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分歧(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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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神明,可远观而不可亵渎。

    自上回在达尔丹,两人水中拥吻,佛子与她渡气后,两人之间的关系,便有了种微妙的变化。

    女王感觉到佛子待她的某种变化,但两人之间就好似隔着一层薄薄的轻纱,朦朦胧胧中,似有情愫暗

    生,却又始终没有冲破这层禁锢,克制、隐忍、内敛。

    佛子立在她身侧,女王拿出那封信展示于他眼前,殷红的唇瓣翕合,“国师,司露唤我去北戎。”

    佛子定睛凝神,看不出端倪,说道:“何以见得?”

    女王指着信上一处标记,说道:“我上回与她约定过,若是她有难,需要我的帮助,便可在信上作此标记。”

    那是朵紫丁花,也是女王平素所用的香。

    佛子顿悟,颔了颔首道:“司姑娘身困樊笼,必定处处受掣肘,外传书信说不定也是受到北戎王的监视。她用了这法子,说明定是别无他法了。”

    女王关心司露的处境,便道:“国师,我心里有些担心,不如,你陪我再去一趟北戎,可以吗?”

    烛火明灭,落在佛子的脸颊上,侧颜温淡如玉,有种沉静人心的力量。

    “女王放心,您在哪儿,安罗就在哪儿。”

    佛子启唇,看着她的眉眼温润疏朗,嗓音清冽似山泉,给人无比安心。

    他既然决定要守护她。

    就会永永远远陪着她,与她并肩作战,守护西域这片土地,就像在她儿时那样,哪怕是刀山火海,也定当相随,奉陪到底。

    *

    长安,太极宫。

    夜阑人静,打更的小太监提着灯笼走在长长的甬道上,敲打着更锣,扯着嗓子报时。

    “子时三更,平安无事——”

    他的嗓音拖得长长的,浑然未觉前方迎面而来的男子。

    “哎哟。”

    撞了个满怀,他方才抬起头瞧清眼前人。

    深黑斗篷下,来人长眉粗浓,眼神如电,满身都是不可直视的凌厉锋芒。

    他吓得几乎尿了裤子,慌忙之下,跪伏在地上,颤抖不已。

    “顾、顾、顾尚书。”

    “挡道的阉狗。”

    顾临许是心气不顺,骂了一句,还狠狠踹了太监一脚,而后提步继续朝前走,往灯火未熄的南书房而去。

    南书房内,李景宴接见了满脸怒容的顾临。

    他甫一进门,就怒气冲冲地质问李景宴:“陛下,您这是要逼死老臣吗?”

    明黄烛火下,李景宴侧颜如玉,面容平静,他假做不知,装聋作哑道:“顾尚书此话怎讲?”

    顾临气得浑身发抖,眸色泛红。

    “你明知郭嘉是我最得意的门生,为何不能从轻发落,如何非要将他斩首示众?”

    “你这不是在打老臣的脸面吗?”

    李景宴心中冷笑,心道这才刚刚开始,这老狐狸就坐不住跳脚了,来他这里兴师问罪了。

    他面上不显山不漏水,只态度躬谦道:“郭嘉贪墨官银,徇私舞弊,罪不容诛,朕这是在替顾尚书清理门户,为顾尚书正名,还顾尚书清誉,顾尚书不感激就算了,如何还怪朕?”

    那话音中甚至还带着些许无辜和委屈,弄得顾临恨铁不成钢,气的头脑发热

    (),咬牙切齿。

    他如何不知道这位新君是变着法子要打压自己。

    郭嘉对他宛如左膀右臂⊕()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折了他,就是断了他的臂膀,叫他今后独木难支,顾临实在是憋不住这口气,咬牙切齿,气焰汹汹道:“陛下可是想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李景宴身形一顿。许是未料到他会嚣张至此,甚至不惜与他当面叫板对峙,可见是已经被逼至绝路,精神崩溃了。

    他不动声色道:“顾尚书这是什么话,还请慎言。”

    书房内侍从早已屏退,四下无人,顾临索性不管不顾起来。

    “陛下,你可别忘了,我们从前可是一条船上的人,您做下的那些事,老臣桩桩件件可都还记得。”

    “可要同您一件件细数?天德十五年,您构陷飞虎营徐淮,致使徐家满门抄斩,天德二十年,您设计司平侯等朝将,后又暗杀欲为其鸣冤的大长公主……”

    “够了!”李景宴气的脸色铁青,再无半点端方持重的君子模样。

    顾临分明就是想玉石俱焚!

    顾临冷笑:“陛下若想过河拆桥,那老臣也不介意让船一起倾覆,大家一同葬身鱼腹。”

    李景宴气得浑身发抖,难以自持。“顾尚书,你胆敢威胁朕?”

    顾临甩甩袖子,说道:“老臣不是威胁。”

    “只是警告陛下。还有,陛下可别忘了,安崎和柳川那些边将,可个个都是老臣的心腹。”

    李景晏:“你胆敢……”

    顾临:“我记得安崎那厮,与北戎王走得很近,陛下不妨派人打听打听,他是否有不臣之心?”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李景宴如何不知。

    顾临满意地看到他面露惊惶。继续施压,“明日,老臣会在朝堂等着,看陛下收回成命。”

    威胁完李景宴,看着他面露怯色,眼神惶乱不定后,顾临颇为满意地振振袖子。

    大摇大摆的走了。

    李景宴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目光中恨意一点点弥散,变作一团沉重的墨云。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来到桌案前坐下,紧紧攥着手中玉笔,最后竟将那笔杆生生折断。

    顾临必须要除,就算将来稳不住那些边将,他也一定要除。

    这一刻,先前杨仲对他劝谏的那些忍气吞声,韬光养晦,尽数被他抛诸脑后。

    烛火明明灭灭,他的眸色黑黢黢的宛如洞穴,阴沉得可怕。

    他心念一动,做下决定。

    今夜,既然顾临来自投罗网,那就休怪他手下无情了。

    当即命人叫来殿前指挥司,刘达。

    一番布置嘱托后,刘达神色凝重地领命匆匆去了。

    皇帝命他于宫门口设伏,一举诛杀顾临。

    夜色深浓,雾气氤氲,风起云涌的太极宫里,一场腥风血雨,正在黯然滋生。

    *

    时值初夏,北戎王庭,日色正好

    ()    。

    没出几日,呼延海莫便接到了西域女王要来拜访的事。

    他察觉出了其中缘故,当即便去了司露的寝殿,寻她质问。

    司露正在榻上午憩,被他叫醒,她神情恹恹,一双杏眸却宛如水洗一般,泛着水波,格外清透。

    呼延海莫瞧着她,嘴角凉凉翘起,带着轻嘲。

    “王后倒是好手段,说说看,你是如何不动声色把女王请来的?”

    “你将她请来,又想做什么?”

    司露对他的质疑早已见怪不怪,反唇相讥道:“北戎王是看不懂中原字吗?我信中不是写了,想她了,念她了,女王感觉到我的思念,故而前来相见,有什么不对吗?”

    见她故意气他,呼延海莫擒住她的下巴,忿忿道:“牙尖嘴利。”

    司露不理他。

    呼延海莫恼火,便压过去强吻她。

    她不想让他好过,那就别怪他也让她不舒坦。

    两人就这么纠缠起来,一个强制索吻,身形压制,一个拼命挣扎,张口咬人。

    最后,两人的唇舌上皆沾染了血珠,气喘吁吁,弄得两败俱伤。

    呼延海莫能感觉到,司露这次的反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激烈,以致鬓发散乱,小脸煞白,唇瓣都失了血色。

    两人偃旗息鼓,四目相对,目光中都是恨得牙痒痒,各自呼吸急促,互不相让。

    呼延海莫看着她,最终还是认输了,心疼让他的眼神渐渐温和下来,他伸手去捋顺她鬓边的发,不再强求。

    但还是不忘将心中怨气说出来。

    “我管你打的什么鬼主意,我告诉你,若是你想让女王为你传消息,我定不会放过你。”

    “不会放过我?”司露笑起来,嗓音动听似银铃。“杀了我?”

    “杀了你?”

    呼延海莫像是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他浅笑一声,俯下身来,嗓音又低又哑,带着幽沉。

    “那太便宜你了,我自然会留下你的命,会好好折磨你。”

    “你做什么?!”

    双手猛地被按住。

    司露瞠目,惊呼出声,还未来及的反应,下一刻,绳带便卷缠了上来。

    将那双玉洁冰清的手腕,紧紧缠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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