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好逸恶劳知情攻重生以后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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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籁俱寂的夜里,一处破旧小院前,一个白面小青年挎着个打着补丁的小包袱直愣愣的站在院落门口。

    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了一般。

    过了不知道多久,小青年原本呆滞无神的眼里慢慢有了光亮,仿佛一樽被瞬间注入灵魂的木偶。

    在头顶白惨惨月光的照耀下,青年的脸色变了又变,从惊愕到迷茫,最后定格为一个极度复杂的表情。

    *

    那时天色早已经黑透,又没点灯,在视野受限的前提下,江逢秋能看到其实的东西不多。

    不过他不太需要那些,这个地方他再太熟悉不过了,就是闭着眼睛都能挨次说出这屋子布局如何…

    例如外面的墙有多高,门口的石阶有几节,小院地上哪有坑坑洼洼,哪有涂鸦,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无他,这不仅因为这是他很久以前居住过的地方,更是未来好多年,不止一次在梦里梦见过的场景。

    不过这次,显然比过去的任何一比的梦境都要更更真实。

    “…真的,真的回来了。”

    江逢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依旧白皙的手,感受着这具年轻的,无病无痛的身体,几乎就要哭出声。

    他小声的喃喃自语道:“那个声音是真的,他没有骗我…”

    *

    一九七七年的盛夏格外炎热,夜里依旧残留着白日的暑气,迎面吹来的风都有股说不出的闷热。

    江逢秋能感觉自己后背全是汗,不过那些汗不是因为热,而是在他自言自语后,骤然响在他脑海的声音。

    ——[尊敬的用户您好,检测到您现已清醒,系统已自动激活。]

    脑袋里突然叮的一声,接着就是毫无感情的冰冷机械音,和江逢秋濒死之际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

    它说已经和自己达成了合约,可江逢秋不记得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他小声的开口重复了一遍系统的编号,下一秒,那个声音又出现了,开头依旧是熟悉的一声叮。

    [您不需要发出声音,只需在心里默念即可于本系统进行沟通。有什么疑问都可以直接咨询…]

    *

    江逢秋刚在心里默默说了一句好和谢谢,还准备再问一点别的事情时,便听到一阵脚步声从院里传来。

    他整个人登时慌张起来。

    无论是手上的包袱,还是包袱里的那卷钱,亦或是里面的干粮食物,都让他无法为自己辩解。

    怎么偏偏到了这个时候?!

    有些年头的老旧木门“吱呀”一声,门从里头被人推开了。身穿破洞背心,手里拿着把蒲扇的寇松就这样出现在江逢秋的视野内。

    他疑惑的看着江逢秋:

    “小秋,你站哪儿干啥呢?”

    *

    “没啥,没啥…我,我就是出来方便一下…”

    他不知道以寇松的视角能不能看到他扔在一旁的包袱,但他还

    是控制住自己不去看黑漆漆的墙角。

    “寇大哥,你怎么醒了,是不是我吵到你了?”

    江逢秋隐约记得自己以前每次有什么事需要央求寇松的时候,就会这样放软声音对其讨乖卖好。

    可这些记忆在江逢秋脑袋里已经过去太久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以前到底是不是这个声调。

    他已经太久,太久太久没有这样和人卖过乖了,刚说出口的声音都有些磕磕巴巴,语气明显非常不自然。

    幸运的是寇松像没觉察到一般,先应了一声,说他今天晚上实在是太热了睡不着,醒了发现他不在床边就出来看看他。

    男人看了一眼江逢秋,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旱厕:“你要去撒尿啊?我陪着你去吧。”

    *

    寇松之所以这样问,就是因为以前的江逢秋不敢一个人上厕所。

    山里条件不比城里,解决大小内急的场所就只有旱厕,也就是茅坑。

    那个年代的茅坑就是在粪坑上面搭块板子,简陋得很。

    还有的人家图方便省事,还会把自家的旱厕和猪圈牛棚修在一起,会把人和畜的粪便汇聚在同一个坑里,那味道就更加刺鼻了。

    天气炎热时,

    还能看到无数条蛆虫遍地蠕动。

    江逢秋这个城里来的小少爷肯定是无法习惯的。加上又听寇松说谁半夜掉茅坑里淹死的事后,就更怕了。

    于是上辈子每次上厕所,江逢秋都一定要拉着寇松一起去,就算寇松不上,江逢秋也要在他在外面等自己。

    寇松其实很细心的,知道他怕,于是给旱厕多加了许多板子,加固了好几次,还时不时打扫一下里面的卫生,尽量让旱厕没那么臭。

    他对他…真的很好。

    *

    “不,不了。寇大哥,我一个人也可以的,真的…”

    江逢秋再度回忆起以前的事,只觉得自己的脸上实在烧得慌,他那会儿怎么能那么理直气壮呢?他重复道,“我可以的。”

    “………”

    寇松沉默地盯着江逢秋看了一会儿,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误会了什么,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小秋,你刚是不是没睡着?…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话?还是…谁跟你说了什么?”

    寇松好像紧张得不行,一边问江逢秋话,一边看着他的脸色。

    “啊?”

    这下轮到江逢秋不解了。

    时过多年,他早不记得这会儿的事了。但为了不漏馅,只能支支吾吾应付着,心里却想着都是如何把他支走,如何偷摸把钱放回去。

    天色太黑,寇松也没有点灯,只有一点模糊的月光印在他脸庞。那点光线太模糊了,因此对方脸上表情也看不太真切。

    他说:“哦,没什么…”

    *

    重生回来的第一天晚上,

    江逢秋恍惚得就像在做梦一样。

    他亲眼看着寇松进了堂屋的房间后,立马借

    着一点点月光找到之前情急之下掩藏起来的小包袱。

    他把那个小包袱打开,拨开一件件衣服,在其中一件的的口袋里摸出一个卷状物。

    “还在…还在…”

    江逢秋把那卷钱牢牢握在手心里,攥得很紧很紧,就像落水的人攥着最后一根救命浮木一般。

    他再一次站在了自己人生的分叉口,这一次,他选择了和之前不同的选择。

    *

    把钱还回去的过程,比当初偷偷把钱摸出来还要令江逢秋心惊胆战。

    寇松放钱的地方在卧室的红箱子里,还好因为夏天太热,他并没睡卧室,而是找了张凉席睡在院子里。

    江逢秋轻手轻脚进入屋内,

    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箱子。

    箱子的锁扣因为年代久远,生了不少的绣,如果江逢秋的动作太大,就会发出很刺耳的铁锈互相刮蹭的声音。

    于是他只能小心翼翼拿自己的衣服下摆包住锁扣,打开箱子后又摸索着从最底下翻出一条老毛巾,那就是他平时放重要东西的地方。

    等把钱放回去后,江逢秋又战战兢兢的把箱子和上,锁扣又重新搭回去。

    等这所有一切都做完以后,过于强烈的心跳和闷热的空气导致江逢秋整个后背全是汗,衣服紧紧贴在后背。

    他连大气都不敢出。

    *

    等江逢秋重新到院子里,看着寇松依旧保持着他进门之前姿势后,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稳稳落下。

    他佯装镇定的走到凉席边缘,脱下鞋子,背对着寇松躺在了他身旁。

    屋子里面实在太闷热,

    院子里的确要凉快一些。

    但可能江逢秋因为做了亏心事的缘故,依旧紧张得不行,生怕寇松突然转身问他刚刚去干嘛了。

    “…………”

    闭着眼睛一动也不敢动,脑子里反反复复想着许多过去的事,江逢秋以为那个晚上会睡不着,结果紧张着紧张着,还是睡过去了。

    在意识彻底消失之前,江逢秋的后背似乎感受了一阵凉风袭来,特别舒适。

    然后…就睡得更沉了。

    而闭着眼睛,又背对着寇松的江逢秋没有注意到在他睡着后,睡在他身侧的男人转身拿起一旁的蒲扇,手腕转动间,也将习习凉风送向他。

    在给他扇着风的同时,寇松还不忘把一旁的薄毯盖在江逢秋肚子上,免得他晚上着凉。

    *

    重生的第一个晚上,在没有膝盖胳膊处各种旧病旧伤折磨下,江逢秋睡得特别香甜,还做了一个不错的美梦。

    一觉睡醒,江逢秋能感觉自己的嘴角都是微微上扬的。在看着寇松起来了,他也麻溜翻身起来了。

    这次的他没像上一世那样只是在一旁看着寇松忙活,而什么都不做。

    这次江逢秋不仅殷勤的帮着寇松把凉席上的枕头拿开,还在寇松卷凉席的空隙,把毯子整整齐齐叠好。

    “

    寇大哥(),我把毯子放回去咯?”

    他抱着毯子往里屋走去。

    寇松的房子并不大?()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是他分家以后和几个叔叔伯伯一起修的。一共也就二间屋子,一间充当卧房,一间是客堂,另外一件是厨房兼杂物间。

    许是他那天表现得太自觉,寇松自打江逢秋醒来后,明里暗里的看了江逢秋好几眼,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

    等洗脸洗漱那会儿,寇松依旧还是习惯性的先等着江逢秋洗完了脸,他再用他剩下的水洗脸。

    *

    七十年代的农村用水极为困难,这里可没有像城里那样的方便的自来水管,一拧开水龙头,直接在家里就能用水。

    他们需要用水,就得去村里唯一的井里,一趟趟拿水桶挑水回来。

    因此村里人几乎都会在家备着一口大水缸用来蓄水,平时一家人洗漱、烧水、喂家畜都是同这一缸水。

    用一点就少一点,因此用的格外节约,像一家人同用一盆水洗脸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江逢秋沉默地看着搪瓷盆里一块被浸湿的大红花毛巾,再看了看在一旁等他的寇松,胸口更闷了。

    那是寇松给江逢秋买的一块洗脸巾,平时也只有他一个人使用,寇松自己都是没有的。

    当然,寇松也不需要,他每次洗脸就是拿手掬一捧水打湿面部,用手心充当毛巾快速搓两下就好了。

    村里的庄稼汉哪里有像江逢秋那么矫情和讲究的,洗个脸还一定要有专门帕子和专门的盆才行,说出去得笑死。

    *

    “怎么了?”

    寇松看着江逢秋目光呆呆的盯着那条毛巾出神,还以为他又和之前一样是嫌弃毛巾颜色不好看呢。

    还想解释说等下次赶集的时候再帮他看看有没有更好看的呢,结果江逢秋开始动了:

    他把毛巾从盆里捞起来,绞干帕子后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开始擦脸。

    脖颈、耳后、手背手腕的位置都没有落下,因为擦得格外用力,白皙的脸都被他自己给擦红了。

    那架势好像不止在洗脸,倒好像在擦拭什么寇松看不见的东西一样。

    “小秋,你今天很奇怪。”

    *

    “…怎么突然这么说?”

    江逢秋登时慌了,绞尽脑汁想着该如何解释。可寇松却并未纠结,在说完那句话后,就继续去洗脸了。

    现在正是农忙时节,生产队里的活儿可多了,寇松可没什么闲工夫杵在这里和江逢秋闲聊,他还要去出工呢。

    如果去得晚了,被生产队的人发现以后,是要扣工分的,严重一点,一天的工分都要被扣,那就白干了。

    寇松急匆匆洗了脸,又去厨房的灶火堆里摸出了几个前一晚就埋进去的红薯和土豆,他自己拿着那个有点坏的,把好的都留给了江逢秋。

    带好帽子,拿好水壶就打算出门了。走了两步,一扭头发现江逢秋也戴了一顶帽子,看样子是打算跟着。

    ()    寇松叹了口气,不得不又补充了一句:“今天要插秧,还要耕地…”

    *

    他之所以这么提醒,因为这都是以前的江逢秋非常不喜欢干的活:

    插秧要打着赤脚下水稻田里,一泡就是许久,会把裤子和脚弄得脏兮兮的不说,田里面还有许多小虫子。

    各种虫子里,江逢秋最怕水蛭,也是所谓的吸血虫,那虫子吸饱了血,身体就会变大,滑溜溜的特别恶心。

    耕地也不喜欢。

    再说了,他以前哪里干过这种活,又怎么可能习惯,他细皮嫩肉的,扛着锄头没干一会儿,手也疼,肩膀也疼,哪儿哪儿都疼。

    寇松说那话的言下之意是提醒江逢秋,今天分配的活都是他不喜欢的,想着让他继续在家休息。

    *

    以前的江逢秋可能会欢呼一声,继续在屋里睡大觉,一直等着寇松上午干完活回来后,还得给他做饭。

    但现在的江逢秋却像没听到一样,他继续跟在寇松身边,走了两步,转身把大门上的锁给搭上。

    “我要跟你一起去。”

    *

    一般来说,一个村上普遍会有好几个生产大队,彼此出工的时间都是相同的:

    从早上七点出工到中午十一点收工,休息到下午一点半继续出工,到晚上六点结束一天的工作。

    一般来说,早上出工时,为了不迟到,大多数社员都不会在家吃饭的,会选择拿一点干粮带到地头吃。

    不过寇松住的本来就离出工的地方不远,再加上出门也早,等他们俩到时,居然还是第一个到的。

    *

    那会儿天还没完全大亮,不仅天是雾蒙蒙的,山间田里,目之所及能看到的前屋后屋都萦绕着不少未散的晨雾。

    一路上江逢秋都一言不发的跟在寇松屁股后面,做个沉默的小跟屁虫。

    等到了地间也是,他就像个格外怕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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