的时间,鹤遂霍地俯身往下,把脸停在距离她只有咫尺距离。
周念受惊得屏住呼吸。
她的眼前,是一张放至最大的俊脸,是他清黑的眉眼,他看着她的黑色眸子在微微闪烁着。
他温热的鼻息,混着冷冷的雨意,一并拂在周念的脸上。
周念的大脑空白一片。
鹤遂就这么近距离地看着她的眼睛,一张脸英俊又认真。他握着伞柄的指骨在收紧,他开口时嗓音低沉,声息慵懒,每一个字都像是裹着蜂蜜般落进周念的耳朵里:
“怎么办啊周念,我被那个小屁孩说中了。”
“他说得完全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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