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 颖川之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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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挥:“就按你说得办!”又不是什么大事,高顺怎么又要啰嗦,差点就让自己在刚结识的朋友面前失了面子。

    吕布毕竟身在其位,身份敏感,纵然在田庄流连忘返,也在高顺的连番提醒下当天返回洛阳。回去之时,人人马匹后都挂了肉脯、甘蔗酒、杏脯、米糕等物,尽兴而归。

    待一行人远去,燕绥拱手笑道:“此番多亏了文若和仲康,演了一出好戏,让庄子逢凶化吉啊。”

    荀彧一如既往地沉静:“庄主何必多礼,引导吕布感同身受,一口应承调令,皆是庄主的功劳。”

    燕绥笑道:“文若真是谦虚了,若非有你和吕布相识,仲康以武服人,眼高于顶的吕布未必会多看我一眼。”

    许褚还有些愤愤不平:“若不是担忧庄子被看出破绽,真不想理会吕布这厮,说得都是些什么话!着实无礼。”

    燕绥拍了拍他的肩膀:“委屈你了。”

    社交什么的,毕竟哪个打工人都不喜欢。她现在总算是明白为什么老板总是笑脸迎人了,倒是饭局上,打工人偶尔露出一脸木然。

    自己当了老板,才知道创业不易啊,这些天饭局浓度太高了,她想赶紧回去躺下缓一缓。

    “庄主,褚一定勤练武艺,下次见面,一定把吕布那厮打趴下。”

    明明是庄主被人唐突,却反过来让庄主安慰自己,许褚大受感动。

    看到属下这么有上进心,燕绥很是欣慰。

    至于唐突……那算什么啊,任谁和吕布比起来都虚好么?

    过了几日就拿到调令的燕绥心满意足,想不到,大老虎吕布竟然这般好应付,付出的成本不过是些美酒、香料和肉脯。

    她着手安排许褚带县里军队出兵,接到调令后许褚已经迫不及待了,操练县中军队和庄子部曲更狠了。

    不过,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盘算了一下的粮草,燕绥觉得耗费甚重,心疼道:“既然曹操和刘备都有卫兹、糜竺等豪族资助,我怎么就不能拉拉赞助呢?”

    此时的豪族卫兹已经散尽家财,资助曹操召集了一支5000人的兵马,日夜操练。一个生活优渥的豪族,出于什么考量,才在局势不明的情形下,倾尽全力支持连官职都丢了曹操呢?

    燕绥托着腮沉思了

    一会儿,无解。

    不过这个问题,感觉陈宫可以回答。

    刚筹划起粮草,晚上戏志才就来山寨,单独交给了燕绥一个锦囊。

    燕绥不解,把玩着上头精致的紫色花纹:“志才,这是?”

    她绞尽脑汁地回想着,古人赠锦囊是有什么出处么?总不至于戏志才也想牵线搭桥,给自己说一桩亲事吧。

    戏志才笑道:“乃是三郎临行前交予我的东西,让我在恰当的时机呈给庄主。”

    这逼格十足的行事作风,必然是鬼才郭嘉无疑了。

    燕绥脱口而出:“我何德何能啊!”

    历史上郭嘉被称赞为“神乎其神”的锦囊妙计,自己竟然有福消受,简直要流下感动的泪水。

    戏志才一头雾水:咦,庄主何故妄自菲薄啊?

    燕绥迫不及待地拆开了锦囊,里头掉出来一张小纸条,字迹笔致精润遒丽,正是账房先生亲笔所书。

    郭嘉留下锦囊计定辽东,不可谓不神。

    看完锦囊后燕绥感慨地叹了一句:“杀鸡焉用宰牛刀,倒是让他操心我根基不稳了。”

    戏志才:……怎么直来直往的庄主也开始变谜语人了。

    燕绥感慨道:“我朝以察举制选官,而察举又被世家垄断,想要出仕做官,就得向世家示好,博得举孝廉的名额,想来这样的规则志才并不陌生。”

    在这样的制度下,出仕之人身上就打上了举荐人家族的标签。他们不但忠于天子,还会聚拢在举荐的世家周围。

    所以燕绥得到阳城后也没去寻颍川的陈群、钟繇,而是先行招揽外地或寒门出身的谋士。毕竟古代交通不便,除了像袁家这种四世三公的显赫家族,影响力遍布全国,大多豪族离开祖地影响力就会大幅度削弱。她愿意栽培、重用账房先生、戏志才、陈宫、许褚、典韦等人,就是要组建自身的力量,但终究是太微弱了。

    此举的弊端也被账房先生点了出来。郭嘉甚至都没讲大道理,只是以董卓举例。

    董卓把持朝政,左右朝臣的性命,连汉少帝和何皇后都能毫不顾忌地毒死。结果呢……

    因为手中没有多少文官能用,董卓欣然接受了王允、周毖、伍琼等人的投诚。这三人直接暗度陈仓,把自己人安插在朝廷里。其余人也效仿此法继续忽悠董卓,从小吏到封疆大吏,大都由士人举荐的人担任。

    董卓同意了提拔尚书韩馥为冀州牧,侍中刘岱为兖州刺史,张咨为南阳太守,孔伷为豫州刺史,比历史记载的还提前了几个月。

    知道这段历史的燕绥和郭嘉提到过,这些人可是日后讨伐董卓的中坚力量。

    想到这个,燕绥背后不由一寒:士人真是可怕。

    提到举孝廉做官制度,戏志才面上露出了一丝嘲讽:“察孝廉,不知书、父别居的还少么?近年来廉洁者难以进入仕途,反而是官宦亲族皆能做官,甚至通过买官成一方大吏。”

    燕绥应道:“然而这法子下,世家豪族都是既得利益者,他们必然会死命拥护这一政策。”

    “能制定和改变这些政策的,只有当权者。”当权者,恰恰是既得利益者。这上百年来,世家和宦官争权夺利,天子从来都不是真正的掌权者。说到这里,戏志才陷入了长长的沉默。

    见其神情肃穆,燕绥拍了拍他的肩膀:“或许有个法子可以更好地选拔人才。”

    戏志才难得有一丝急迫:“庄主请讲。”

    燕绥眨了眨眼睛:“我呀,”她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开玩笑道:“你们不是说我是伯乐么,只要我统领颍川一日,就会一直挖掘真才实干的士子,绝不任人唯亲。”

    “庄主说得极是。”戏志才被逗笑了,方才的沉郁一扫而空。

    “不开玩笑了,我们可以先推行考试一法,多培养些人才。”燕绥笑道:“日后还能在大甜村再专门设个学堂,不毕业不能擅自出入的那种。”

    戏志才疑惑问:“考试?”

    “比如选一日子,让夜校所有人以孔子教化为题,写一篇文章。”燕绥道:“再让你们阅卷,从中选得文采斐然者,让其在县衙做事。”

    这样,有本事的庶民也可以跃进到“士子”行列,就算是最低,也算是实现阶层的跨越了。更何况做了官,一切皆有可能。

    戏志才双目微微睁大,听懂了燕绥的言下之意。他不由振奋起来:若有朝一日燕绥得势,一定会成为改变世间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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