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2/2)
谢姜姜那么喜欢纪絮桉，提到纪絮桉的时候，谢姜姜的眼睛都在发光。
可她知道，在纪絮桉心里，她只是一个还算不错的选择吗？
无关情爱，只有合不合适而已。
闻雪云突然就不嫉妒谢姜姜了，因为她意识到，谢姜姜比她可怜多了，至少她知道了纪絮桉的真实想法，而谢姜姜呢，她还沉浸在纪絮桉给的虚假的关怀里，无法自拔。
闻雪云深深地看了一眼纪絮桉，“絮桉，希望你能永远坚持你的这些想法，不要动摇。”
不然的话，纪絮桉迟早会被她自己亲手埋下的尖刺扎得遍体鳞伤。
闻雪云在心里同情谢姜姜，可她不知道，姜姜其实就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将纪絮桉的那一番话一字不落地听了个遍。
她没有闻雪云以为的受伤和失望，甚至还极轻地松了口气，原来纪絮桉也跟她抱有同样的想法，觉得夫妻之间只需要相敬如宾就行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
姜姜心想，她再也不用因为要辜负别人的感情而感到愧疚了。
因为纪絮桉根本就不会爱上任何人啊。
没有感情，又何来辜负呢？
姜姜背靠着墙壁，唇边甚至还带着笑意。
身后，纪荷鸢走了过来，“你站在这儿做什么呢？”
姜姜冲她笑了笑，“姐姐跟闻老师在说话，我不想打扰她们。”
“啧。”纪荷鸢探头看了不远处的两人一眼，然后又缩了回来，“让她们再等一会儿，正好，我也有话想跟你说。”
姜姜跟着她走到另一边去，两人肩并肩靠着栏杆，纪荷鸢小声问她：“楚玥绮给你发消息没有？”
姜姜点点头，没瞒着她，“发了。”
“哼！”纪荷鸢冷哼一声，“我就知道她不安好心。”
她撞了一下姜姜的胳膊，“刚才我姐跟闻老师都在，我不方便说这些话。谢姜姜，你可不能做对不起我
姐的事情。”
姜姜的眼里露出了好奇，“比如呢？”
纪荷鸢咬牙切齿，“比如被姓楚的画的那些大饼给迷住了双眼，真的信了她的鬼话。”
她语重心长地提醒姜姜，“甜言蜜语是最不可信的，楚玥绮一看就很会哄女人，这种人不会过日子，结婚的话，还是得选那种踏实稳重的人。”
比如她姐，做的永远比说的多，多么地务实能干。
姜姜听得想笑，“小鸢，你好像很懂。”
纪荷鸢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可不。”
姜姜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心道未必吧，纪荷鸢要是真的像她说的那样清醒，又怎么会被郑粥粥迷得七荤八素的？
她哄着纪荷鸢，“放心吧小鸢，我不会背叛姐姐的，再说了，现在不是只能娶妻，不能纳妾吗？”
这儿不是大昭，只能娶一妻，不能纳妾，更没有通房之说。
纪荷鸢呆了呆，“纳，纳什么？！”
姜姜以为她没听清，“纳妾。”
纪荷鸢回过神来，不禁神色复杂地看着谢姜姜，“谢姜姜，你还真是老古董啊，封建思想不要太多好吧，纳妾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
她很快又反应过来，“不对，你还想纳妾？！谢姜姜！你想都不要想！”
“你要是敢给我姐戴绿帽子，我饶不了你！”
姜姜小声解释，“我没想。”
纪荷鸢气死了，“你最好是！”
她不屑地冷笑一声，“什么纳妾，人家古代的妾，比如贵妾或者良妾，是正儿八经抬进门的，可以上族谱的。就算是婢妾贱籍之流，那也好歹经过了主母的承认。”
“小三是什么东西？最多算是外室，是需要藏起来的，不能见人的存在。”
姜姜若有所思，“原来是这样。”
“所以这里不能纳妾，但是可以养外室是吗？”
纪荷鸢听见这话，都要气炸了，“谢姜姜！你什么意思！你可不许学那些傻逼，在外面找小三。那是要被人唾弃一辈子，到哪儿都抬不起头来的！”
姜姜乖乖地点了点头，“我只是问问，肯定不会做这种事的。”
所以养外室是真的可以，只不过会被人看不起罢了。
以纪絮桉的性子，她大概是不会做这种事的。
纪荷鸢勉强相信了她，“外面的这些坏女人都可会骗人了，哪儿有我姐好，我姐从来不乱搞。”
姜姜：“嗯嗯嗯。”
态度很是敷衍。
纪絮桉当然不乱搞了，因为她平等地看不上除了她自己之外的每一个人，换言之，纪絮桉根本就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
纪荷鸢不知道姜姜心里在想什么，还以为姜姜真把自己的话听了进去，她拍了拍姜姜的肩膀，“反正你乖一点，我姐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姜姜：“哦。”
纪荷鸢没什么要说的了，“走吧，别让我姐她们等太久。”
不知道纪絮桉是不是猜到了纪荷鸢会跟姜姜说些什么，两人拖了这么久才出来，纪絮桉也没说什么，就连闻雪云都没多问。
纪荷鸢见闻雪云一副精神恍惚的样子，还有些不明所以，姜姜却知道为什么。
闻雪云是被纪絮桉的冷漠打击到了。
不过姜姜并未表现出自己的知情，甚至在纪絮桉把闻雪云跟纪荷鸢都送走，车里只剩下两人之后，姜姜还故作不安地对纪絮桉道：“闻老师好像已经相信了我跟姐姐感情深厚，她似乎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姐姐，如果之后闻老师来为我讲课，她会不会故意为难我啊？?()?[()]『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纪絮桉很清楚，闻雪云的失落并不只是因为姜姜的那些话，甚至那只是很小一部分原因，更多的还是因为闻雪云被自己的那番话伤到了。
但她并没有跟姜姜解释些什么，只是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她不会。”
就算没有纪絮桉的那些话，闻雪云也不会公报私仇，因为她不是那样的人。
私下里见面的时候，闻雪云可以放任自己针对姜姜，但当她站在讲台上，以老师的身份出现的时候，闻雪云绝对不会故意为难姜姜。
要是闻雪云知道纪絮桉这么信任她的人品，应该会很高兴吧，姜姜想。
她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那就好，是我小人之心了。”
纪絮桉双眼目视前方，只用余光瞥一眼姜姜，“她故意拿话刺你，你不生气？”
姜姜神色清明，语气认真而诚恳，“我没什么好生气的，闻老师不喜欢我，只是因为她爱慕姐姐罢了。”
纪絮桉懂了，姜姜不生气，不是因为她理解闻雪云，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不喜欢自己。
因为不在乎，所以才能心平气和。
而这就是纪絮桉最想要的，所以她没再说什么，就连心里对姜姜的怀疑，也更淡了一分。
把姜姜送到公寓楼下后，纪絮桉也没下车，“我晚上不回来住，你自己锁好门。”
姜姜：“我知道了。”
她目送纪絮桉启动车辆驶入车流，等车开远之后，才拿出电梯卡，刷卡回家。
这两天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因为一直有外人在，姜姜也没能好好地跟谢绡聊聊天，一直到此刻她才终于有了空闲。
回到房间，从锁着的柜子里找出白玉玲珑镜，姜姜也不讲究，直接盘腿在地毯上坐了下来，她上半身倚靠着沙发，目光专注地注视着镜子里的人影。
“小绡！”
“姜姜！”谢绡也很激动。
虽然只有两天没见，她却总感觉已经过了很久。
“你最近怎么样？纪絮桉没有为难你吧？”
谢绡还记得，姜姜离开之前说要去做一件大事，不知道现在她的大事进行得顺不顺利。
“都在预料之中。”
姜姜先说了结果，免得谢绡担心。
“快跟我说说，都发生了什么！”谢绡激动道
() 。()
姜姜于是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她大概很有讲故事的天赋，虽然语气平平，却仍然能让谢绡感受到当时的惊心动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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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绡的表情也很丰富，一会儿震惊，一会儿紧张，一会儿又愤怒到双拳紧握。
最后等姜姜说完，她才长长地感慨道：“我的天！”
“姜姜，你也太厉害了！”
谢绡也算见过纪絮桉一面，当时纪絮桉冰冷到不近人情的眼神，给谢绡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想到姜姜要顶着这般满含压迫感的眼神，在纪絮桉面前演戏，谢绡不由得为她捏了把汗。
但从另一个角度想，姜姜居然真的成功骗住了纪絮桉，没有被她发现，可见姜姜的演技和心理素质都不是常人能比的。
谢绡只想对她竖大拇指，“不愧是你，姜姐！”
姜姜谦虚道：“她应该还没有完全相信，不过这也不重要。”
纪絮桉是不会真的戳穿她的，因为即便姜姜是在骗她，事情的发展也依旧对她有利，就冲这一点，纪絮桉也不会拒绝这个提议。
谢绡咋舌，“所以我才说你很厉害呀，每个人的想法和选择都算到了。”
姜姜明明是在做一件对自己有利的事情，却还能让纪絮桉和纪老太太都感觉自己占了便宜，这不是算无遗策是什么？
谢绡都快佩服死她了，“姜姜，你真的好聪明。不管是在哪里，你都会过得很好的。”
她说着，又泄气地趴在了桌子上，“我就完全不行了，你说的没错，我根本不是怀宁公主的对手。”
姜姜面色一肃，“你见过怀宁公主了？”
谢绡点头，“见过了，就在昨天。”
谢绡简单描述了一遍，大概就是她听了姜姜的建议之后，天天都去怀宁公主名下的铺子闲逛，然后终于堵到了怀宁公主。
“第一次见面，我也不敢跟她说我的真实想法，只能用狗太子当借口了。”谢绡有气无力的，“我跟她说，我跟狗太子的婚期将近，但是我还不了解狗太子，希望她能帮一帮我。”
姜姜眨眨眼，“然后呢？”
谢绡咬牙切齿，“结果她跟我说她没空，让我直接去找狗太子。”
“我说我害羞，不好意思去找狗太子。怀宁公主居然说，这是我的问题，跟她无关。”
姜姜面露沉思，“她还说什么了？”
应该还有下文吧，不然谢绡不可能被气成这样。
谢绡用力锤了一下桌子，“就是这里！！”
“我的态度可卑微了，求她帮帮忙。”
结果怀宁公主一言不发地将谢绡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之后竟然勾唇露出了一个满含嘲讽的笑容。
“原先听闻镇国公府的谢小姐聪慧机敏，恪节守礼。如今看来，先人曰：‘百闻不如一见’，果真是有些道理的。”
之后她就翻身上马，打马远去了，连个反驳的机会都没给谢绡。
() 谢绡当时差点儿被她气晕过去，怀宁公主那副冷漠的语气，简直跟纪絮桉一模一样！
就是现在说起此事，谢绡都还是一副恨不得邦邦给怀宁公主两拳的样子。
“她这话的意思不就是传闻有误，内涵我又笨又不懂规矩吗？！”
“我真的越想越气，当时就不应该那样跟她说的！”
吵架没发挥好，害得她昨晚都失眠了，一整晚都在想当时应该怎么还嘴。
姜姜明白了，怀宁公主那张嘴确实不饶人，姜姜以前听别人说，怀宁公主在审讯嫌犯上面很有一套。
她思索片刻，对谢绡道：“从今往后你便不需要处处伪装自己了，可以适当地暴露一点儿你与我的不同之处来。”
谢绡愣了，“被人发现怎么办？”
“要的就是被人发现。”姜姜解释道，“你昨日去见怀宁公主，言谈之下必定已经引起了怀宁公主的怀疑，以我对她的了解，她多半会派人来监视你。”
如果不是对谢绡有所怀疑，怀宁公主不可能在走之前说那样一番话。
谢绡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昨日那番话不仅仅是嘲讽，也有试探之意。
她后知后觉地吓出了一身冷汗，“那，那她要是发现了我的不对劲，不会把我抓起来杀掉吗？”
“她不会。”姜姜笃定道，“陛下将我赐给太子，为的是我镇国公府嫡女的身份，而不是我这个人。”
“皇室要是还想拉拢镇国公府，怀宁公主就绝不会揭穿你，不仅如此，她还会暗中帮助你。”
毕竟，比起一个心思玲珑手段颇多的太子妃，怀宁公主当然更乐意接受一个天真单纯、不善权谋的弟媳。
“她要是发现了你的不对劲，就相当于拿捏住了你的把柄，若是她用此事威胁你替她卖命，你就等于上了她的贼船，是她的人了。”
如此一来，怀宁公主即便心里再看不上谢绡，至少明面上谢绡已经有了接近她的借口。
“此后你尽管用报信的借口去找她，十回起码能成功六回。”
谢绡听呆了，感觉好像能行，可想想又觉得这仿佛是在与虎谋皮，“我，我做不到啊！我哪有那个本事去当间谍啊！万一她觉得我太废物，不想让我上她的贼船怎么办？”
“她会。”姜姜直直地注视着谢绡的双眼，“小绡，记住了，你是镇国公府的嫡女，这个身份就是你的底气。”
“先帝仁善友爱，对自己的兄弟们过分宽恕，致使藩王势大。当今早有削藩之意，奈何藩王们手握重兵，一时半会儿也动他们不得。”
“镇国公乃武将出身，在军中向来很有威信，手中更是有十五万将士。他明面上是中立派，私下里却隐隐偏向陛下，所以陛下对他的策略是拉拢而非打压。”
“镇国公想向陛下投诚，你这个嫡女就是他推出去的一颗棋子，你跟太子的婚事便是两方结盟的证明。所以不管是陛下还是镇国公，他们不仅不会动你，反而还会护着你，免得你遭到藩王们的毒手
。”
这也是为什么镇国公虽然不喜欢她，却也依旧给了她嫡女应有的待遇。
姜姜解释得很清楚，谢绡听懂了。
意思就是，不管她这个人怎么样，怀宁公主都不会杀她，相反，怀宁公主还会很高兴她是个愚蠢的冒牌货。
“你尽管让她发现，不出五日，她便会主动来寻你。”
姜姜最后提醒她，“可以稍稍对她透露一点你的不凡，但千万不要把所有的手段一口气都用出来。”
这个谢绡明白，“一点点地透露，让她永远都对我保持好奇对吧？”
姜姜颔首，“届时怀宁公主可能会故意威胁你，吓唬你，你也别怕，她不会对你出手的。”
谢绡听她这么说，心里安定多了，“我懂，到时候我就死猪不怕开水烫，随便她怎么说，我只要坚定我是有用的就行了。”
姜姜露出欣慰的笑容，“没错，就是这样。小绡，你已经可以出师了。”
谢绡不好意思地傻笑了一下，“那你也加油，姜姜，早点儿攻下纪絮桉，让她为自己今天的高傲付出代价！”
姜姜笑了笑，没说话。
两人正聊着呢，姜姜放在一旁的手机忽然叮咚响了一声，是微信的新消息提示音。
谢绡双眼一亮，“会不会是纪絮桉发来的？”
姜姜现在一共有五个微信好友。
纪絮桉，纪荷鸢，赵秘书，闻雪云以及楚玥绮。
在这个点给她发消息的，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