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好逸恶劳知青攻重生以后10(2/2)
村长应该是盼着他到时候领奖学金见市长时能稍微提一提他的名字就好了,不然现在也不会如此殷勤的问他需要什么…
江逢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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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看上去记性不是很好,不过江逢秋的记性还是挺好的,因此只是皮笑肉不笑的应付着,余光越过一个个或熟悉或不熟悉的人脸直直的看向角落的寇松。
他那会儿都被挤到外头去了,干脆就去懒得挤了,看他朝里屋去的样子,应该是直接去屋里给他倒点水喝?
仿佛有感应一般,在江逢秋看向他的那会子,他一回头正对上江逢秋看过去的目光,两人就这么无声对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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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一直等着那群叽叽喳喳的陌生人走了以后,等到屋里只剩下江逢秋和寇松时,江逢秋这才显露出了他真正的心情。
他在原地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平复下来,把那张通知书看了好几遍,反复一次次上面的名字的确是自己的…
江逢秋怎么会不高兴呢?那可是他上辈子做梦都在想的事儿啊,这辈子重生以后也一直在想,现在突然间化为现实…
他实在是太高兴了,高兴到紧紧抱住寇松,稍微一用力还像个猴子一样挂在他身上了。寇松倒也不嫌他重,就这么让他在背上挂着,在屋里走来走去…
寇松:“饿了吗,晚上想吃啥,小老爷…”
江逢秋的回答是狠狠的掐了一下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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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知书下来以后,
江逢秋就要准备着去清芜了。
清芜在华北地区,离西南还挺远的,他们要去的话,得先坐驴车到镇上,然后从镇上到县里,又在县里坐大巴车到市里去坐火车…然后再直达清芜。
按理说九月才报道的,但寇松和江逢秋还是在收到通知书后的一个星期后提前出发了。
一九七八年的八月十七,上辈子的这一天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江逢秋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或许是在黑砖窑厂里吧?
不知不觉,上辈子的记忆似乎离他越来越遥远了。
这辈子的江逢秋和寇松晃晃悠悠的从村里坐驴车到镇上,又在镇上搭车去县里,辗转反侧许久才终于看到了那辆绿皮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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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知道那个年代火车站的小偷很是猖獗,上辈子江逢秋就被光顾过,而现在申请携带着巨款,就更是不放心了。
前一天夜里,江逢秋和寇松两个人左思右想,总感觉放在哪里都担心,首先放行李袋里肯定不行的,得放在身边才放心。
于是大半夜的寇松硬是拿着针线在两个人的衣服内缝了好几个内包,针脚缝得非常紧实,在缝好以后又自己使劲的拉拽试了试。
恩,不错,挺结实的。
除了在身上留了一点买票和一点以备不时之需的零钱,剩余的钱都让寇松给缝死了。最后还让江逢秋穿上看了看,从外面看不太出来以后,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而同样也是为了防贼,两人那天都担心穿的太好会被小偷盯上,因此出门时有意穿上了比较破旧的衣服。
于是穿着灰扑扑的劳动布的两个人,从背影看过去就像俩进城务工的农民工。
不过江逢秋毕竟要比寇松白净些,看着就是年纪不大的弟弟,一副怯生生的样子,亦步亦趋的跟在大哥身边。
就连在候车室检票时,负责检票的工作人员一看他俩的样子,都知道问话和要车票要问寇松要,而不是问江逢秋。
兄弟俩把票递给了工作人员进行核验,对方认真核对了一下票上的名字和班次后,在两张票的一角打下了一个小孔,这样就权当是经过了检票。
而江逢秋在接过票的时候还对对方笑了一下,兴许就是这一下,让检票员多唠叨了一句:“你记得让你哥把票仔细收着,等会儿到了车上还要再检一次的。”
“知道了,谢谢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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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买票的时候还算是运气好,寇松为了能买
票,特意很早很早去连夜排队,这才终于买到了卧铺票。
就是只剩了一张上铺和一张下铺,寇松拿到票以后,想也没想就直接把下铺票让给了江逢秋,说怕他晚上睡着摔下来。
“你睡觉本来就不老实…()”寇松拎着两大袋行李走在前面,江逢秋手上只拿着几个轻便一点的小包,“哦…?()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他不知道自己睡觉到底老不老实,但寇松都这么说了,那应该就是真的吧。
手里拿着两张被打了小孔的车票,江逢秋和寇松顺着人流又继续往月台的方向走。
他们到月台时,火车应该刚到不久,外头的人特别多,一眼望过去几乎是人头,密密匝匝的。
寇松生怕和江逢秋走丢了,嘱咐他一定要紧紧跟着自己。
他当时倒是想牵着江逢秋,可他两只手都拎着行李,实在没有长第二双手,于是只能让江逢秋一定要拉着他的衣角。
而江逢秋也听话,真就一直拽着衣角,这才没在人群中和寇松走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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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俩就这么拿着车票挤进了车厢,一路上先看一眼车票,又看一看车厢号,看一眼车票又看一眼车厢号,就这么重复了好几次,终于找到了他们的车厢。
他们去的时候,车厢里已经有另外二个人了,一位年长的严肃妇女和一位看起来年轻的小青年。
那个年轻一点的大抵也是学生,江逢秋进入车厢时无意中听到了几句那位母亲嘱咐儿子的内容,无外乎都是去了学校要如何如何的。
因为小桌板上也摆着他们的东西,江逢秋想放下东西都没地方,就下意识看了一眼寇松,而那会子寇松刚把行李放好,过来看了一眼。
他其实也没说什么,但对面两个乘客可能是看寇松个子太高,长得也不怎么面善的样子,于是只是被看了一眼,便主动把小桌板让出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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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慢慢悠悠的启动了。
本身火车上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是各种汗臭味,烟味,不知名香水味,还有各种食物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的难闻。
江逢秋不会抽烟,寇松就算会抽但他平时很少在江逢秋面前抽,那会儿看到江逢秋不太舒服,他熟练剥开了一个橘子,把橘子皮递给他,让他闻一闻。
江逢秋半信半疑的闻了一下,感觉是好了一些。
火车的卧铺极为狭窄,白天的时候寇松和江逢秋都坐在下铺,到了饭点时,火车上有列车员推着小推车售卖盒饭。
卖得是那种长方形铝饭盒装,卖得还挺贵,有二毛的,五毛的,还有八毛的。推到江逢秋这节车厢时,寇松要了一个二毛的和一个五毛的。
江逢秋吃的那个五毛的,不过他的那一份并没有比寇松的盒饭多多少,无外乎是多了一分黄瓜炒肉片和两二片红肠罢了。
江逢秋趁着寇松不注意,还是往他的盒饭里夹了两勺,在寇松试图给他夹回来时,紧紧盖着盖子,说让他尝尝味儿。
寇松架不住,也就尝了两口。
() 可能是那会儿两个人都饿了(),过后很多年再回忆车上那份盒饭的味道?()_[()]?『来[]_看最新章节_完整章节』(),依旧还是感觉很不错的。
两人吃完没一会儿,又看到列车员推着小车挨个车厢的回收饭盒。
*
江逢秋和寇松坐的那辆火车一共需要行驶一天零四个小时,他们是在前一天的上午九点上车,下车得是第二天的中午两点。
那应该也是江逢秋度过最漫长的一天了,但也挺有趣的。饭后隔壁车厢的几个人互相谈各自的经历,他像听故事一样听着。
而巧合得不能再巧合的是经过在车上的几句聊天,才知道和他们同一车厢的那位小青年也是去清芜读书的。
之所以提前这么早去,主要也是因为在那边有亲戚,以及早一点出发,不急不慌。寇松非常认可这个理,连说是是是。
大抵是江逢秋长得比寇松面善多了,看起来就是那种很好说话的学生崽,于是寇松在的时候,那个小年轻就很少和江逢秋讲话。
有一次等着寇松去卫生间上厕所后,他才主动和江逢秋搭话:“跟你一起的那个是你哥呀,他看起来好凶啊…”
江逢秋点点头。
“亲兄弟?长得不怎么像啊。”那个小年轻皱着眉,“他那么黑,像一颗卤蛋,你又这么白,像……”
像字后面的词语,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合适的,后面灵机一动补充了一句像块白豆腐。
卤蛋…
江逢秋当时的确憋不住笑了。
等寇松上完厕所回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只看到江逢秋绷着脸好像在极力的忍耐着什么:“怎么了?刚才让你去厕所,你不是说不去嘛。”
江逢秋摆摆手:“不是那个,是……”他一看到寇松,又想起那个卤蛋,顿时憋不住了,笑出了声。
寇松看他笑,也没计较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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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车一路从白天开到夜里,眼看着天又亮起来了,在又吃了一顿午饭以后,这才终于抵达了清芜。
寇松也是第一次来这么远的地方,说实话,一下车他也不知道去哪,但毕竟江逢秋还在一边,他就不能表现得多么慌乱。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去他学校附近。
那会子的江逢秋一点都不慌,他自然的拉着寇松的手顺着人流往车站外面走,边走边说:“不知道去哪的话,先去我学校附近吧,然后咱们先熟悉熟悉周边…”
寇松也是这个想法,连忙从身上的衣物里摸出之前就准备好的纸条,上面是江逢秋的字迹,写了他的名字和学校地址。
两个人一路转了几次公交车终于到了学校,又在附近随便找了一处旅社。等俩人终于放下行李后,几乎是同时不约而同的做了相同的动作:
——紧紧抱住了彼此。
一路的颠簸和劳累似乎在那一瞬间烟消云散,抱了一会儿后,寇松又去摸自己身上的钱,嗯,还在。江逢秋那时也同样摸了摸,嗯,一样还在。
车上时
() ,两个人都不敢去摸,生怕老是摸钱的位置,会让小偷发现异样,这会子重新摸到钱以后,更是踏实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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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清芜后的几天,一直都是住的附近的旅社,毕竟人生地不熟的,寇松想在附近租房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就这样,两人晚上在旅社睡觉,白天去附近溜达,终于在抵达清芜的第九天,两人才终于找到一处合适的屋子。
房子的位置离江逢秋的学校近,价格上也挺合适的,二块五一个月。本来说的是四块五一个月,不过后来在知道江逢秋是清芜大学的学生以后就给少了一块钱。
屋子整体还是挺宽敞的,在一处有些年头的四合院转角处,水电都有,就是以前被屋主充当杂物间,落了好些灰。
不过这都没什么,当天就被寇松手脚麻利的收拾了出来,整个屋子焕然一新,中间屋主还送过来了一张床和一个桌子。
江逢秋和寇松自是连连感谢。
当时一同住在同一个院子里的有好些人家,不过因为他们俩搬过来时正是白天,那会子好些人都出去工作了,傍晚下班回来才知道角落的屋子搬来的新人。
不同于在上林村的村民们喜欢串门,来一个陌生人都要被盘问半天,清芜这边的人似乎并不喜欢。
除了同样有一户租户过来和他们打了声招呼之外,其他人并没有和他们有什么往来,不过这也省去了不少寒暄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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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搬进去的那一天,他和寇松在那张大床上相拥而眠,很快就睡着了。
等江逢秋再次醒来的时候,房间中间挂着的钨丝灯已经被打开了,而寇松那会子刚端着一份热腾腾的抄手进来,暖黄色的光晕照在他短短的头发上…
——好像一颗卤蛋。
“你笑什么?一觉醒来笑成那样…”一手端着抄手一手拿着筷子,把桌子擦了擦,“快起来吃饭了,你睡好久了…”
那会子已经是八月二十六号了,距离九月一号报名还有四天的样子。
搬进新屋子的江逢秋从中午结结实实的睡到了天黑,睡醒后的他精神饱满,就是吃饭时只要一看到寇松就想笑?
其实寇松也没那么像卤蛋,他只是和江逢秋比起来有点黑而已,毕竟以前干农活经常在大太阳底下一晒就是一天,然后头发又很短…
好吧,是有点像。
“你今天怎么一直盯着我笑?”寇松吃了两个抄手,余光处注意到江逢秋还一直盯着他,他便有些好奇了,“还有在车上也是,你到底怎么了?”
不问吧,他总是盯着自己莫名其妙的笑,问吧,江逢秋却又什么都不肯说了,虽然寇松最后也没问出什么来,但毕竟他高兴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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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学校报到那一天,江逢秋起得特别早,不同于去火车站时穿得格外破旧,那天他穿上了白衬衣和深蓝色的裤子。
那是之前寇松费了好大功夫找裁缝给他做的一身的确良的衣服,因为太贵,平时很少穿,那时还跟新的一样。
记得那会子最时髦的穿搭就是把衬衫的下摆扎进裤腰里,再微微扯出一点,脚下最好再搭配一双帆船鞋就更好了。
寇松不太知道这些,他到清芜那几天为了尽快熟悉周边,经常没事就出去溜达,可能看多了其他城里人的穿搭,故而每次回来时手上都会多一些东西。
有时是两件新T恤,有时候是新帆布包包,他就这么一点点给江逢秋添置着东西,而江逢秋去报名那天穿的帆船鞋也是其中之一。
他看着穿着新衣服新鞋子的江逢秋,直夸他穿着好看,说他在街上也看到有别的人这么穿,但他穿的就是比别人好看。
江逢秋虽然嘴边说没有,但唇角还是不自觉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