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亲人密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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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久居宿阳的姥姥也觉得,这里的水太深了……

    商悯心下一沉,从中嗅出些不同寻常的味道。

    长阳君这个品阶不算低,姥姥年纪大了,算是退休,基本上不参与政事。姥爷孟修贤从前是文官,官职曾居二品,仅次于三公,在宿阳中也不算是什么小人物。

    他们这样的人应该是见惯了朝堂风云变迁,见惯了权力厮杀与争斗,可如今却说,宿阳的水深得让人看不懂?

    “从前的宿阳,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吗?”商悯迟疑地问,“燕皇陛下登基四十余载,不管从前还是现在,宿阳都在燕皇治下,和以前相比,这儿L有何变化?”

    长阳君并没有立刻回答商悯的疑问,而是走到了卧房另一侧的书桌前,摸索着从桌下的暗格中拿出一只小木盒,木盒中装着的是一尊青铜烛台,烛台上面的蜡烛竟然是墨黑色的,透着如玉的质感。

    摆上烛台,干枯老皱的手在蜡烛上端轻轻一抚,蜡烛无火自燃,照亮了小半间卧房。光与暗形成明显的界限,好像有什么奇特的结界随着蜡烛的燃烧而展开了。

    “祖上流传下来的小玩意儿L,蚀音灵烛,在它笼罩范围之内说话,不必担心隔墙有耳,也不用担心被人窥视,外人看来,屋内被蜡烛烛光笼罩之地空无一人。”

    “你我处在君府之中,但世上有无双妙用的奇物千千万万,妖邪遍地百圣临朝的残酷年代即便已经逝去,祖上阔过的世家大族、宗室皇族说不定有各种奇物或秘法留存。”长阳君细心解释,“燕皇手下的绣衣局又豢养了诸多鹰犬,能人异士颇多,不可不防。”

    “绣衣局,我听父王说起过。”商悯道,“暗杀、监视、缉拿……没有什么是他们不做的,没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他们只听燕皇的话。”

    “正是,绣衣局由皇帝身边的大太监统领,此人名叫胡千面,由燕皇陛下亲自选中培养。”孟修贤道,“绣衣局设立已有十八年,十八年来朝堂政局变迁,人人自危。”

    长阳君笑笑:“绣衣局不过鹰犬之一,要说皇帝手下咬人最凶的那条狗……还是非柳怀信莫属啊。”

    柳怀信,大燕丞相,官居一品,位列三公,备受敬仰,同时深受燕皇信任。

    “柳相此人,我不好说。”孟修贤重重地叹了口气,“当年我二人同窗,他出身寒门,我对他有些照顾,后来他得皇帝青眼一路高升,不忘拉我一把。可他有才干是真,治国有策是真,投机倒把是真……结党营私也是真。”

    “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同时也是个小人。”长阳君短短一句盖棺定论。

    孟修贤没有反驳什么,只是面露无奈之色。

    “姥爷和柳相如今还是朋友吗?”商悯好奇道。

    “应当……不算了。”孟修贤道,“我与他政见不同,路亦不同,当年同窗,我接济他,他投桃报李,后来越是向上爬,我们矛盾越深。没有争吵,也没有攻讦与陷害,我们就是自然而然地淡了下来,同窗之谊到底是不

    复存在了,除公务交接外,我与他再无私交。”

    商悯道:“柳怀信干了什么坏事,让姥姥对他的评价这般……”

    “二十年前讨伐旧梁,梁国罪名乃是谋反,这你都清楚。”长阳君道。

    “总不能是梁国谋反另有隐情吧?”商悯吃惊道。

    “这倒不是,梁国确实想谋反,他们占据地利,国民富庶,兵强马壮,欲要纠集大军奇袭宿阳。只可惜事情败露,有人向燕皇泄密,燕皇随即召集天下诸侯,在梁国有动作前举兵镇压。”长阳君闭了闭眼,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了一句话,“臣子谋反,天子镇压,本无错……”

    孟修贤拉了一把椅子,小心翼翼地把长阳君扶到椅子上坐下,还给她倒了一杯茶,让她顺顺气。

    “还是我来说吧。”孟修贤苍老的脸上有着心痛和惋惜,“你姥姥的母亲、你的太姥姥是梁国人,旧梁王族被屠戮殆尽,你太姥姥原本身体康健,知晓此事后受不了打击,猝然离世……”

    长阳君对此事耿耿于怀,哪怕她知道旧梁被灭乃是咎由自取,成王败寇。

    可人哪有那么理智可以释怀?她生于宿阳,或许不在乎梁国王族,但是她一定在乎自己的母亲。

    “旧梁之战与柳怀信有脱不开的关系?”商悯握住姥姥的手问。

    “柳怀信那时还不够格影响伐梁,提及此事,是不耻于伐梁之战后他在朝堂上所做的一切罢了。”孟修贤道,“悯儿L可知,为官者要想向上爬,要想爬得快,都需要做些什么?”

    “拉关系,攀权势,打压竞争对手。”商悯犹豫一下,诚实地说出了自己的见解,“有才干的人能出头,但是若不通人情世故,做两袖清风不搞贿赂的贤人,那出头就要难上十倍百倍。除非他才干大到力压一切宵小,同时名气大到传到皇帝的耳朵里,让皇帝非他不用。”

    孟修贤笑道:“这等贤人,几十年上百年也未必能出一个,若出一个,那就是能名留青史的一代英杰。”

    商悯惋惜地摇摇头。

    “世上哪有那么多英杰?大多数还是无法超脱普通人的范畴,有才干,但镇压不了宵小,有政见,但治国治世做不到完美无缺,有底线,但是没法两袖清风……就算真的能力超出常人许多,可能也因为缺乏机遇而被埋没了。”

    她道:“这样的普通人才是大多数,没靠山的人要想出头,就只能拉关系攀权势,甚至做些卑鄙的手段,如此才能登上高位。”

    “姥爷,那位柳怀信柳丞相,他就耍了许多卑鄙手段吧?不然他不会从干预不了伐梁之战的小人物,变成权倾朝野的丞相。”商悯笃定道,“一国谋反,干系甚大,与之有关联者说不定都要抄家灭族。这不仅会牵扯到梁国朝堂,也会牵扯到宿阳朝堂,燕皇说不定一惊一乍怀疑自己身边有梁国细作,想趁机拿他命呢。”

    “悯儿L猜得对极了。”长阳君缓过那口气,慢慢道。

    “柳怀信就是趁这个时机开始清除异己了?”商悯道。

    孟修贤

    颔首,“不错。凡是被怀疑与梁国叛乱有关联者,一律下狱,一大批高官大员落马,柳怀信一举崛起,成了皇帝身边炙手可热的宠臣。”

    “谁真与梁国叛乱有关,谁是无辜被陷害的,哪有人会在意?”长阳君语气似嘲似讽,“自此,宿阳朝堂上下一声,无人敢有异言。”

    柳怀信这样的手段,叫人看不起是理所当然的,怪不得孟修贤不跟他来往了。

    但是柳怀信构陷他人,谁给他的胆子?他在谁的默许下做事?还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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