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2/2)
“是我。”
江陵月迟疑了片刻,还是坐下了。
她有点搞不懂陈阿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这么一番盛装打扮,几乎像是出席祭祀的场合,仅仅是为了见一个素未谋面的医生?
还是为了遮掩掉脸上的病气?
但这也不合理啊。
这时候的中医望闻问切一下,什么病都给诊出来。根本不是靠着化妆能够遮掩的。
那陈阿娇这样,又是为什么呢?
江陵月一时间想不明白,但也没有贸然发问。
不熟,再说也没必要。
江陵月乖乖地坐着,等着陈阿娇的下一步动作。
只见陈阿娇挥退了左右的婢女,很快,正堂只剩下二人相对而坐。然后,她伸出了自己的手腕,压在了江陵月的袖子上。
“请女医为我诊断。”
这一刻,江陵月的诡异感达到了极点。
下一刻,她的感觉应验了。
只见陈阿娇伸出的那只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枚寒光凛凛的匕首
。她飞快掀开江陵月的袖子,捏住她的皓白手腕,匕首的利刃对准了江陵月腕间的血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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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门宫的正殿出现了一阵漫长的沉默。
落针可闻。
有那么一瞬间,江陵月仿佛听见自己脑子里的CPU烧干的声音。
【嗞。】
【嗞嗞。】
【……系统,你怎么回事?】
系统的语气很是沉痛:【系统的CPU也要被烧干了。】
江陵月险些临近崩溃:【所以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吗!她为什么会看出来啊?你到底行不行啊系统!】
【正在重启核心程序,重启后将自动进行检查。请宿主稍安勿躁。】
系统扔下这句话之后就跑路了,只留下江陵月一个人面对陈阿娇的死亡提问,和大动脉上的冰冷匕首尖。
冰冷的触感提醒着她,自己真的可能会死。
刀锋生冷而锋利,贴上了腕间雪白的皮肤。江陵月的身子忍不住颤一下,指节攥紧发白,没有一丝血色。
虽说她是死过一次才穿越的的人了,可那一次只是系统通知她,自己一点死去的真实感也没有,和这一次没有半点可比性。
生死系于他人一念的恐惧,此刻明晃晃地摆在面前,绝不是和系统几句插科打诨可以消解的。
江陵月大口深呼吸,极力按下心底的惊惶、面不改色地扯着谎:“您什么意思?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否认,是她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主动暴露穿越者身份有百害而无一利,还会把自己置于被动的境地。不如多拉扯几次,看对面能不能透露出更多信息。
尤其是,陈阿娇是怎么判断出来的。
是瞎猫碰死耗子,还是自己真有什么破绽?
如果是后者的话,江陵月即使今天命丧此地,也要拼了命地带上系统一起英勇赴死。
这什么破系统啊!
让人穿个越还能被土著看出破绽!
逆料,陈阿娇听了江陵月的否认,并不意外。她眉间一跳,匕首尖更逼紧了大动脉三分:“你就是。”
语气无比地笃定。
“楚服她曾经告诉我,这个世界是可以被方外之人造访的。你就是她口中的方外之人,对不对?”
楚服?
那个因为给陈阿娇做法,而被处斩的巫女?
江陵月心念倏然一动,面上没有显露半分。她依旧紧紧绷着唇,不露半点口风:“可我真的只是一个医生,并非什么方外之人。”
“你做出了轮椅。在此之前,世界从未有过此物。”
江陵月回答:“您要是见过就知道了。轮椅其实就是一种机关术,墨家和公输家的人想做也可以做。”
“你治好了王夫人。”
“这只是因为我……咳,医术高超而已。”
() 江陵月自夸了一句还挺不好意思。旋即又仔细地解释了阑尾炎手术的原理。
末了,她睁大眼无辜地说:“您看,这都是人可以操纵的事情。其中哪有一点儿方外之人的痕迹呢?您要是想尝试呢,也可以亲自试一试的。”
陈阿娇闻言,烦躁地皱起眉头:“……我不信。”
坐在长门宫正殿的两个人,一个竭力想要证明她是方外之人,一个则唇枪舌剑奋力抵挡。
然而,两个人都心知肚明,这不过是徒劳无功的攻防。
她们彼此之间,都各自有底牌。
江陵月的余光瞥向自己的手腕。那里被匕首的重量压出一道红痕,却幸运地没有破开口子——陈阿娇也不会真的让它破口子。
江陵月算是看出来了。
陈阿娇想竭力戳破她“方外之人”的身份,是因为有求于她。所以她不会真的杀了自己,也尽可能选择不去得罪自己,以免所求的事情办不成。
在这样的情形下,谁会让步,答案就很明显了。
果然。
片刻之后,陈阿娇率先松开了匕首。她定定地看了江陵月一会儿,忽地开口:“之前,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你。”
“……?”
江陵月露出一个疑惑不解的表情。
什么叫从来没听说过她?她也确实是最近才声名鹊起啊,原主是个寂寂无名之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忽地,一个猜测涌入江陵月的脑海,令她悚然而惊。
不会是……
陈阿娇没在正常的时间线上听说过她吧?也就是她没有穿越的那条时间线。所以,才会那么笃定地断定她是方外之人。
所以,陈阿娇为什么会知道那个世界的事情?
难道?
江陵月失声问道:“你是重生的?”
陈阿娇的脸色一瞬间很复杂。
震惊、惶然、恍惚、超脱……种种表情如走马灯似般她脸上来回上演,最终化作一声重重的长叹:“我就知道,你果然是方外之人。”
卧槽!
还真是!
江陵月一下子没忍住,爆了个粗口。
陈阿娇说出了这句话,算是默认了自己的来历。既然坦白了底牌,她也不介意说出更多:“楚服曾经跟我说过,方外之人身上皆有大气运,绝不会寂寂无名。他们更有大神通,做出什么世人难以理解的事情,也不足为奇。”
“……所以,你断定我就是?”
陈阿娇闭上眼:“是。”
江陵月抿了抿唇角,眼神游移向了别处。
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就是吧,陈阿娇已经跟她坦白局了,她再藏着掖着就显得不敞亮。可就这么暴露出来呢,又不太安全。
最后,她问道:“可以问么?你是从什么时候重生回来的。”
陈阿娇苦笑:“我死的那一刻。”
所以,她来到元狩二
年的时候简直无比绝望。这是她一生中最苦、最无望的日子。第一次回来的时候,她甚至想到了一了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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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阿娇忽然发现了什么:“你……知道我的身后事?”
不然怎么会问出来,什么时候重生这种话。除非这个人清晰地知道她一生中的每一个节点。
陈阿娇的眼中燃起了璀璨的光,令江陵月想起童话中,饥寒交加的小女孩目睹火柴擦亮一瞬时,迸发出的希冀。
“所以女医,你能不能助我、助我回到更早的时候?”
她显然紧张极了。不仅鼻尖微微冒汗,说话时连舌头也在打结,再也没有用死威胁人时候的凶态,反倒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江陵月一怔,旋即恍然。
原来陈阿娇打的是这个主意。
她试图戳破江陵月方外之人的身份,是想让方外之人帮助她,把重生的时间点回溯更早的时候。也许是那个……她还是大汉皇后、甚至是太子妃的时候。
但是,可惜……
“不行。”
江陵月回答得斩钉截铁:“我没有这个本事。”
-
未央宫,宣室殿。
宣室殿是武帝召见臣子议政之处。殿中最显眼的地方,挂了一副大汉的舆图。舆图上笔走龙蛇,尤其是北方边境一带,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线条。
现在,线条最密集的一带,蜿蜒到了河西一处。
那里,正是对匈战场的最前线。
整整数个时辰,议政终于告一段落。大臣们零零散散地离开后,还留在宣室殿的,无一不是刘彻的心腹重臣。其中有一对舅甥,更是光听名字把匈奴们吓破胆的的存在。
最上首的刘彻向后抻了下身子,正要开口留臣子的饭。
忽地,却见黄门春陀走了进来。他的面色颇为异常,看了看刘彻,似有踌躇之意。
刘彻不快道:“有什么事?说!”
与此同时,卫青和霍去病也停下手中的动作,把注意力放在了春陀身上。
“回陛下,是、是江女医的侍女来报信。”
卫青还没什么反应,霍去病的手却忽地一顿。
春陀说道:“她说晌午的时候,江女医刚从未央宫中出来,就、就被一群人莫名其妙带走了。”
刘彻直觉有异,皱起了眉头:“是什么人?”
“是、是堂邑大长公主的人。她们把江女医抓走了,说、说江女医医术高明,请她给陈氏瞧一瞧身子。”
“放肆!”
刘彻一拍桌上的镇纸:“她这是在给朕脸色看?”
卫青却愕然道:“……去病?”
刘彻再度抬头时,霍去病身影已经快要脱离他的视线之外。他步履飞快,几息之间,就出了宣室殿外,不知去到了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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