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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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夏连翘一愣,大脑一片空白:“你要去哪里!”

    凌守夷内心刀锯一般,垂眸,语气轻而冷的,带着淡淡的自我讥讽,“你不想看见我,我何必要待在这里。”

    “小凌!!”

    凌守夷抿唇,头也不回,跌跌撞撞地拄起佩剑往深谷中走去,少年脊背清癯,像一杆尖锐清瘦,落了大雪的青竹。

    竹刺向里延展,也向外伸出。

    回避任何人的触摸,也洞穿自己的心肺。

    为什么。

    为什么说出口的话,和自己想的话截然不同。

    心中分明不是这样想,说出去的话却伤人又伤己。

    他厌烦这样的自己,不如白济安舌灿莲花。

    他不可能喜欢她。

    他怎有可能喜欢她,这与他所想的男女之情截然不同。

    凌守夷走得决绝,夏连翘放心不下他牵着裙摆追上去,刚追几步,少年却固执地抿紧唇瓣,加快脚步。

    她越靠近他,他就跌跌撞撞走得越快。

    回想第一次见面时那个傲气冲霄,冷冽英气的少年,再看到此时脚步凌乱不成行,白衣染血的凌守夷。

    夏连翘动了动唇,心里酸软,没再往前追,打算还给他一个能独处的空间。

    折返回原地,她百感交集,五味杂陈地坐回到原地,心乱如麻,怔怔地发呆。

    ……她其实也不想逼他的。

    就是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地就问出了口。没想到会给凌守夷造成这么大的压力。

    她目下也说不上来自己对凌守夷到底是什么感受,虽然没之前那么喜欢了,但总还有些淡淡的好感。

    看凌守夷现在这个反应,或许真的是她自作多情。亦或者,喜欢她对他而言是一件让他无法承受,又很糟糕的事吧。

    她或许不该逼问他这么多。凌守夷若真喜欢她,也只是建立在伤心契基础上的一时意乱情迷。这段时日相处下来,他从来没对不起过她,方才还舍命救她于危难。她为什么总叫他为难呢?

    -

    他听到她的脚步追出去几步,又收回。

    凌守夷垂眸,抿紧的唇瓣毫无血色淡近似无。

    她的确没有追上来。

    他找了个隐蔽的角落,放下佩剑,坐下。

    内心又一片空茫,不知如何是好。

    不知不觉间,便已打出一道符箓,待看到眼前水波纹亮起,凌守夷心里一惊,想收回水镜却已来不及。

    水镜中那张胡子拉碴的脸,赶在他掐断水镜之前,迅速贴近到镜前,笑道:“凌真君,久见呐。”

    凌守夷面无表情地看着,从来没

    觉得曲沧风这张脸这么令人生厌。

    “凌守夷?!”下一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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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扬起眉,惊讶地问,“你怎么回事?”

    少年眉睫带血,眼睫一动,双眼如寒夜孤星,唇瓣吐出几个冷得能掉冰渣子的字:“不关你的事。”

    他也不怕这话伤了曲沧风的心,因为这人绝不会关心他这一身伤势从何而来。

    果不其然,曲沧风只是笑笑,“谁能把咱们凌真君弄成这副模样,真是稀奇,合该让整个仙门都来看看。”

    凌守夷面无表情,冷冷,“看我笑话么。”

    曲沧风老脸一红:“咳咳。”

    凌守夷微微皱眉,他掌骨破碎,虽叫夏连翘修复大半,却还是隐隐疼痛,全无跟曲沧风插科打诨的心思。

    “说吧,”知道这位是个无事不登二宝殿的性格,总之是绝不可能打一道水镜出来同他拉扯家常的。曲沧风笑道,“又有什么事找我?”

    凌守夷微顿,气息稍有滞涩,却还是说明来意,“你可知晓此物为何?”

    言罢,垂眸撩开道袍衣摆。

    冷白结实的腰腹间,一朵艳色牡丹映入曲沧风的眼底。

    曲沧风扬起眉,眼里掠过一抹惊讶。

    花开二瓣,凌守夷也没料到,不由一怔。他昨日方才看过,不过两瓣,转眼竟成二瓣,不免有些措手不及。

    曲沧风目光一怔,神情慢慢严肃起来,“这什么东西?”

    凌守夷这次倒是无甚动容,毫不滞涩地一口气说完前因后果。

    “也是那狐妖所为?”曲沧风挑眉。

    他颔首,“是。”

    曲沧风沉吟:“既是这云州狐族所为这倒是好办,我这边去琅嬛阁为你查证。”

    凌守夷的道谢听上去依然不带任何感情:“劳烦于你。”

    曲沧风却挑眉,“从你嘴里听到谢谢倒真是不容易。”

    凌守夷默然。

    他性格清高倔强,不愿让外人知悉自己身上的变化,本来是不打算麻烦于曲沧风。

    或许是这段时日来心绪纷乱,这朵牡丹给他的感觉很不好,他隐隐之中总觉得这牡丹或与夏连翘有关。只想尽快弄清个中缘由。

    过了一会儿,又好像漫长有几千年,曲沧风终于去而复返,只是他神情却十分古怪,像看到什么最令人震怖,这世上最惊讶的事一般,比上一次他询问他伤心契时更加古怪。

    “这朵花——”曲沧风皱眉看着他。

    凌守夷:“你大可直说,不必这般扭扭捏捏。”

    曲沧风:“我之前不是问你与那凡人女子的关系?”

    凌守夷心中一沉,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曲沧风吊儿郎当的气质也为之一收,眼里笑意全无,认识他这些年来,这是凌守夷第一次看到他这般严肃的神情。

    “这花不会伤人,也不会害人性命,也没有名字。只不过是云州的狐族平日里玩闹的情趣。

    “若遇心动之人,每动心一次,便花开一瓣,直至这朵牡丹全然盛开。”

    曲沧风话音未落,凌守夷面色骇然一白。

    他似有所觉般地飞快撩开衣摆,垂眸检视。

    腰侧的牡丹,正缓缓展开第四瓣牡丹。

    凌守夷一动不动,如冰封凝固一般,看着这第四瓣牡丹彻底舒展。

    苍白的面色一片惨然、死寂。

    心神巨震之下,终于撑不住,晕过去。

    曲沧风:“凌守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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