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七杀暴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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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悦会所,B栋,天上人间。

    君若锦上完洗手间回来,发现三个牌友正笑成一团。

    君若锦挑眉道:“瞒着我做什么坏事了?”

    “没啊,哪有人敢瞒着您做坏事啊,哈哈哈。”

    说话的是一个黄毛,全场就数他笑得最大声。

    君若锦道:“你最好什么都没做,朗菲菲。”

    朗非气死了:“靠,能不能好好叫我名字啊?!”

    坐在朗非右手边的是君若锦的老熟人云戟,他赋闲在家,又刚好住在附近,是出来玩牌的最佳人选。

    云戟率一开口就是撇清自己的关系:“先说好,这事和我没关系,一会儿别故意吃我牌啊。”

    北边的座位上是君若锦的同学孔寒景,他没说话,只是对着君若锦歉意一笑。

    君若锦在朗非对面的位置上坐下,按下牌桌上的“东”字。

    “看来不收拾你不行了,朗菲菲。”

    朗非气急败坏道:“你来啊,我怕你不成?我今天手气好,你看看我都赢多少了?”

    君若锦笑了笑,没接嘴。

    朗非今天运气确实好到出奇,脚下的筹码都快堆不下了。

    不枉他特地坐了这儿风水最差的东边,把赢钱的机会让给许久不见的朋友们。

    骰子转了几圈,点数最高的果然又是朗非。

    “您老就等着输光吧,哈哈哈。”

    朗非正哈哈大笑呢,包间大门被敲向,招待的声音传来:“君先生,有人找,是个年轻的小伙子。”

    君若锦头也没抬,冷漠道:“不见。”

    他从不在私人聚会的场合见合作伙伴,这是他的规矩。

    打破规矩的人,不再有与他合作的机会。

    “见见见,他不见我见,让他来,让他来!”

    朗非却是跳了起来,嗷嗷叫着把人放进来。

    君若锦纳闷了,怎么找他的人,朗非要见?

    没一会儿,人到了。

    包间门打开的瞬间,君若锦倒吸一口凉气。

    “江野?你怎么在这里?”

    君若锦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好家伙,三点半。

    小学生都没这么早放学,说好的科研狗都是996的呢?

    江野冷冷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人。

    很好,都是他不认识的人。

    还都挺帅的,呵呵。

    江野看向君若锦:“哪个是你的小情人?还是说……在场的都是你的小情人?”

    “什么?什么小情人?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不明所以的君若锦站起身来去拉江野的手,却被江野后退半步,避开了。

    “我说,让你来是抬举你,你还真来了啊?”一旁的朗非哈哈大笑起来:“你这小情人也管得太宽了吧,没看见你男人正和兄弟们玩牌呢吗?”

    君若锦:“……

    ”

    他的目光落在三个损友脸上,朗非无限张狂,云戟不敢对视,孔寒景略感歉意。

    要是君若锦到现在还没意识到三个损友趁着他不在的时候做了点什么,他也枉为白家的君三爷了。

    江野淡淡道:“哦,玩牌呢,好玩吗?”

    朗非就差没把嚣张两个字写在脸上:“好不好玩,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行啊。”江野转过头,看向君若锦:“陪你的‘小情人’玩两把,可以吗?”

    君若锦被江野看得后背发凉,匆忙解释道:“他是开玩笑的,我哪儿来的小情人……”

    朗非还嫌事不够大,致力于挑火:“不来啊,怕了?”

    “朗非!”君若锦皱着眉头警告得寸进尺的朗非:“别太过分。”

    “切。”

    朗非不敢真的惹怒君若锦,只能悻悻地坐了回去。

    可是,朗非愿意退这一步,江野却不肯。

    “过分?哪里过分了,大家都是小情人,踩一捧一可不好。”

    盛怒之下的江野完全没有被君若锦的维护讨好到,他冷着脸,不管不顾地朝着君若锦起身后空出来的座位走去。

    君若锦:“误会,真的是误会,朗菲菲他是我……”

    江野:“哦,还有昵称。”

    君若锦:“……”

    “我也作证,确实是误会,刚才朗非接了电话胡说八道呢。”

    良心发作的云戟帮着君若锦一起阻拦江野,两边的招待也围了过来,尝试打圆场。

    好几只手一起上,却还是没能按住江野,江野硬是在位置上坐了下来,随后挑衅地朝着朗非扬起下巴:“不来吗?”

    “来!不来是孙子!”

    朗非赢了一天,早就赢上头了,此刻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浇不灭他的气焰。

    君若锦见实在劝不住江野,只能歉意地对着剩下的两位朋友点了点头,示意他们陪江野玩两把。

    “哎呀我烟瘾犯了,来个人替我下,我出去抽根烟。”

    云戟一看形式不对,立马跑路,顺便叫了个男招待来顶替他的位置。

    孔寒景也想跑,但抢话头没抢过云戟,再动弹显得太刻意,只能苦哈哈地留了下来。

    牌桌上凑齐了四个人,牌局正式开始。

    江野坐东,朗非坐西,招待坐南,孔寒景坐北。

    扔完骰子比大小,江野坐庄。

    君若锦拿了把椅子坐在江野身旁,都到了这一刻,依然在试图说服江野罢手:“回去了我再和你解释好不好,今天的事真的是误会,是他们故意……”

    江野慢悠悠地丢出花牌:“观牌不语,有什么事等这盘结束再说。”

    君若锦拿气头上的江野无可奈何,本想安安静静看他打完这把再说,但看了一会儿后,他发现江野摸完牌就直接往后放,理都不理,顿时皱起了眉头:

    “你,你以前玩过麻将吗?我们这儿……中发白不算

    花牌。”

    尽管他已经将声音放到了最低,距离他最近的孔寒锦还是能听清他的话。

    孔寒锦不动声色地看了江野一眼,之后迅速将目光收了回去。

    他还是第一次见君若锦这么对人说话,看来这“小情人”来头不小啊。

    怪不得云戟跑得那么快,怕是早就知道内幕了吧。

    一会儿要赢得太过,可能不好收场,可朗非今天这么嗨,想压住他的气焰还真有点难啊……

    孔寒锦头疼的同时又万分羡慕提前抽身的云戟。

    瞧,那家伙正叼着根没点的烟远远地看戏呢。

    江野实事求是地说道:“没怎么玩过。”

    他说话可不像君若锦那样刻意压低声,他的语气虽然低沉,但音量可一点都不小。

    “哈哈。”

    有人笑了,是朗非。

    江野继续说:“但我知道规则,我以前看人打过。”

    朗非哈哈大笑:“光知道规则有什么用,纸上谈兵可不行啊,小朋友。”

    江野点点头:“是浅了点,所以躬身求教,还请不吝珠玉。”

    朗非一头雾水:“什么玩意,文邹邹的。”

    君若锦:“……”

    他深知江野生气的时候会飙古文的性格,一听见“躬身求教,不吝珠玉”,就知道江野的怒气值肯定已经拉满了。

    等回去以后,免不了又要被生气的小男友折腾掉半条命。

    桌上这三个人都是打牌高手,万一让江野输得下不来台……那他剩下的半条命不也岌岌可危?

    越想越害怕的君若锦赶紧提前为江野谋求下台的机会:“阿野,我剩的筹码不多了,等用完了我们就回去吧。”

    江野慢条斯理地补花牌,慢条斯理地说道:“行啊,筹码都输完了,赖着也没什么意思。”

    孔寒锦抓到了机会,赶紧捧一嘴:“是,玩牌而已,没必要伤了和气。”

    江野抬手一推,麻将牌哗啦啦地倒了一桌。

    嘈嘈切切,如落玉盘。

    朗非跳了起来:“你干什么?玩不过耍赖啊?”

    江野:“天和。”

    天和,别称天胡。

    一种特别的胡牌方法,有且仅有庄家能做到,概率不足万分之一。

    简单来说就是,不用打了,上来就胡了。

    朗非扫了一眼江野杂乱无章的牌,嚷嚷道:“你这哪是天胡啊,你……”

    孔寒锦皱着眉头打断了他的话:“菲菲你先别叫,他好像真的能胡。”

    之所以朗非一眼没看出来,是因为江野压根没理牌。

    普通人打牌都会把条和条放一起,筒和筒放一起,一样的放在一起,但江野不一样,摸到了就往后放,条筒万红中全混在一起,乍一眼根本看不出规律。

    孔寒景上手动了几下江野的牌,把一样的对子牌放在了一起,朗非这才看了出来——

    真的是天胡,

    概率极低的天胡。

    打一万把都不一定能遇到一把的天胡!

    “我靠……”

    朗非惊呆了。

    不只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就连见惯了大风大浪的男招待都不禁讶异了好一会儿。

    怎么有人上来就天胡啊?出老千都不敢这么玩吧?

    江野双手交叉,脸上平静无波,语气泰然自若:“玩牌嘛,听说新手运气都比较好,怎么样,还敢来吗?”

    他说的是“还敢来吗”,不是“还来吗”。

    朗非怒吼:“来,不来是孙子!一把运气好算不了什么,麻将讲究的是技术!”

    打脸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

    五分钟前,朗非还在说他今天手气好,要让君若锦全输光,没想到才过了这么一小会儿,他就要放弃运气的眷顾,投入技术的怀抱了。

    牌局继续。

    接下来的局里再也没有出现过天胡,但……也没比天胡好多少。

    麻将这个东西,虽然也有技术的加成,但大部分时候确实是在比运气。

    而比运气这件事,江野从没输过。

    云戟本来是在一边摸鱼看戏的,看了两把后,也像君若锦似的拿了把小板凳,到江野的另一侧坐下了。

    他、君若锦,再加上原本这个位置就站着的一个招待,六只眼睛齐齐地盯着江野这个“新手”看,江野却一点都不紧张,非常自然地碰朗非的牌、杠朗非的牌、胡朗非的牌。

    胡,胡,胡。

    全场除了江野,再也没别人能胡牌。

    牌桌上坐着一个男招待,常年混迹于牌圈,深知不能让某个老板一直输的道理。

    可他坐的是朗非的下家,下家想给上家喂牌,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无可奈何之下,男招待另辟蹊径,主动给早就听牌的江野喂牌。

    只要不让朗非一个人输,那也算是侧面帮到了朗非。

    可惜他想的是很好,真的实践起来,却没那么简单。

    招待:“九万。”

    江野摸牌,看都没看,丢了出去:“二筒。”

    孔寒景:“一万。”

    朗非:“九万。”

    江野推牌,推出一副叫所有人胆战心惊的牌。

    “胡,十三幺。”

    东南西北中发白,一九条,一九筒,一九万,倍率翻满,按能赔的最高筹码数量来算。

    普通的牌只听一张或几张牌,而十三幺,足足听十三张牌。

    正常的十三幺根本连点炮都不需要,靠自摸都能胡牌,江野硬生生放了两圈,就等着朗非点炮。

    有仇报仇,绝不连累无辜。

    朗非炸了,指着招待的九万道:“他也打了九万,你怎么不胡他的牌?”

    江野淡然道:“是规则里写着必须胡他的牌,还是看在你是锦哥小情人的份上,单独为了你多加一条规则?”

    朗

    非怒发冲冠:“我日!你小子今天别跑,我不让你输得脱裤子我就不姓朗!()”

    江野点点头:“受教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孔寒景不忍直视地移开目光。

    君若锦想抽烟,想了又想,最后没敢。

    烟都拿出来了,又颤抖着手,放回了烟盒。

    江野和朗非今天会不会输到脱裤子,他不知道,他能确定的是,他自己的裤子是肯定保不住了。

    云戟不敢继续看戏了,上桌把招待换了下来。

    场面似乎发生了有利于朗非的变动,然而在生气的暴君面前,一切外力都是徒劳。

    刚开始,江野继承的是君若锦的筹码,上桌的时候,手头的筹码是最少的,少到再输两三把就能下桌的地步,而朗非的筹码是最多的,桌上堆不下,都堆到了脚下,但是几圈过后,局势完全变了。

    江野要么不胡牌,要胡就是大牌,平时难得一见的十三幺、大四喜,在江野这人就和大白菜似的,五把牌就能见到两把。

    眨眼间便,江野便抽干了场上的筹码。

    哪怕江野只盯着朗非打,但也架不住自摸胡牌或者其他分摊筹码的规则,一样牵连到无辜的云戟和孔寒景。

    到了最后,为了不输得太惨,几乎是三个人在联手打江野。

    但是,没用。

    怎样都没用。

    运气之神已然站在江野背后,摧枯拉朽的强势牌运震撼着场上的每一个人。

    君若锦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原来这就是能以一己之力庇佑垂垂老矣的白家的绝世命格,这就是白家费尽心机想要得到的七杀帝王。

    他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新的一圈,江野连开两杠后摸牌,推牌。

    “自摸,清一色,杠上开花,双暗杠,门前清。”

    整个包间都安静了下来。

    刚刚上场不久的云戟苦笑道:“不好意思,我筹码输完了。”

    他手边只剩下不到十个最小的筹码,不用点也知道不够付。

    孔寒景那边的招待清点完筹码,附身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于是孔寒景褪下手中的表放在桌上,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江野于是看向一张脸涨得通红的朗非:“筹码不够,是要脱裤子了吗?”

    这局开始前,朗非的筹码就已经是最少的了。

    朗非红了眼。

    既不是气的,也不是上头的,而是正儿八经地红了眼。

    “大表哥!你,你管管你,你的人……”

    朗非终于不敢叫江野“小情人”了,他知道厉害了,认怂了。

    江野愣了下:“大表哥?”

    君若锦虚弱地笑笑:“真的是误会……”

    如果江野不出手,他本来也准备亲自动手教训朗非一顿。

    江野打量了朗非一会儿,很快发现如果无视掉朗非的黄毛的话,他的五官确实和君若锦有点像。

    于是他的目光

    ()    投向在座的剩下两个人:“那这两位是?”

    云戟率先自证身份:“我是云戟,我们前两天刚聊过,最近我又找了专业人士帮我更新了下画像,等回去以后我发给你。”

    “我是君若锦的朋友。”

    孔寒景的身份说起来有点复杂,但他懂得避重就轻的道理,所以他抬起左手,露出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同时按亮手机屏幕,屏幕上是一张三人合照的全家福。

    分别是他本人、他夫人,以及他刚上幼儿园的小女儿。

    江野看见全家福,一直冷着的脸色终于有所缓解。

    他目光转移,又落到了四个男招待身上:“那这四位是?”

    君若锦扶额。

    他就算再饥渴,也不至于是个人都行吧?

    四个招待礼貌地回答道:“先生,我们是这里的招待,今天正好轮到我们当值,人员是随机抽取的,抽取方式您可以查监控。”

    “原来是误会啊,不好意思,是我太紧张了,给大家添麻烦了。”

    江野扬起嘴角甜甜一笑,这会儿才让人看出点青涩大学生的样子。

    然而,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四个招待,没一个敢跟着一起笑的。

    众人安静如鸡,瑟缩着、颤抖着、安静地聆听江野说话。

    宛若古代的暴君大发雷霆时,底下不敢出声的众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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