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第六十五刀(2/2)
他还没有看,但只听许
天玺讲的,他直觉就是真的了,猝不及防间陆六爷拔枪,对准了他的脑袋:“就是你吧,你就是钱飞龙?()”
不比富豪们爱大英,港府的底层人民虽然还怕大陆,怕回归,但也痛恨殖民政府。
而钱家在皇家空军服役的钱飞龙,在港也是赫赫有名的。
合着说了半天,这儿有条英犬?
怕他会抢录像带,毁灭证据,陆六爷在一瞬间都动了杀心,想破戒杀人了。
贺朴廷笑温温的,望着面如考妣的钱飞龙,眸光中是满满的嘲讽。
他不愿意信,还鄙视陆六爷。
但是他姐,又比陆六爷能高贵多少?
还好这时服务员推门进来,来上菜,六爷才没冲动到扣下扳机。
如今的港府大家习惯了打打杀杀,服务员在上菜,陆六爷依然枪指钱飞龙。
他很气孙嘉琪的。
明明是港姐,可以拍戏,肯吃苦就能出头,却一心巴结人,要嫁豪门。
而钱家,钱米莉利用她恨嫁的心态,就诱惑她做了贵妃鸡,她可恨,钱米莉更可恨。
六爷够不到钱米莉,就想一枪废了钱飞龙,好解心头之恨。
苏琳琅说:六爷,收枪吧,吃饭。?[(()”
大家都是没吃饭就上的飞机,此时都饿的饥肠辘辘。
拈起筷子夹了块牛肉,见六爷还不收枪,她只好又说:“六爷,给我个面子吧!”
终于,陆六爷收枪了,但虽然收了枪,他还是很生气,他举起筷子又说:“钱飞龙先生,你们钱氏一门,也算大英的忠犬了!”
大家都在吃饭,除了贺朴廷吃的文雅,别人都吃的狼吞虎咽的。
唯有钱飞龙没动筷子,就那么直勾勾的坐着。
如果不是今天他爹骂他是[贱种],他体会不来的。
但当他意识到自己也是一名[贱种],就恍然大悟了。
他爹和他姐瞧不起像陆六指,张华强一样的[贱种],就给他们武器,让他们自相残杀。
白人官员们喜欢螵华人女孩,他姐就专门开一间包房,供他们长期寻欢作乐。
他们一边让张华强,梁松之流在九龙制造混乱,一边用华人女孩贿赂当局政府,让政府为他们在股市大开绿灯,趁机肆意敛财。
而华人,正如贺朴廷所言,不论好还是坏,同样肤色,皆是他的同胞!
所以钱家那么肆无忌惮糟蹋的,不论那些女孩,还是被绑架的人,都是钱飞龙的同胞。
这个真相,叫他该怎么才能接受?
大家吃完饭还得去看录像,商量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办。
但别人都起身了,唯独钱飞龙直挺挺的坐着,一动不动。
许天玺伸手指在他面前绕了绕,问:“钱小叔,你没事吧,去看录像啦!”
苏琳琅其实能体会的,一个军人的信念在倾刻间崩塌,他得有多痛苦。
但活该,那是他自找的。
() 她说:“不用理他,咱们自己看就行了。”
而贺大少是不但脾气坏,还很小心眼的,他一直记着钱飞龙曾经对自己的欺负,也一直想找机会报仇的。
而此刻就是最好的机会。
轮椅经过,他拍了拍钱飞龙的膝盖,并说:“钱中校,就好比我家的Tony,你家的Tim,狗子们,它们其实并不认为自己只是犬类。是狗,,它们以为自己也是人,所以才会对主人那么忠诚,所以,你也没什么错的。”
这只是一句普通的话,还是安慰人的。
但它比颗子弹还要管用,沉默半天的钱飞龙瞬间面色惨白,手抚胸,喘不过气来。
要不是他还年轻,身体底子好,他就得当场吐血了。
但现实就是贺朴廷说的一样残酷。
在今天之前钱飞龙都没有意识他就是一条家犬这件事。
钱氏也是,他们一家人是大英的家犬,而他,钱飞龙,其实就是钱氏的家犬。
他只是狗奴才的小奴才。
这叫他情何以堪,又该怎么面对?
最终,他没有观看录像就悄悄离开酒店,走了。
而从明天开始他将履职飞虎队,因为现在的飞虎队还是任命制的,再加上他优秀的履历,一进队就会是副队长,很有权利的。
要不要继续给大英当狗,并仗着自己那点小权小利为难大陆人,就看他自己了。
毕竟他的皮子是黄的,怎么洗涮,也洗不白。
先说钱飞龙,三更半夜的,他踉踉跄跄回到家,就迎上姐姐钱米莉坐在客厅里,等他。
钱米莉的母亲是大英贵族,五十多岁的她也是一身贵族气质。
开门见山,她说:“飞龙,我对你很失望!”
他差点害小Gonda和钱德曼葬身海上,钱米莉不仅失望,很特别生气。
而人一生气,就难免控制不住自己,说一些比较伤人的话。
她又说:“我从小就教育你要向精英阶层学习,但你看你,在最好的军队服役十年,却依然像九龙城里那些无所事事的混混一样冲动,鲁莽,愚蠢!”
钱飞龙结舌半晌,最终也只说:“Sorry!”
钱米莉站了起来,又说:“Dady让我告诉你,捐出去的文物都是他要分配给你的遗产,所以……当然,如果以后你表现好点,Dady还是会考虑再留几样东西的。。”
要说刚才的钱飞龙还能绷得住的话,此刻他差不多要跳起来打人了。
所以他差点被苏琳琅捶死在拳台上,得到的奖赏就是,扣除他应继承的遗产?
当然了,他老爹钱德曼一直说的都是,他要在哥哥姐姐们面前表现好才能得到钱和遗产,要表现不好,就没有钱,也没有遗产。
说到底,他也不过一条狗罢了。
他差点就要崩溃,但最终也只是低头说:“晚安,Millie!”
钱米莉是贵族作派,伸
手给弟弟,让他吻了一下,施施然起身,上楼睡觉去了。
而家犬钱飞龙,在这个圣诞节不但知道了自己是条狗,还身家为零了!
那么他爹他姐呢,贺氏掌握了他们那么多的证据,人家肯定要报警,要起诉的,他们又该怎么办?
要凭对钱米莉的感情,钱飞龙应该把录像带的事说出来的,但望着姐姐的背影消失在楼梯上,他终是没有选择说出来。
他爹叫他生母是[贱女人],却把跟他生母一样的女人送给白人们寻欢作乐,也就是说,他从来没有把他妈一样的女人当人看待过。
这太残酷,也太可怕了,叫钱飞龙无法面对,所以,他最终选择了沉默。
……
这天晚上贺朴廷夫妻就住在酒店里了。
狂欢夜,全城人通宵式的狂欢,但贺大少为了养腿,早早就上床休息了。
苏琳琅坐在阳台上,望着对面灯火通明,烟花盛放的九龙城看了许久。
第二天一早起来,已经收假了,苏琳琅的主席当的随心所欲,可以说开会就去开会,说不去就不去,但贺大少雷打不动是要去上班的,新收假,早晨还有例会。
而且他今天就动完手术足一个月了。
其实贺朴廷觉得,自己已经恢复的很好了,但为了以后膝盖再不出问题,他就只能咬牙忍着。
他今天还得去趟医院,检查膝盖,只要医生说他可以自由活动……贺大少上下打量妻子,不动声色的嘘了口气,只要医生判定他的膝盖能动,他就可以一雪前耻了。
话说,平常苏琳琅并不怎么喜欢去上班的。
但今天她也早早起了床,而且破天荒的过问起了目前贺氏的账目。
今天有董事局会议,要正装出席,贺朴廷正在穿西服打领带。
他说:“有12亿,但在元月2号我们将一把扔出去,怎么,你要用钱?”
苏琳琅上辈子是个军人,只会打仗杀人,不会干别的事,她也不爱花钱,津贴会全捐给孤儿院,衣服,也永远穿的都是工作服,军装,
这辈子除了偶尔给眼线水仔发点福利,零花钱她也不怎么动用的。
但现在她想花钱了,或者说时机成熟了,她准备要独立干工作,做事业了。
她说:“我也不多要,大概四五百万,你都凑不出来?”
她嫁的可是香江首富,头一回想自主用一笔钱,难道她的阔少丈夫拿不出来?
贺朴廷还以为她想要几千万,或者一个亿。
一听只要四五百万,戴好腕表,他说:“一点小钱而已,就不必我了,马上就会有人给你送来的,要我猜得不错……”
他正说着,电话恰好响了起来,将他打断了。
是贺致寰,他也在酒店,估计此刻也才刚刚起床,让孙媳妇过去一趟。
贺大少要出门上班了,这回他格外小心,让妻子把自己推到客房门外,地毯轮椅难行,他明明能走路的,但就不起来,
等着两个保镖来搬轮椅。
回头看妻子披了件自己的大西服,进了他爷爷的房间去了,他催促俩保镖:“快点送我上楼。”
见了许天玺,也是急匆匆的问:“医生约好了吧,不会让我等太久吧?”
可怜许天玺哪知道表哥最近正在养精蓄锐,好调整身体状况,在床上振一回雄风。
他给吓了一大跳:“怎么,表哥你腿又不好了?”
贺朴廷一听就知道他忘了约大夫了,气的咬牙:“今天新收假,医生都很忙的,你还不赶紧去约医生?”
许天玺才要跑,贺朴廷又问:“我让你帮我拍的东西呢,你不会也忘了吧?”
“什么东西?”许天玺才说完就想起是什么东西了,贺朴廷看上苏富比新上架的一样文物,要他去拍回来,他回家渡假,给忘记了。
眼看表哥在呲牙,他推起轮椅就跑:“你快去开会吧,医生我马上约,东西我马上去拍,你放心,那东西除了你,没有别人会要的,它肯定会流拍的,我这就去拍卖行。”
“那你还不赶紧去?”贺朴廷再吼。
“是是是,我马上就去!”许天玺说完,在表哥仿如死神般的目光中,跑了!
再说另一边,苏琳琅。
她想问丈夫要一笔钱,他说有人会送她,然后就去上班了。
四五百万呢,可不是一笔小钱,谁会送她?
因为老爷子急着喊她,她披了件贺朴廷的西服,就匆匆来老太爷房间了。
刚进屋,碰上贺朴旭兄弟。
看到苏琳琅进来,贺朴旭春风洋溢的点头:“嗨,阿嫂,早上好呀!”
贺朴铸则要告诉苏琳琅一个大稀奇,他说:“阿嫂你肯定想不到,我朴旭哥哥竟然要主动回农场啦,就是今天,他马上就要走,一会儿司机会来接他的。”
废物二世祖愿意主动去拍戏,他爷爷贺致寰都格外欣慰,此刻正特地在陪着贺朴旭吃早餐,并叮嘱他去了大陆要好好工作一类的话。
而看到苏琳琅进来,贺致寰也知道,他家最好吃懒做的废物竟然因为苏琳琅的调.教,还真就改头换面了。
他心中于孙媳无比的感激,但感谢也不必天天要挂在嘴边的。
他还不知道录像带的事,也不知道钱米莉隐于张华强身后倒了多少鬼,犯了多少罪,他笑呵呵的说:“琳琅,钱爵爷准备上门拜访咱们,他为了求和,应该要找明目给咱们点补偿,当然,你不想要就算了,咱们可以不要的。”
苏琳琅想了想,说:“补偿的话,应该会是钱吧。”
她大概明白了,贺朴廷刚才说的,有人会送她钱,就是钱爵爷了。
飞机的无线录音是可以翻录的,他在飞机上亲口承认了自己害过贺致寰,又不想事情张扬出去,就准备拿钱了事。
贺致寰喊她来,就是想问问,要不要收钱爵爷的钱。
果然,贺致寰点头,说:“毕竟生意人,凡事都喜欢拿钱摆平,他要上门
,肯定要送钱,不过要不要收,由你来决定。”
飞机的无线电录音是广播形式的,所以贺朴铸和贺朴旭在飞机上,也都听到钱爵爷吐口,说自己害人的事了。
而在他们看来,以苏琳琅的骨气和硬气,是不可能收钱了事的。
所以贺朴铸说:“爷爷,我阿嫂肯定不会要钱的,她就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
贺朴旭正在等司机来接自己,送他过口岸,他也说:“爷爷,我也觉得阿嫂不会要钱的,算了吧!”
但是,他俩显然还不够了解苏琳琅。
她说:“有钱不赚王八蛋,况且我最近正急用一笔钱,钱家要给补偿金,这钱我必须要。”
贺朴铸有点想不通,他说:“阿嫂,你确定要收钱家的钱吗,他家是资本家,钱都是剥削来的民众的血汗,特别肮脏,算了吧!”
贺朴旭恰是一根墙头草,发现苏琳琅的态度是想收钱,他立刻改口,说:“朴铸,咱爷爷都差点死了,大伯到现在还是植物人,咱家是被钱家害的那么惨,他们赔点钱是应该的,咱们收钱也是应该的,以我看,这钱,咱们该收。”
他又对苏琳琅说:“阿嫂,我会回大陆好好拍戏的,但是您听我一句劝,脏的是钱家,不是钱,你要钱才是对的。”
转眼间两兄弟竟然为了不相干的事争吵起来了,一个觉得该收钱,另一个又觉得不该收。
话说,在如今的港府,想要真正意义上彻底剿灭社团,很难的。
因为社团的背后必定有豪门,或者政府背景在给他们撑腰,打倒一个大佬,就还得把他背后的撑腰势力也打趴。
而在把给社团撑腰的势力也打趴后,虽然苏琳琅不一定能做得到,但她想试一试,把尖沙咀,铜锣湾和旺角等地,用经商的方式改变,变成没有那么多女性在站街的,真正的繁华都市。
这也是她要清理社团的第三步,用良性产业替代如今正当红火的卖.淫行业,改变港府底层女性们只能站街的悲惨命运。
但要做这件事,她就需要钱了,一大笔钱,仅仅是前期,第一笔的投入,最少也得四五百万。
所以她今天才一早起来,就要问贺朴廷借一笔钱。
这可真是瞌睡遇上了枕头,想要报警,追查钱爵爷父女,还得跟律师好好商量才能敲定明目,也才好让他们都去坐牢。
但在还没报警之前,她又何不敲个竹杠,敲钱家人一大笔,也正好可以作为她在尖沙咀创业的本金?
不过既她想要钱,就不必钱爵爷找明目给她了了,毕竟钱爵爷那种人哪怕是来求饶的,也会暗藏杀心,随时捅人刀子的。
但恰好,苏琳琅有个特别正大光明的理由,可以堂而皇之的,收他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