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8 章 治疗第一百一十八步(2/2)
冬天大早上的没见着什么行人,路边也只有环卫工人在铲雪,周围十分安静,是说话的好环境。
出了小区,郁久霏礼貌性地进行慰问:“房东姐姐,大家都去上班了吗?”
“对啊,他们辛苦哦,这大冬天也不能停,早上六七点就得起来洗漱化妆,哦,当然那两个男的不用,他们起得迟,前后脚就去上班了,现在506就我一个。”房东絮絮叨叨地说着,她平时不出门就没人跟她说话,打开话匣子容易有点刹不住。
“至少轻松,房东姐姐,昨晚有个事情我忘记问了,那个叔叔是五年前搬来的,那你是什么时候搬来的?”郁久霏好奇地问。
能让鬼魂认识的,应该来蛮早,认识赵淑芬跟王财也说不定。
房东回道:“好多年前吧,买这个房子本来就是用来租的,我不想出门工作,但是孩子要上学,我老公就说买个房子给我收租,顺便带孩子,所以这个房子还是毛胚房的时候就已经规划租出去了,前后出租有十来年了吧。”
日子过得轻松,房东自己都不确定,她就说孩子准备上幼儿园的时候过来买的房子,为了给孩子上幼儿园的,现在孩子都上初二了,让郁久霏自己算算到底是几年,大差不差。
郁久霏没想到租了这么久:“这么说的话,你跟二单元出事那几户还挺熟悉?”
见郁久霏提到王胡麻一家,房东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不能说熟悉吧,你知道的,我平时不出门,但他们的事我还是听过的,他们二单元的事,传到一单元来就是听个八卦,和他们不熟悉。”
小区里分一二单元,其实跟隔了栋楼似的,其他人会去打听吃瓜,房东不会,她是个恨不得连吃饭都瘫在床上的女人,关于王胡麻一家的事,多数信息来源于租客的复述,不知道隔了几手的“听说”,自然不清楚其中细节。
“所以,房东姐姐你跟他们一家都没什么接触吗?”郁久霏多问了一句,怕房东是太懒了没记起来什么细节。
房东艰难回想了好半天,走到常吃的早餐店,又点了吃的才说:“你要这么问的话,其实我还是跟他们有接触的,王胡麻他老婆,来问过我房子怎么租。”
郁久霏眼睛一亮:“详细说说?”
看郁久霏眼中遮不住的光,房东只好翻动脑子里那不多的记忆,也不带早饭回去吃了,直接找了个空位坐下,一边喝豆浆一边努力想。
房东喝
() 了一碗豆浆才从头说起:“我也记不得是几年前了,反正就是赵淑芬没死的时候,她那时候好像是又被王胡麻打了,王财上学吧,不在家,她被202的阿姨介绍来我这,鼻青脸肿的,眼睛里红红的一块,我当时打开门还以为见鬼了呢!”
都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很多人知道没有鬼,但猛一下见到个满脸是伤、带着血的人都会害怕,房东就是这样,她吓得嘭一声就把门拍赵淑芬脸上了。
郁久霏震惊了:“就因为这个,赵阿姨没租成房子?”
“哪能啊?她都被打成那样了,见我被吓到了,她又喊了202的阿姨过来跟我聊的。”房东摇摇头,掰开一个肉包吃。
202的女主人毕竟是小区里有名的老好人,经常给大家调解,房东对那个阿姨印象挺好的,所以赵淑芬带着她第二次找过来的时候,房东就觉得很抱歉,请他们出去吃东西,算做道歉。
晚上吃了饭、喝了饮料,最后去夜市吃烧烤,终于有闲心说起赵淑芬家的破事。
事情也不复杂,就是随着赵淑芬年龄的增长,她终于意识到,好像这么被王胡麻拖着是不行的,这还是她工作多年终于被老板洗脑的结果,不然还不知道要忍到什么时候呢。
只是她觉得自己手头的存款不够提前挥霍的,要做好给王财将来落榜上了民办本的准备,或者他不小心出意外没考到最好,孩子自己想复读,那她也要准备这份钱。
说来说去,赵淑芬就是担心自己提前动了存款的话,母子俩后面不好生活。
钱这东西,大家都缺,帮不上什么忙,202女主人思来想去,就想起房东那个群租房,房间小是小一点,可房东是个好人,还有俩小孩儿,来租房的也是年轻好心的男生女生多,怎么看都很适合赵淑芬住。
赵淑芬本来还犹豫房租的事,可她又被王胡麻打了一次,就觉得这事不管靠不靠谱,都得想好,于是就同意了来见房东,她想先看看房租,租两个房可不可以便宜一点。
房东对白天拍门砸了赵淑芬鼻子的事蛮愧疚,就说可以,只是现在她只剩一间房了,不够两间,可以给赵淑芬打个九折。
那几年的房租也起来了,一个房间差不多四百,以现在的物价来看不算贵,可那个时候赵淑芬一个月基础工资才一千,加上各种绩效、五险一金才堪堪过两千。
这些钱中有四分之是存起来的,剩下四分之一再分大半给王财在学校吃饭,赵淑芬自己在店里吃工作餐,只留一百块偶尔应付王胡麻。
如果要租两个房间,基本等于把存起来的钱给用了,每个月存款一下就从一千多变成几百块,赵淑芬有点难以接受。
房东听了之后有点为难,就说:“我们这的房子没有更少的了,而且我租出去的房间比较大,去其他地方价格都差不多,一个月百六到四百多左右,水电费燃气费垃圾费平摊,如果说连我这里都觉得贵的话,就得去更偏僻的地方租了。”
所谓更偏僻的地方,就是靠近城乡结合部的新开发区,那
边没人不说,还不安全,芬芳小区本来就靠山,谁知道山里有什么东西跑出来?
赵淑芬一听更纠结了,俗话说得好,贫穷是人一辈子最大的病,治不好穷病,这辈子的受苦受难都是可以预见的。
舍不得这份钱,赵淑芬咬咬牙,说反正就这两年了,我等得起,大不了后面躲着点王胡麻,他还能把我杀了不成?
当时听这句话的,房东觉得没问题,王胡麻那人也就窝里横,除了打老婆孩子屁本事没有,赵淑芬打不过,还躲不起吗?
“在这之后,那个王胡麻的老婆就不怎么回来了,我听202的阿姨说,她申请了店里的宿舍,平时除非王财回来,不然就不在小区里住了,宿舍不用钱,就是非常小,上厕所洗澡什么的不方便。”房东说着,感觉相当唏嘘。
谁能想到,王胡麻还真能把赵淑芬给杀了?
人平时就不能说这种话,说了总会出事。
郁久霏也跟着吃肉包子,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这么说的话,你跟赵淑芬后来就没再见过面?”
房东直接应是:“是啊,咋见嘛?她工作很拼命的,我又整天出门,出门就到外头玩,我跟她啊,玩不到一块,自然就见不着,后来她出事,我也是等到警察来调查才知道的。”
这差不多就是能从房东口中知道的信息了,她提供了另外一个信息——赵淑芬确实是回来等王财放学的时候被杀的。
郁久霏抿了口热乎乎的豆浆,有些无奈:“所以,房东你也不知道赵淑芬在死之前,为什么跟王胡麻吵架?”
“吵架?他们还吵过架吗?我没听说诶,是不是202那阿姨告诉你的?”房东一脸茫然。
“对,她说她先发现赵阿姨失踪了,然后找好多人去问,二单元楼的一个租户跟她说,那天听见王胡麻跟他老婆吵架了。”郁久霏没隐瞒,直接把重要信息分享出来。
房东听后皱着眉头:“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我没被邀请去参加葬礼,不知道这些细节,不过这也不奇怪吧,我们当时住在这都知道,他们俩经常吵架打架,赵淑芬打不过王胡麻,每次都被打得很严重。”
总有人说赵淑芬试着反抗,她自己也受不了这个气,在一年年的殴打中逐渐学会跟王胡麻对打,可王胡麻不知道在外头干什么,力气非常大,赵淑芬这个同样出去干粗活的人依旧比不过。
打得多了,房东偶尔听见同小区的老人说,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不小心被打死了。
郁久霏注意到这个细节,忙问:“小区里的老人说过这个?说赵淑芬会不小心被打死?”
房东不在意地笑了下:“当然啊,老人嘛,他们对这种事的看法差不多就是……打架很严重会要命,我们都觉得夫妻俩就算打得再狠,多少都不会往死里打,人没那么容易被打死,现在不是说,王胡麻是故意杀了老婆然后碎尸吗?”
等房东说完,郁久霏大概明白了小区里大部分人对王胡麻一家的看法,年轻人都觉得打架打不死人,因为王胡麻胆
小,不敢杀人,后来赵淑芬是死在外头的,便所有人、包括王财自己,都觉得是赵淑芬走在路上被器官贩子盯上出事的。
小区里的老人倒是担心王胡麻把赵淑芬给打死了,而且觉得按照夫妻俩平时的相处方式,甚至觉得赵淑芬被打死是一定的,直到赵淑芬死亡,他们可能就说一下赵淑芬命不好,在家被丈夫殴打,眼看要熬出头了,结果走路上被杀了。
除此之外,小区里对王胡麻一家不评价,更多是房东这样吃瓜的,如果赵淑芬来找,搭把手肯定没问题,赵淑芬不来,他们就管不着,毕竟是人家的家事。
郁久霏叹了口气:“具体怎么杀人的,警察也没说,还得等通报,房东姐姐,除了你,那个一号房的叔叔,他跟王胡麻家有什么接触吗?”
在506,每个房间都有门牌号,那个住了五年的中年男人是一号房,客厅改造的房间是二号房,两个次卧是号四号,其中一个卫生间改造的小房间是五号,房东自己住的房间为了融入进去,也挂了个六号的门牌,这数字留给自己是为了吉利。
中年人是五年前过来租房的,当时他的年纪还在房东的接受范围内,就让他租了比较被人嫌弃的一号房,那毕竟是厨房改的,跟卫生间改的五号房一样不太受欢迎,价格会低一点。
谁知道本来还算个大龄青年住了五年,就成了碌碌无为的中年男人,要不是住了这么久,知道对方老实没威胁,房东是不会把房子租给一个中年男人的,主要是不安全。
一块住了这么久,房东不说对中年男人完全了解,许多细节还是知道的,毕竟两人晚上偶尔还能碰上面有点交流。
本来郁久霏以为房东每天日子都过得零碎,自己的事都记不清呢,中年男人的还需要想很久,结果因为时间比较近,房东记得还算清楚。
“他跟王胡麻家还算有点接触吧,”房东纠结自己应该怎么形容更准确,“你也知道他是个老好人,他来的时候,王财还没毕业吧,那时候王胡麻死了老婆,回来得不算频繁,但是每个月都有几天是回来的……”
具体有什么样的前提,房东不太清楚,只知道中年男人有一天下班回来,看到王胡麻在二号楼那边跟一个女人纠缠,骂得相当难听。
中年男人比较胆小,人有懦弱,看到那场景吓得赶紧跑回了家,刚好那天房东接儿子女儿回来,他就跟房东说了这个事情,问房东那是谁,希望平时能躲开对方。
房东一听他说的位置就知道是王胡麻,就把王胡麻一家的事跟他说了,让他平时躲着点,那王胡麻不是什么正经人,更不是好人,他经常把自己老婆儿子打得浑身是血送进社区医院。
本就胆小的中年男人听说这个之后提心吊胆了好几天,不巧的是那几天王胡麻就经常回来。
大家本来就住同一栋楼,抬头不见低头见,楼房隔音不好就算了,王胡麻总是跑二单元的202去叫骂,想听不见都难,他骂得高兴了,还会从走廊窗户往外头吐口水。
听说他曾经吐到别人身
上,被人报警说扰民送进去蹲了七天,放出来还变本加厉,从此只要他在二楼那骂人,大家都记得躲着,不然平白被吐一头痰多恶心,连头都想割掉扔了。
中年男人被吓了几天,忍不住问房东还有没有别的房子,他实在害怕这种人,希望可以换个房子,哪怕是加个五六十块都没问题。
房东就是租房养老的,哪里有别的房子?
于是房东就如实告诉中年男人,说自己没有别的房子,如果他害怕,可以退租,但是租金不全退,可以退一半,毕竟王胡麻这事,一开始她也没说清楚。
贫穷人士想找个合心意的出租房真的很难,中年男人纠结之下不怎么想走了,他没那么多钱,跟赵淑芬一样的理由。
没钱,所以走不了。
中年男人小心翼翼地躲着王胡麻这类混混,千防万防,却防不住对方发疯,有一天中年男人回来的时候撞上了发狗疯的王胡麻,对方喝醉了,见着比自己矮小的人就打,不论男女。
而中年男人下班早,居然就第一个被逮住揍了几拳。
附近的住户听见他的惨叫声,出来一看,中年男人鼻子被打得血流如注,立马报了警,等警察来的间隙,王胡麻还打了好几个人。
那个时间早,青壮年都没下班回来呢,一群老头老太加小孩儿根本拦不住王胡麻,保安跟物业不管事,自己躲着看热闹。
好不容易等到警察过来,王胡麻都打累了。
那次报警,其中一个老头的儿子相当硬气地验伤起诉了王胡麻,让王胡麻赔六万块,倒不是在意钱,主要事想给王胡麻个教训。
谁知道王胡麻随着自己老婆死亡,越发像个滚刀肉,屡教不改,蹲看守所跟回家一样,也不能怎么样他,反正是打人,但达不到轻伤,一般都是调解赔点钱了事。
对方起诉六万块是想着王胡麻没什么钱,赔不起的话就得被催,不然就列入老赖名单,他一次不给钱,就个个月起诉他,让他连工作都干不了。
想法很好,可谁知道王胡麻不等法院判定,直接说愿意赔偿和解,掏了六万块,像是在外面见人怂了一样,给钱给得相当痛快。
六万块拿到后,起诉的那户人家把钱平分给了被打的住户,中年男人也拿到了好几千。
所有人都以为这事过去了,王胡麻赔了钱,后面又很少回来,中年男人有钱心里安定,跟房东说他就继续住着,如果下次再被打,他就不留了。
这一住,就住到王财回来。
在中年男人这种后面进来认识王胡麻的住户来说,王财跟赵淑芬简直就是可怜人的代表词,王财能好好上完大学真的很厉害,他带着漂亮的妻子回来见叔叔阿姨,有种衣锦还乡的感觉。
中年男人出于好奇,在小区的小花园里远远看过王财一次,觉得那是个一表人才的孩子,难怪能治住王胡麻这种老狗登。
接着他就跟王胡麻一家没什么交集了,毕竟不熟悉,唯一一次接触还是被王胡麻打了。
听房东说完,郁久霏感觉自己有点明白为什么房东跟中年男人单独在506的时候不会被鬼找上门了,不过她还不是很确定。
聊到这里,刚好吃完早饭,郁久霏把房东送回去,摄像头则由沈西聆还给导演,之后两人在四号楼楼下碰面。
沈西聆先送完摄像头,站在雪地里等郁久霏下楼,远远看见郁久霏出来后戴上了她那个有长长兔耳朵的帽子,顿时整个人跟个雪球似的滚过来,要不是还有点黑色的头发露出来,看着像个雪人,几乎跟白雪融为一体。
郁久霏总是陷进积雪里,艰难走到沈西聆面前,抬手在她面前挥挥:“一号一号,你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哦,你走到这了啊?我以为是个雪球,你还远着呢。②()『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沈西聆像是刚看见郁久霏一样惊讶地说。
“……”郁久霏无语地看着他,boss又不是全用眼睛看的,难道她的存在不够明显吗?
随后郁久霏想起来沈西聆非常不喜欢她这些毛茸茸的衣服,觉得是奇形怪状,刚才应该是在嘲讽。
于是郁久霏坚定地说:“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把这些毛茸茸换掉的,我喜欢它们!”
沈西聆深吸一口气:“没事,我可以当看不见,你高兴就行,现在我们去其他家看看吗?”
说到正事,郁久霏赶忙点头:“去的,不过我先跟你说一下,经过刚才房东说的话,我觉得,他们不被鬼找上,或许是因为被鬼分为……善良的人?”
“怎么说?”沈西聆摸着下巴,感觉自己有点理解郁久霏的意思。
“你想啊,赵淑芬找过房东帮忙,而且房东也愿意帮忙,证明她是个善良的人,至于一号房的叔叔,他虽然胆小,但被王胡麻打伤过,算受害者,按照这么来分的,报复的鬼当然会把他们排除掉,只有新住进来的租户是不确定的,所以顺带敲了他们的门。”郁久霏掰着手指说出自己的分析。
沈西聆思索一会儿,认同了郁久霏的分析:“有道理,只有明确知道某些人无害,才会排除他们,对了,我也有个猜测,假如房东跟一号房的男人可以因为王胡麻被排除,那是不是可以说明,敲门这件事,本来针对的就是王胡麻?”
郁久霏听了,眼睛一亮:“对啊!咱们只是就近找了个投诉的住户,绕来绕去却还是跟王胡麻扯上关系,文忆选的地方往往具有很强的规律性,投诉最多的地方是下水道堵塞,就找到了眼珠子,把王胡麻送进公安局,现在被敲门的住户也跟王胡麻有关……”
大胆一点猜测,基本可以得出,整个小区的怪事,就是围绕报复王胡麻出现的。
想要证明这个理论,就得去找更多投诉的住户询问他们跟王胡麻一家有没有接触,跟赵淑芬或者王财有接触也算。
说干就干,郁久霏带着沈西聆一家家走访,楼十一暂时脱离队伍去抓鬼,不知道以他上了锁的能力能抓回来几个,昨天才抓到一个老年鬼呢。
除了郁久霏,其他玩家同样为了住户手中的解决券到处跑,有
() 些住户的问题确实不是鬼造成的(),而是小区年久失修□()『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有些是东西已经坏很就了,住户舍不得钱就一遍遍找物业,物业不来自己不动,为了拿到券,只能玩家过去修。
在跑住户的途中,郁久霏跟不少玩家遇上,他们都会把自己拿到了解决券的住户门牌号报给郁久霏,面得回头郁久霏还得跑一趟,小区那么大,能少走一点都是好的。
郁久霏感谢玩家的帮忙与努力,干劲愈发足,摩拳擦掌准备跟躲起来的鬼大干一场。
一天的时间不经过,跑了一天才勉强手机完整个四号楼的信息,如郁久霏猜测的那样,出事的住户多少与王胡麻一家有关,或许是当年不帮忙冷眼旁观,或许群租房,住着新来的租户不被鬼魂信任。
问了一圈下来,说的内容跟202女主人以及506房东提供的线索没什么出入,证明大家都没说谎,家里出现奇怪的事完全就是被牵累了。
而且每家每户出现的问题还非常单一,比如说郁久霏回头又问了一次506的房东,问她晚上能不能听见吵架声,她说自己没听见过,但是听其他住户抱怨过这个事情。
房东去了不少次物业办事厅,主要是投诉敲门声的问题,说很影响他们日常生活。
投诉的时候难免撞上来投诉其他的问题,其中就有夫妻吵架。
那些人投诉的时候抱怨说每天晚上一到十一点就开始听见有人吵架,让物业去劝一下,管管,从前王胡麻那家就够闹腾了,谁知道是哪家夫妻自己不想活,吵一整晚,还砸东西?
吵架的不想睡觉,他们可是要睡的,每天被吵到点多才能睡觉,他们都觉得自己每天早起上班要猝死了。
遇见太多次,房东就记住了这件事,晚上没有敲门声的时候她就在房间里听,却什么都没听见,下水道堵塞的问题她也很少遇见,堵了也是有人上厕所的问题,找个师傅基本能解决。
房东信誓旦旦地说自己绝对没听见,她还问过租户,都没听见,敲门都是他们所有人听见的,所以听不见吵架声,就一定是没传他们这,不过吵架那事,有住户一家家找过,都没找出来到底是谁在吵架。
郁久霏谢过房东,就跟沈西聆去找楼十一,路上她说:“这小区毛病不少,现在看起来倒是各家有各家的毛病,并不会同时出现。”
说是这么说,郁久霏还是有些好奇,如果王胡麻是事件中心,那会不会……他就是那个遇见了全部问题的人?
沈西聆只说:“可能是鬼之间分工明确,加上小区死的人不多,人手不够,每次要做的事就指派其中一个去做。”
“有道理,说起来,你觉得王胡麻被吓住了吗?我看他就投诉过下水道堵了的事,当时他应该真的把什么东西冲下水道里,很害怕才去投诉,后面问题越来越多,就不敢?”郁久霏按照经常看的恐怖片推测。
恐怖片里都这么说的,反派跟主角遇见一个问题会觉得是意外,到处找人抱怨并且尝试解决问题,遇见很多个问题就不敢到处多嘴了,开始想自
() 己应该怎么逃命。
沈西聆听了这个,轻声笑起来:“你涉猎还挺广,不过作品来自于生活,估计真有什么东西,让王胡麻害怕了,害怕到不敢找王财的麻烦。”
只有这个,才能解释王胡麻后来为什么没继续找王财要钱。
楼十一动作比郁久霏跟沈西聆快,他很早就等在两栋楼之间的角落里,那是他们之间定好的碰头地点,那边没人会经过,窗户都不对着,被人看到也不用担心被听见声音。
郁久霏跟沈西聆到的时候看见楼十一伸出长长的蓝色光线绑住只鬼,这或许就是他目前能力的上限。
“楼十一!你辛苦了!抓到了个,好棒!”郁久霏上来就是一顿夸夸,让人帮忙了,努力表示感谢之情。
“你的能力就只能抓个?你不如退休吧?”沈西聆可没郁久霏那么好糊弄,他只觉得楼十一给自己上锁,把自己锁成了five。
楼十一冷笑:“呵呵,我抓个也比你个抓不到的强,你不让自己退休?脸皮真厚。”
闻言,沈西聆想跟楼十一碰一碰,结果郁久霏眼疾手快地举起自己的白毛爪子:“停!不可以吵架,本宝宝年纪还小,听不得这些奇怪的话。”
沈西聆看在郁久霏的面子上,把话咽了回去。
楼十一却不惯着郁久霏:“二十的人了,还叫自己宝宝,你脸皮也厚。”
郁久霏抱着自己的白毛长耳朵暖手,质问连:“那你们几岁呀?比我大多少呀?换算一下我算不算你们boss界的小宝宝呀?”
“……”楼十一不说话了,刚才他肯定中邪了,竟然试图跟郁久霏理论,都怪沈西聆!不然他也不会突然把智商降低到跟他们一个水平,再一次被郁久霏奇特的脑回路打败了!
看楼十一哑口无言,沈西聆舒服了,他温柔地说:“郁小姐不用管他,我们看一下这些抓来的鬼,他们或许知道什么信息。”
嘴上说着打圆场的话,楼十一听着却觉得沈西聆茶香四溢,想给他俩榔头。
郁久霏思维一般不集中处理一件事,直接被沈西聆转移注意力到那只鬼身上。
只鬼都是年轻人,两男一女,根据他们身上穿的衣服和形象,郁久霏拿出本子把他们跟202女主人说的死者对比,发现最后就一个青年对上了。
那是个猝死的青年,听说是个学计算机的,赚的钱不少,但很辛苦,女主人用的形容词是“看他走路就跟吊着一口气飘似的”,非常符合一个猝死程序员的状态。
同样作为程序员,需要拼命赶代码的时候郁久霏也是那个状态,完全就是困的,真跑写起那些一跑就出现各种红色提示的代码,真睡不着,头发冒烟都是小事,就怕电脑一抽,写的全没了、跑一半的程序断了、修改的bug变多了……
遇见这些情况,郁久霏怀疑那些程序员或许不是累死的,而是气死的。
程序员鬼很安静,戴着一副眼镜,一副乖巧又呆愣的模样。
郁久霏指着他给沈西聆说:“这个就是阿姨说的、猝死在自己房间里的程序员。”
“你怎么看出来的?”沈西聆瞄了眼笔记本,上面并没有写死者的具体穿着。
楼十一在旁边淡淡说:“程序员都长这样,能猝死的程序员,基本具备了猝死件套。”
沈西聆是个研究生物与精神体的,便好奇地问:“猝死件套是什么?”
非常熟悉这套流程的郁久霏接上话头:“面瘫、反应迟钝、呆滞,面瘫是因为长时间不休息,面部神经坏死,反应迟钝是因为大脑供血不足,呆滞则是以心脏为中心的各个内部器官都不舒服,动作大了会疼,所以显得呆滞。”
听完,沈西聆想起来:“啊,你就是程序员,难怪这么熟悉。”
“不,是我在医院濒临猝死过一次,我都进ICU了,后来醒来,医生说得亏是在他面前晕的,换个地方我就没了。”郁久霏平静地说出恐怖的话,连对面的程序员鬼都惊呆了。
“都是猝死,你为什么那么运气那么好?”程序员鬼艰难开口,字里行间都是不服。
郁久霏歪歪头:“哪里是我运气好?明明是我住的精神病院医生技术好!他们简直是我再生父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