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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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了,是你治愈了他,和你在一起后,我能明显感觉到他很开心,可是他还没开心多久,你转头又把他甩了,耍他很好玩吗?!”

    聂闻眼底猩红看着她:“这六年,虽然他创业,开公司,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你看过去他功成名就,可是我很少见他发自内心地笑过,你一回来,我就明显感觉他的状态又开始变了,你到底回来要干什么,你让他死过一次,还要再折磨他一次?”

    简舒然慌得打住他:“聂闻,你别再说了!”

    聂闻深吸一口气,须臾后开口:

    “桑梨,你知道我为什么还是这么生你的气吗,因为我发现过了这么久了,你还是能够轻易影响阿野,已经六年了,你还要让他花几l个六年放下?麻烦你放过他,阿野经不起再一次的折磨了。”

    聂闻带着简舒然离开。

    徒留桑梨在原地。

    苦水如潮扑面而来,淹没她心底,宛若抽丝剥茧掉一点点氧气。

    末了,她回到小区。

    到公寓,她走到客厅,腹部痉挛蔓延开剧痛,她捂着肚子,撑不住身子,滑跪下来。

    她倒在沙发旁,手按住胃部,细眉拧紧,紧紧咬着的唇瓣发白,额头冒出汗来。

    半晌,她撑着身子,已然习惯般,举步维艰去倒了杯温水,仰头灌下。

    她跌坐在地毯上,靠着沙发,放下水杯,胃部如同搅动着,混合着压抑了一路的情绪,泪水夺眶而出。

    刚才聂闻一句句的责骂和质问盘旋在耳边,挥之不去,直直戳进她心底的最脆弱处。

    她对邝野的自责决了堤。

    当初的分开,她是迫于无奈,可是邝野自始至终都是无辜的,他才是完全没有选择权的那一个。

    当时的他比她想象中还要痛苦……

    他比她想象得还要喜欢她……

    曾经的她自以为是,觉得她的离开对他造成的伤害只会是短暂的痛苦,殊不知,她最后也落进了范蔓芝的圈套,选择对邝野伤害最大的一种方式。

    根本没有所谓地为他好,根本没有。

    她在做的,都是在狠狠伤害他的事。

    或许,她当时为了邝野和范蔓芝反抗,他们今天不会落于这样的境地,他们之间是不是不会变成这样。

    她是不是真的选择错误了……

    桑梨埋下脸,低声哽咽。

    -

    室外,天空换成一片黑幕,沉沉盖着。

    后来是季淮恰好来找桑梨,才发现她胃病又发作了。

    ()    给她拿了药,又给她煮了东西,季淮叹气:“你这胃又开始闹毛病了?你那个药不能再吃了,副作用很大。”

    “没什么事。”

    疼一阵就好了,这么多年都习惯了。

    “我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就瘦的像能被风吹跑似的,明显营养不良,邝野当初没管你?”

    他怎么没管,当初他最担心的就是她的身体,天天监督她吃饭,也就是在那段时间,她才被他喂胖了点,脸上有肉了,身体也好了点。

    桑梨低头捏着调羹,说不出话。

    他不会再管他了。

    仍旧是一夜睡不着,她伴着泪,就看着窗外发呆。

    第二天,桑梨撑着身子起来洗漱,八点多又到了工作室。

    季淮看到她,愣住:“你的身体还能跳舞?”

    “……为什么不能跳。”

    这是她的工作,她必须做好。

    季淮看着她憔悴的样子,身为朋友的他不免心疼,可又自知劝不了。

    到底那个邝野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桑梨这么念念不忘。

    这几l天,桑梨再没有了邝野的消息。

    他们也没再有任何的联系。

    那天晚上在车里,她戳破了曾经的事,就像是把两人本就糟糕的关系再度拉下冰点。

    晚上,季淮来公寓给桑梨带晚饭,很久的沉默后,季淮道:

    “桑梨,你还是回伦敦吧。”

    桑梨脸色顿住。

    季淮看向她:“我以为你回来可以弥补当初的遗憾,可是我发现在云淩你的状态只会差,不会好,说明这个地方跟你没缘分。”

    桑梨垂下眼。

    “你和邝野都没错,但或许很多东西命中没有的就是没有,你觉得,他现在还会主动走近你吗?”

    桑梨鼻尖酸涩,末了轻声开口:

    “再说吧。”

    接下来的几l天,桑梨每天仍旧到工作室练着舞,仿佛再度回到了当初刚到伦敦时,像个只有空壳的练舞机器。

    周五傍晚,她一个人坐在舞蹈室里,眼神空空看向窗外。

    她突然想通了——

    如果没希望,那就回去吧。

    如聂闻所说,她不能再影响邝野了,她要放过他,不能再来折磨他一遭了。

    既然离开,就离开得彻彻底底。

    毕竟当初,是她要选择这条路的。

    晚上,她回到家,收到了简舒然的信息:

    【桑梨姐姐,你在家吗?】

    她愣了下回复,对方说她在陵嘉小区附近:“我去问了念念姐,她说你住在这里,我刚好在附近,想过来找找你,可以吗?”

    桑梨应下。

    最后,她出门去接了简舒然,回到家,简舒然走进公寓,“桑梨姐姐,这里就你一个人住吗?”

    “嗯。”

    “这房子还挺大的……”

    桑梨笑笑,

    给她倒了杯茉莉花茶,简舒然在沙发坐下,软萌一笑:“没想到你电话还能打得通,我以为你出国后就换了号码,当时……哥哥刚去世,我事情太多,也不知道该怎么联系你。”

    桑梨想到从前,“我当时也是觉得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只是我没想到舒年竟然离开了,他到底……”

    “哥哥是修山路的时候不小心跌落山崖了,不过当时你不知道这件事,阿野哥很难受你也不知情。”

    简舒然心里愧疚,看向桑梨:“桑梨姐姐,我今天来找你,是想代替聂闻哥和你说声抱歉的,那天他的话说得太重了。”

    桑梨轻摇摇头,压下所有真相,“聂闻说得没错。”

    “桑梨姐姐我相信你,我能感觉到你是真的喜欢阿野哥,而且这几l年他从来不在我面前提起你,不是代表他忘了,是代表他放不下你。”

    桑梨捏着玻璃杯,“是我对不起他……”

    她压下情绪,站起身:“然然你先坐,我去给你切点水果。”

    “好。”

    桑梨走到厨房,忽而感觉胃部再度传来痛感,如被一双手紧掐着扭转,这是今天的第二次。

    她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忙靠在料理台上,简舒然看到,忙上前:“桑梨姐姐,你怎么了?”

    简舒然忙搀扶住她,带她到沙发上坐下,“桑梨姐姐,你是不舒服吗?”

    “我没事,”她疼得身子蜷缩,“我就是胃疼……”

    “胃疼?你晚上没吃东西吗?你要吃什么药?要不然我带你去医院?”简舒然慌得手足无措。

    “不用,我就是休息下就好了……”

    简舒然看到桑梨面无瞬间惨白,额头冒出大粒汗珠,明显极度痛苦的样子,她被这症状吓到:“不行,桑梨姐姐,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

    “真的不用,你给我倒杯水就好……”

    简舒然跑去给她倒了杯水,见此实在不放心,生怕出什么事,慌得拨打聂闻的电话。

    想到什么,她又挂断,拨通另一个号码。

    十几l秒后,那头接起。

    “喂,然然。”

    那头,云瞻总裁办公司里,傍晚出差刚回来的邝野正在和人洽谈公事,闻言示意了下对面的人。

    “阿野哥,你现在在哪里,你有空吗?”她语气慌乱。

    “怎么了?”

    “我在桑梨姐姐家,她胃疼得很严重,看过去快要晕倒了……”

    闻言,邝野脑中掀起狂风巨浪,立马道:

    “我马上来。”

    挂了电话,他看向旁人,简单解释了下,选择失陪,快步往外走。

    他开着车,急速赶去。

    他心慌如麻,眉峰紧锁。

    他再度想到那天晚上在车里她红着眼眶说话的模样,眼眶紧涩。

    这几l天他借着出差,想要让自己不再想她,可是在这一刻,听到她出了事,他所有的冷漠和克制崩了盘。

    十五分钟后,迈巴赫极速碾过尘埃,驶入小区。

    公寓里,简舒然陪在桑梨旁边:“桑梨姐姐,我刚刚已经给阿野哥打电话了。”

    桑梨忍着疼摇头,“别叫他……”

    她不敢再麻烦他了。

    她话音落下,门口传来拍门声。

    简舒然跑去开门,邝野走了进来,就看到蜷缩在沙发上的桑梨。

    他快步走过去,就看到桑梨苍白着一张脸,红唇被咬出了血,额间的刘海被汗打湿,紧紧捂着肚子。

    他眉眼一沉,桑梨看到他,怔然落下泪来:

    “邝野……”

    邝野抬手抹掉她的眼泪,下一刻把她抱了起来,喉间滚烫:“我来了,没事,我带你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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