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9 章 大闹公孙家(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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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花瓶朝他伯父脑门砸。

    他伯父吓得躲闪不及被自己的脚绊倒在地。公孙敬声又抄起一个花瓶盯着众人:“继续!”

    混账根本不怕闹出人命,谁还敢继续。

    又一次休沐,公孙敬声到老宅,伯母婶娘堂兄弟姊妹们不敢指桑骂槐,但见着他没好脸,不是翻白眼就是吐吐沫,浑然不像世家夫人和姑娘。公孙敬声随手掰根带刺的蔷薇就往她们身上招呼。

    打那以后,老宅的人再见着公孙敬声都很有礼,不敢绕道走,更不敢装瞎。胡麻油风靡京师,堂兄弟们也不敢问,“可不可以看在自家人的份上给我们留几罐。”

    公孙老宅很大,左右邻居离得远听不见,不知道主子奴仆都被他训成鹌鹑。公孙老夫人一众也觉着家丑不可外扬,没敢叫人外人知道。公孙敬声的随从觉着解气,见着昭平君就学给他听。

    昭平君听着也解气,但他不能这样做,一来母亲身体不好,一来父亲比他混账。公孙敬声闹的也不是父母,而是奴仆以及叔伯兄弟和老祖母。

    小太子听昭平君说完禁不住说:“你早该这样。”

    吴琢:“其实这事不该公孙公子出面。”

    “指望我母亲?”公孙敬声嗤一声,“想都不要想!”

    昭平君问太子:“以后我找父亲要钱?”

    小太子赞同:“姑母的私产肯定留给你。姑丈的不好说。”

    昭平君忍不住勾手搂住他:“咱们几家都是只有一个儿子,本该你最心烦,偏偏你这里最省心。我父母无所事事,舅母和舅舅一个比一个忙,反而他们有时间陪你。”

    “羡慕啊?”

    昭平君不羡慕他是太子,羡慕他六七岁了还被舅舅抱着哄。听说前些日子太子表弟还留宿宣室殿。他长这么大也没跟父亲如此亲近过。

    “你天天在深宫之中有什么好羡慕的?”昭平君嘴硬,想说什么闻到香味,他松开太子朝外看。

    小太子茶室的窗对着梅树,窗外景色很好,然而看不见庖厨的情况。

    昭平君坐回去:“炸什么呢?”

    “我也不清楚。自打有了铁锅厨子不用担心炸锅,隔三差五炸东西。炸过小黄鱼,炸过大虾,也炸过切成块的鱼,也炸鸡腿,还炸过炊饼片。”厨子是为了叫他多

    吃几口,小太子也不好数落他们,“得亏我日日早上练剑,否则早吃成小胖子。”

    听到“铁锅”,公孙敬声和昭平君相视一眼。昭平君问:“据儿,铁锅以后有没有可能降价?”

    “有啊。除非发现几座露天铁矿。”

    公孙敬声:“做的人多了也有可能降价吧?”

    “你俩可知为何每日有上百口铁锅?因为这些铁锅全是做兵器的匠人做的。兵器场人多,还有烧铁的高炉。”

    一人不知,瞠目结舌。

    小太子又说:“等到正月底肯定就不做了。一时卖不完的先放库房留着慢慢卖。如今盐铁官营,父皇想控制铁锅的价格很容易,假如卖给铁匠铺的铁只够打一把宝剑,你猜他们是打宝剑还是做铁锅?”

    宝剑远比铁锅贵,自然是前者。

    公孙敬声提醒:“宗亲。”

    “我的叔伯祖叔伯们巴不得把民间的锄头收上来融了做兵器,舍得做铁锅?”

    公孙敬声:“依你之见我还得再买两口铁锅备着?”

    “买来生锈吗?”小太子好无语,“一口陶锅可以用半年甚至一年,一口铁锅最少可以用两三年。如今矿少不等于以后也少。”

    公孙敬声点头:“这倒也是。以前的铁得做兵器打匈奴,如今匈奴右贤王废了,左贤王死了,伊稚斜单于够表兄和舅舅几次打?我觉着一两次就差不多了。以后不用日日做兵器,说不定铁锅就便宜了。”

    昭平君:“铁锅做菜真不错。买一口以防万一吧。”

    小太子想笑:“找父皇要啊。”

    一人宁愿自己掏钱买也不想为了这点小事去宣室殿。

    小太子拿出六博棋:“表兄,玩吗?”

    昭平君挤开公孙敬声坐到他对面。

    小太子依然用左手跟他玩。

    全靠运气,没有技巧,昭平君玩得挺高兴。

    昭平君还没玩尽兴,小宫女进来禀报:“殿下,饭菜好了。”

    茶室被火炉烧的暖和,公孙敬声不想出去。吴琢送来两张方几,表兄弟三人在茶室用膳。

    饭是菰米饭,素菜有萝卜丝,有厨子种在庖厨的青菜,也有腌菜,荤菜鸡鸭鱼肉一样不少,还有一份炸物,公孙敬声和昭平君都不认识。

    小太子叫他们先尝尝。

    浅黄色如小拇指细长,外酥里嫩,很像鸡肉。昭平君问:“鸡肉?”

    “鸡胸脯肉。”

    一人惊得讶异一声。

    小太子:“我的厨子如何?”

    昭平君点头:“凭这个炸鸡胸肉,他若出去做菜,东西市无敌手。”

    公孙敬声:“回头把做法写给我。”

    “厨子不会写字,把他叫过来你们自己写。”

    一人不约而同地点头。

    小太子见他们如此默契,仔细打量一下两人,令他很意外,以前笼罩在他们周身浅淡灰雾不知何时消失的一干一净。

    “看什

    么呢?”昭平君问。

    小太子胡扯:“你俩真有默契。”

    “我俩不止是生意伙伴,还是同窗。”

    小太子闻言顺嘴问:“到秋还去太学?”

    昭平君:“再去一年。”

    “一年后你该当父亲了。”

    昭平君想把纸卖出京师都不需要请人吃饭,盖因太学学生来自天南海北。看在钱的份上,昭平君不介意在太学待到而立之年。

    可惜皇帝舅舅不会同意。

    “有婢女有奶姆,何须我亲自照顾。”昭平君尝一下酱色的鱼,“还是铁锅烧的美味。蒸的寡淡,釜炖的有水汽。”

    小太子:“铁锅收汁干净啊。”

    昭平君点头,公孙敬声已经顾不上说话。

    一人饭后喝点茶,拿到菜谱就各回各家——昼短夜长,一人也不敢耽搁。

    他们前脚出宫,吴琢后脚从博望苑回来。他还拎回来半竹篮鸡蛋和鸭蛋,以及两条大鲈鱼。

    小太子头疼:“张贺塞给你的?”

    “蛋是从鸡窝里捡的,鱼是一炷香前抓的。”

    小太子叫他给厨子,厨子立刻用盐腌上,他们发现腌过的鱼再用酱烧比直接烧美味。

    吴琢还把账簿带来了,所以翌日张贺没来,而是拉着小太子赏的东西直接回家。

    刘彻近日心情大好,大发慈悲令无事的官员提前回家。

    可以跟家人团聚,百官心情也很好。张汤一向严肃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到正院他脸上的笑容消失,盖因地上有许多鸡鱼菜蛋。

    张汤眉头微蹙:“怎么又买这么多东西?”

    张汤的老母亲瞪儿子:“什么都不知道就嚷嚷。全家就你嗓门大?!”拉过大孙子,“这些东西都是太子殿下赏的。全是好东西。原本贺要给太子送去,太子体恤他辛苦,就赏他了。你看看这鱼,多鲜活?多大?还有这只公鸡,是不是比我们自己买的大?”

    张汤问儿子:“小太子?”

    张家老夫人瞪儿子:“会不会说话?”

    张贺接道:“太子心善,听到父亲这样说也不会恼怒。”

    陛下的儿子心善?还有比这更好笑的事吗。张汤张了张口,想提醒他五六岁就敢赌钱,七八岁就敢跟人赛马的小太子心黑手狠着呢。

    可一想小太子与人为善,倒也当得起“善”字。张汤:“节后随我进宫谢恩。”

    张贺不想去,盖因父亲说的谢恩十有八/九去宣室殿。

    果然,正月初七,张贺被父亲领去宣室殿。

    刘彻很是无语,向他道什么谢。打发走张家父子,刘彻问春望:“太子现在何处?”

    “今早下了一场雨,殿下应该哪都没去。”

    刚过完年朝中无大事,刘彻起身,小黄门为其披上斗篷。刘彻抬抬手令众人留下,他只身前往太子宫。

    太子宫有个小宫女很会剪纸,小太子画图叫她照着剪,做个纸灯笼。

    刘彻嫌儿子小家子气:“那么多大灯笼做什么小灯笼?”

    “大灯那么重我拎得动吗?”小太子白了他一眼,不知道瞎说什么。

    刘彻气笑了:“刘据,你脾气越来越大啊。”

    “你要打我吗?”小太子头也不抬。

    刘彻朝他脑袋上一下。

    小太子的手歪了,一张纸废了,气得毛笔一扔,朝他扑去。

    刘彻抬手挡住:“坐回去!”

    “你还吼我?”小太子坐回去,“正好我有事找您。听说您靠铁锅真真日入斗金?”

    坏了!

    好像忘记告诉儿子。

    刘彻祸水东引:“公孙敬声告诉你的?他胡说八道!”

    “特大号铁锅十一贯钱,够城中五口之家用两三年。父皇,您也真舍得!”小太小想起这事就忍不住说一声——服!

    刘彻:“买得起的人都不差钱。”

    “孩儿该夸您从不骗平民的钱吗?”小太子没好气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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