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1/2)
李勍控制脉象,让太医院误以为自己真的毒入骨髓,一面接受黄秋炀的治疗。
烈酒浸湿伤口,李勍抽了口冷气。
林金潼连忙拉着他的手,两人手掌俱是滚烫不已的汗水,像下油锅一般,李勍死死闭着眼,忍耐着剧痛。
小刀在火上烤透,黄道长将整块发黑蔓延毒素的肉都剥离了下来,李勍脸庞密布汗水,上半身紧绷,咬牙忍着,血水淌落浸透床单。林金潼就在一旁,心被攥得紧紧的,喘不过气来。
“我以后……我再也不喝酒了。”他自责地低头,“若我没有喝酒,就不会害你受伤了,我还说要保护你,结果……”
“不怪你。”李勍面庞肌肉紧绷,朝他露出一个有些难看的笑,大概是想抬手摸一摸金潼的脑袋,可胳膊一动,继而牵扯到了伤口,李勍蹙眉“嘶”了一声。
黄道长弯腰给他缠上绷带:“动什么动,这样很帅吗?”
李勍眉头皱紧,攥着林金潼濡湿的手指没有说话。
黄道长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话语气不对,干咳了一声道:“每三天换一次药,我就住在宫里,为陛下治伤。接下来是医嘱,吃饭要忌口,忌牛、羊……”他洋洋洒洒交代了一些常规细节,最后道,“还有就是,房事不要频繁。”
李勍:“……”
李勍:“要忍多久?”
“唔……”黄道长瞥了一眼林金潼。上次他给师弟把脉时就发觉了,这房事太频繁会让人萎靡不振、五劳七伤。但上次他没好意思跟林金潼讲,这回李勍受了重伤,他才刚好提出来:“要静养,静养两个月为佳。”
李勍脸色微黑,别的他都能忍,唯独这件事不好忍。
黄道长看他表情道:“陛下,可别贪一时之欢,伤了元气,以后举不起来如何是好?”
李勍咬咬牙,忍住了。
趁着养病之际,李勍待在深宫足不出户,每天看会儿奏折,再听会儿东厂密报。余下时间都在陪林金潼玩乐,喊了两个太监来,陪着打叶子牌。
燕京城里,锦衣卫也藉由着抓刺客为名,全城搜捕了起来,抄家的抄家,砍头的砍头,将上次没有清洗干净的势力一网打尽。
一时燕京城风声鹤唳,街道上仿佛都弥漫着血腥气。
转眼便是入冬。
魏武王带着李煦安然无恙地回京,一入宫,李煦直奔乾清宫,他在回来路上听说李勍遇刺受了重伤,快两个月没有上朝了,李煦担心他家四哥担心了一路。
“四哥!四哥,你!你没事——”李煦气喘吁吁进了宫殿,就被眼前一幕怔得说不出话来。
屋里烧着地龙,温煦如春。
李勍倚靠在罗汉床上,小几l上盛着瓜果热茶,脸上几l点墨迹,旁边是林金潼,底下坐着锦衣卫副使郑琅,三个人玩叶子牌,脸上均是一派墨迹斑斑的花猫样。
三人纷纷扭头,林金潼脸上是最干净的,郑琅脸上是最脏的。
林金潼大喊着起身:“五哥!!”
“哎呦大侄女——”李煦笑眯了眼,没等李煦抱到金潼,李勍把林金潼拉回来了。
郑琅起身行礼:“卑职拜见秦王殿下。”
李煦:“不用多礼,你们这是……打叶子牌?四哥,你没事么?”
李勍:“无大碍。”好得差不多了。
李勍说:“你来得正好,坐,陪金潼打牌。”
李勍偏头,看向殿外站着的裴桓,把自己的座位让给李煦,弯腰低头在金潼的耳边说了两句什么,林金潼点点头,李勍大掌摸了把他的脑袋:“你五哥陪你玩牌,我出去和裴桓说几l句。”
“臣参见陛下。”裴桓躬身行礼,李勍抬手:“免礼,我收到消息,说你带回了李煦,怎么耽误了这么久?”
裴桓:“陛下料得不错,岭南王果真派人来害秦王殿下,所幸殿下机敏过人,猜到藏宝图不完整,复制了一份假地图,而后假死脱身。臣找到殿下后,花费一番工夫才得以回到燕京。”
殿内。
李煦的脸也玩成了大花猫,眉心用黑墨写了个歪歪扭扭的“王”字,他推开叶子牌嚷嚷道:“不玩了不玩了,我回京后直奔皇宫,连家都没回,儿子和媳妇都没见到,我要回府了。郑琅,你陪他玩。”
郑琅道“是”,而后说:“殿下,卑职改名了,现在卑职叫郑璎。”
李煦:“莫名其妙突然改什么名?”
郑琅同样糊涂:“陛下给赐的新名字。”
“哦……”李煦看见林金潼,知道原因了,心想四哥真是病得不轻。
“行,”李煦道,“郑璎,你陪金潼玩牌,我这就先走一步了。”
林金潼跟他挥手告别,李煦离开。
林金潼只得和这位年轻俊朗的副使讲话:“你原来叫郑琅啊,哪个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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