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Chapter 2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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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泽厚一直在研究怎么摆脱公司的监视。

    首先,必须停用芯片,任何有网络接入服务的电子产品也必须停用。

    刚开始确实很难,互联网已渗透每一个人的生活,就连义眼和义肢都有网络接入服务,会将你的使用习惯记录下来,打包上传到云端,方便大数据为你量身定制信息茧房。

    其次,才是最关键的一步——跟所有朋友断绝来往。

    互联网时代,你只能要求自己不使用网络接入服务,不能要求所有朋友都跟你一样与世隔绝。

    如果你继续跟朋友往来,那你停用芯片和电子产品没有任何意义——朋友的芯片也能监视你。

    所以,想要真正意义上摆脱公司的监视,必须成为一个孤独的行者,跟所有人断绝往来。

    卢泽厚做到了。

    他远离了所有人,沉默地举起火把,在黑暗中孑然前行。

    最后,他研制出了一种装置,类似于某种“力场”,启动后可以屏蔽电磁信号和不同频率的声波,甚至包括一部分生物信号,缺点是不能在里面久呆,否则会造成生物电紊乱。

    卢泽厚带着秋瑜走到仓库的角落,让她背对陈侧柏,然后启动了这个“屏蔽力场”。

    卢泽厚不知道陈侧柏变异到了什么程度,但既然他都有了无限裂殖这样超出自然限制的能力,肯定也会有超出自然限制的感官。

    但愿“屏蔽力场”能屏蔽陈侧柏的感官。

    卢泽厚成功了。

    屏蔽力场刚启动,陈侧柏就倏地抬眼,径直望向他们的方向,镜片后的目光冷得骇人。

    卢泽厚被他盯得寒意直冲脑门,只能说,幸好秋瑜在他的面前。

    否则,他肯定会被这小子弄死。

    秋瑜对这一切毫无察觉,站在旁边,耐心地等卢泽厚开口。

    卢泽厚沉思片刻,从抽屉里取出两副口罩,戴上其中一副,将另一副递给秋瑜。

    秋瑜一怔:“……这是?”

    卢泽厚笑说:“公司的耳目无处不在,我有自信,我们的声音不会被传播出去,但没自信我们的唇语不会被传播出去。戴上口罩,以防万一吧。”

    秋瑜没有怀疑,卢泽厚毕竟是跟公司作对,谨慎些也正常。

    见她戴上口罩,卢泽厚才出声问道:

    “秋小姐,我想知道,你最近有没有碰到特别反常的事情?”

    “特别反常?您是指怎样的反常?”

    “以前从来没有碰到过的事情。”

    秋瑜想了想,犹豫说:

    “我最近的确碰到了特别反常的事情……总感觉有人在窥视我,但我又找不到‘他’的视线,甚至不知道他是用什么办法窥视的我。”

    卢泽厚问道:“那你现在还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吗?”

    秋瑜闭上眼,仔细分辨了一下窥视者的目光,点点头。

    卢泽厚无声松了一口气,跟他猜想

    的一样,陈侧柏的感官也超出了自然的限制,幸好他事先有准备,让秋瑜戴上了口罩,防止陈侧柏解读她的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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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侧柏脸上没有半点表情,目光却冷戾而焦躁。

    他盯着卢泽厚,用口型一字一顿地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卢泽厚笑了一声,对秋瑜说:“秋小姐,你不觉得,你丈夫对你的保护欲有些过头了吗?我们站在房间的另一边说话,他好像都有些受不了了。”

    秋瑜回头,正好对上陈侧柏的视线。

    陈侧柏不知道秋瑜会转头,来不及收起冷漠躁戾的眼神,整个人不由一僵。

    秋瑜却对他灿然一笑,口罩上笑眼弯弯,甜美可爱。

    一笑之后,秋瑜望向卢泽厚,想了想说:“我其实能理解,他为什么那么紧张我。他很小的时候,就被公司选中,进行了为期七年的封闭学习,虽然他没有告诉我,封闭学习的内容是什么……但我大概能猜到,公司会怎样对待他。”

    卢泽厚按住微抽的眼角,很想告诉她,陈侧柏对她的保护欲,远不是“紧张”二字可以形容。

    他对她,是真的“含在口中怕化了,捧在手上怕碎了”。

    这是一种浑浊、畸形、近乎恐怖的保护欲。

    当事人却毫无异议,甚至十分理解。

    卢泽厚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好转移话题:“关于窥视者的身份,你有没有头绪?”

    秋瑜摇头。

    “陈博士呢?”卢泽厚问道,“作为全世界最聪明的人,找出窥视者,对他来说应该不在话下吧。还是说,他明明有能力找出窥视者的身份……却迟迟没有行动?”

    秋瑜一愣,这才想起,虽然陈侧柏答应她,要帮她找出窥视者,却一直……没有动作。

    她太过信任他,近乎盲目地信任他。他不管说什么,她都毫不怀疑,竟从未深究过他这些天的一举一动。

    秋瑜能感觉到,陈侧柏很爱她,非常爱她,爱得几近病态。她也很享受这样的爱。

    可他那么爱她,对她的保护欲那么强,却似乎从来不介意窥视者在黑暗中注视她。

    ——现在,卢泽厚不过是跟她在墙角说话,陈侧柏看向卢泽厚的眼神,就隐隐带上了杀意。

    然而,窥视者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时候,他只对窥视者表示过妒忌,却从来没有像看卢泽厚一样带上杀意。

    ……难不成,陈侧柏一开始就知道窥视者是谁?

    那他为什么不告诉她?

    秋瑜不愿意怀疑陈侧柏,但疑点摆在她的面前,她没办法视而不见。

    仔细想想,陈侧柏这段时间的一举一动,的确十分古怪。

    他爱她,而且亲口承认,很早以前就爱上她了。

    他对她的一切都无比关注。

    直到现在,她都还能感受到,他犹如实质一般的目光。

    与窥视者的目光重叠在一起,几乎分不清谁是谁。

    ()    然而,

    最初,

    他却对她的态度模棱两可,总是无可无不可,甚至几次拒绝她。

    她想要尽快找出窥视者,主动要求去套话,他拒绝。这里勉强可以解释为嫉妒。

    她想要了解他以前的事情,他也一口回绝。这里也勉强可以解释成,对出身的自卑。

    毕竟,昨天晚上,他的确亲口告诉她,他不是一个妄自菲薄的人,只对她感到过自卑。

    以上这些疑点,她都可以忽视。

    但有一点,她怎么也想不通。

    那就是,陈侧柏告诉她,广告牌事件不一定是针对她。

    出于信任,她当时没有多想,他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可现在一回想,就发现全是错漏。

    如果是裴析的狂热追求者,不管怎样,都不该发出“离她远点”的警告。

    乍一看,这四个字,从两个角度都可以解释。

    但正常人说话,是有重音的。

    语句越短,越不可能去强调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尤其是这种命令式口吻。

    所以,离她远点,这四个字,从头到尾都是针对她。

    陈侧柏赶到她身边后,却罕见地说了很长一段话,化解了她对窥视者的恐惧和猜疑。

    ……不像是安慰或分析,更像是一种诡辩。

    再后来,她因为裴析的事情心绪烦乱,没再注意窥视者的目光,陈侧柏也没有再提。

    如果没有卢泽厚做比较,秋瑜可能永远也不会发现,陈侧柏当时的做法有多古怪。

    ——按照他对卢泽厚的态度,那种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的警惕程度,广告牌事件,本不可能反过来安慰她,更不可能为入侵者开解。

    推测到这里,结论已经十分明显了。

    秋瑜呼吸一滞,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她太震惊了,像被谁敲了一闷棍,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没想到,陈侧柏居然一开始就知道窥视者的身份。

    或者说。

    ——他就是窥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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