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真爱(2/2)
程清焰抬手摁了摁眉心,看上去终于有些倦怠,而后他靠在椅背上,懒散地笑了笑:“我这几天在看各种新的期刊论文,总会觉得有些吃力,而且从前我就没系统学过,大多都是自己看书看学长他们琢磨出来的,重新系统学一下总是有好处的。”
“吃力是正常的,这些年这块领域新兴,井喷发展,以你的能力,跟几个相关的项目就能明白透彻了,当然回去读书肯定有益处,我是怕你两头兼顾会太累。”
“我前几年荒废太多,也算清闲过了。”
说起这些,程清焰的语气依旧很平静,脸上挂着散漫的笑意,“而那些年我女朋友过得很累,我总归是要抓紧些,才算对得起她。”
伍城侧头看向他。
程清焰说:“何况我从前就答应她,要一起考北京的大学,答应过她的事总不能食言。”
夏莓站在门口愣了愣。
这些天夏莓睡前他在工作,醒来他依旧在工作。
每天都忙得昏天暗地。
她还感慨程清焰精神真好,从高中时就是这样,每天睡没几个小时就够了。
现在想来,他哪里是不累。
高中时累,现在也累。
他太早熟,小小年纪就遭受太多,早就习惯把太多的压力倾注在自己身上,也从来不会觉得委屈。
而现在他每天不分昼夜的忙,所做的一切也不过都是为了她。
忽然,唐宇在后头喊大家吃饭。
程清焰和伍城扭头看过来,便看到门口站着的夏莓。
他快步过来,揉了揉夏莓的头发,温声:“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到。”
“走了,去吃饭。”他牵住夏莓的手。
夏莓笑了笑,没有提刚才听到的那些话,只是看到了他眼下的青色,不知道他都多久没有睡个好觉了。
他们的过去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好的,不好的。
但夏莓眼中的程清焰一直都是超人一般,什么都会,什么都游刃有余,所以她才会习惯性的忽略,原来他也会有吃力又精疲力尽的时候。
她不想这样。
来时她在楼下的快餐店简单买了些菜,公司里加班的人不多,大家围在圆桌
() 上吃,刚起步繁琐的事情多,饭桌上大家都还在聊工作上的事,程清焰偶尔开口回应几句。
夏莓没吵他,吃过饭后便自己找了个空座戴着耳机看一个新播的美剧。
只是脑袋渐渐变沉,最后不知何时睡着了。
程清焰起身去打印文件时才看到,他脚步一顿,看着窝在沙发上的夏莓,视线渐渐变得柔和。
空调在一旁吹着白气。
程清焰从座位拿了外套盖在夏莓身上,而后折回去跟一旁的唐宇说:“我先走了。”
唐宇看了眼手表:“这么早?”
“嗯。”程清焰并不多言,收拾好办公桌上的东西,“剩下的我晚上回去给你。”
唐宇下意识朝一旁看去,看到夏莓就明白了,不由一笑:“没事,你那个不急,周一给我就行。”
程清焰点点头,朝夏莓走过去。
看她睡得正熟,程清焰也没叫醒她,弯腰打算将她公主抱起。
刚直起背,夏莓就惺忪醒来,她手心有些凉,绕过来自然地环住程清焰的脖子,咕哝道:“怎么了?”
他低头在她额头蹭了蹭,轻声:“我们回家了。”
电梯门一开一关,两人下了楼。
公司里有个女员工,叫柯厘,也是唐宇的同学,今天头一回见到夏莓,不由感慨:“这程清焰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唐宇抬眼:“什么?”
柯厘:“我本来以为咱们程哥是冷漠酷哥,可刚才跟他女朋友说话的声音简直了,腻死个人,简直人设崩塌。”
其实柯厘刚认识程清焰的时候也很吃惊,没学历,没工作经历,怎么会被伍哥和唐宇那样器重。
后来她偷偷研究了下他过去的作品就顿时肃然起敬,完全没有课本的痕迹,属于天才的“解题方法”。
而平时大多时候他也总不苟言笑,其实并不冷漠,问他的都会耐心回答,但那气质和脸就透露着四个字——生人勿进。
结果今天夏莓来了,柯厘看程清焰的视线除了盯屏幕就没有从她身上移开过。
哪里还有帅哥的自觉,分明就是一只粘人的大狗勾。
唐宇笑起来:“今天还算收敛的了,阿焰和他女朋友在一起很久了,感情很好。”
说着,他又摇摇头,“我以前还以为夏莓是他妹妹,其实早该想到的,当年他们相处就这状态。”
“多久?”柯厘好奇道,“你不是说他刚出来没多久么?”
“坐牢之前两人就腻乎了,高中同学。”
“他因为什么坐牢啊?”
唐宇抬眼:“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他看着挺冷静一人啊,又聪明,怎么会到坐牢这一步。”
唐宇想起那年春天,夏莓来研究所问程清焰下落时说的那些话,他有些酸涩地弯了下嘴角:“我也不清楚具体的原因,好像跟他女朋友有点关系。”
柯厘愣了下,张了张嘴,感慨般的轻轻“啊
”一声。
“这是着魔了啊。”
*
直到出了电梯夏莓才终于醒过来,反应过来自己还被程清焰抱着。
外头天已经黑了,这一片好几栋写字楼,打扮精致、模样疲惫的白领来来往往。
夏莓挣扎了一下,让程清焰将自己放下。
他垂着眼,笑意映在眼里:“终于醒了?”
“嗯。”夏莓捋了捋头发,“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回去洗个澡,早点睡。”
坐地铁,换乘一次,20分钟后就到家。
夏莓换上拖鞋,终于从高跟鞋里释放出来,长长舒了口气:“到底是哪个变态发明的高跟鞋,我每天穿得脚都疼死了。”
程清焰跟在她后面,弯腰捡起那双高跟鞋整齐地放在鞋架最上面:“周末我陪你去买平底鞋。”
“那不行,穿高跟鞋确实腿型更好看点儿。”
程清焰好笑道:“够好看了,本来就好看,刚才地铁上就不少盯着你看的。”
“那些都是在看你的!”夏莓大声道,“刚才地铁上我就发现好几个。”
夏莓又哼哼唧唧地回身搂住他的腰,仰着头看他:“而且你太高了,我穿高跟鞋看起来才跟你比较配。”
说着,她又觉得不满,长这么高,太显眼了。
“程清焰,我要把你腿锯得短一点,省得你天天招摇过市吸引人。”
“招摇过市?”他扬眉,笑着说,“行,那空了陪你去买锯子。”
夏莓哼一声,打开衣柜翻出睡衣,进浴室洗澡卸妆。
出来时她脸上都还在滴水,程清焰倒已经烧好了水,喊她过来。
夏莓走过去:“怎么了。”
他将一瓶水倒在桶里:“泡脚。”
“我都已经洗好了。”
“泡完再睡,不是说穿高跟鞋脚疼么。”
夏莓垂着眼笑了下,乖乖坐在床尾,将脚踩进桶中,水温有些烫,但泡脚正合适。
小姑娘的脚生得极好看,脚趾修长圆润,干干净净的,脚背瘦且窄,白皙,上面能看到隐约的青筋。
程清焰勾了把凳子过来,坐在她对面,弯下背帮她捏酸痛的小腿肚。
男人模样认真而淡然,下颌线条锋利,明明是天之骄子般的长相,如今却坐在矮凳上认真地帮她按摩。
夏莓轻轻踢了踢水,轻声:“程清焰,你干嘛对我这么好?”
他仍低着眼,散漫地跟她闲聊:“我怎么对你好了?”
“还给我洗脚,从小就没别人给我洗过脚。”夏莓抿了抿唇,“我都有些舍不得看你做这些。”
程清焰抬眼看她,勾唇,随意道:“伺候公主殿下,应该的。”
洗完脚,程清焰扯过一旁的毛巾给她擦干,而后又帮她穿上袜子。
前段时间夏莓经期肚子疼,去看了中医说她体寒,让她少吹空调。
大夏天
的空调没法舍弃,于是程清焰便每回睡觉都会叮嘱她穿上袜子,以免着凉。
“好了,快睡吧。”
程清焰端起盆走进浴室倒水,出来时夏莓已经睡进被子里。
他将灯关掉两盏,而后拎起地上的电脑包,刚拉开拉链,夏莓便问:“你还要忙?”
“嗯,还有点事,你先睡。”
“你一忙又是后半夜,明天再忙嘛,反正是周末。”
夏莓从被子里爬出来,爬到床尾,跪坐着。
随着这个动作,她穿的睡衣领口往下坠,胸口若隐若现,脸上干干净净未施粉黛,看着模样都显小许多,眼睛很大,水灵水灵的。
她伸出手,拉住程清焰的手腕,往自己这拽了拽,无意识地撒娇:“快点,睡觉了,你都有黑眼圈了。”
之前两人从来没有睡到一张床过。
只要夏莓过来他这,都是夏莓睡床,他睡沙发。
等程清焰回过神,已经和夏莓一起躺在床上。
一床被子下,两人并没有挨着,但却更觉得若即若离,难熬极了。
程清焰喉结滑动了下。
夏莓人往下滑了滑,溜进被子里,腿刚一碰到他就条件反射的收回,耳朵紧接着红了。
明明他们已经认识那么多年了,可此时此刻每一处的感官都仿佛被放大。
夏莓抿了抿唇,躺在枕头上问:“你打算回去读大学吗?”
程清焰顿了下,而后也在她旁边躺下来:“嗯。”
“那得多累啊。”
一旁昏暗的夜灯映在她瞳孔中,“我不想你那么累,虽然之前约定了要一起来北京读书,但也是当时的约定,现在只要我们在一块儿就好了。”
程清焰笑了笑:“不累,反正现在还年轻,找点事做。”
“做点轻松的事儿嘛。”
“嗯?”
夏莓心跳如打鼓,她支起手臂,身子软乎乎地凑过去,在程清焰嘴边很快地亲了下。
程清焰顿时侧头看向她,喉结滑动了下,又“嗯?”了声。
夏莓跟他对视着,最后招架不住,又干巴巴地仰面躺了回去。
其实对那方面,夏莓从来没有主动了解过。
但从前她身边很多狐朋狗友,一群男生说话嘴上又没把门,该了解的不该了解的其实夏莓大概都清楚,更何况这些天她偶尔回去原来的住处碰到王雨霏,王雨霏还一个劲儿地问她同居生活如何,语气暧昧至极,夏莓都不好意思说他们其实什么都没发生。
夏莓也觉得有点奇怪。
都已经二十多岁了,也再次确定关系了,可程清焰就是什么反应也没有。
但这种事,她一个女生,应该只需要给个信号就行。
这个吻就是信号。
夏莓两只手抓着被子,闭着眼,心跳扑通扑通,雷点般。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等到程清焰做出什么进一步的举动。
夏莓:?
是我不够有魅力吗?!
夏莓觉得没这个可能。
她有些气愤地侧头再次看向程清焰,却顿时对上他视线,正正好好,撞进了他眼睛里。
夏莓呼吸一滞,心瞬间静了。
程清焰嘴角噙着散漫的笑意,而后倾身靠近,一手拢在夏莓脸颊,俯身再次吻住了她唇瓣。
他刻意放慢了动作,耳鬓厮磨,湿润碾磨。
空调吹着冷风,周遭的温度却在一点点攀升。
夏莓觉得自己浑身都软了,没骨头似的陷进床褥,根本直不起身,只能被动地接受程清焰的吻。
他这人太要命了。
就在夏莓几乎觉得自己要窒息时,他终于松开她,呼吸时灼热都打在她身上。
“做点什么轻松的事?”他低声。
夏莓是个不服输的性子,尤其这会儿程清焰摆明了就是说这话让她害羞,于是她便硬是梗着脖子,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但那样的话她依旧说不出口,憋了半晌才好不容易憋出一句。
“那你摸摸我。”她脸立马红了,强撑着欲盖弥彰地抱怨,“哥,人家男女朋友可是天天摸摸抱抱的。”
但这句话的威力依旧十足。
因为夏莓看到程清焰眼底立马变了。
之前还带着笑意,这会儿立马沉下去,看上去冷漠又疏离,只是呼吸间格外滚烫。
半晌,他食指轻轻在她下巴处摩挲了下。
“嗯?”
他声音很低,且沙哑,像说着什么蛊惑人心的魔咒。
“想让我摸你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