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7 章 虚影(2/2)
文婴帝看了略有些紧张的九子一眼,他放下茶碗,拍了拍手道:“朕这后宫也空了许久,也该进些新人了,后位空悬,时间久了,立后的折子都堆成山了,上次你的洗尘宴上,我见这名女子,气质颇为独特,阙清月,既然你说她聪慧,那朕让她进宫,执掌凤印,你觉得如何?”
那一刻,东方青枫只觉得全身像泼了盆冷水一样,从头凉到脚,没有想到,白衣的母后戏言,竟一语成谶。她进宫?执掌凤印,不行,这绝对不行。
他忍不住站起身,揖礼道:“父皇,立后乃是大事,那阙清月今年不过十七,就算有几分小聪明,但面容稚嫩,说话意气,而且,她……为人十分娇气,被阙氏惯得不成样子,一路上儿臣当真是苦不堪言,恐怕以她的性情,不能担此后位,还需父皇三思,择人立后。”
文婴帝看着他急得从椅子上站起,一番话字字句句
不同意。()
“父皇。”东方青枫又道:“当年我母亲便受当时的皇后搓磨,差点落胎,父皇亦受后党牵制二十年,如今总算将后党一脉尽皆清除,若是让阙氏的女子进了后宫,那岂不是重蹈覆辙,那阙氏本就是大族,若在出一位皇后……”东方青枫突然停住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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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婴帝意味深长地道:“你知道便好。”
他看着九子,说道:“国师如今告老,纵观天下,能比得上国师玄技的人,无几人,听说,阙清月便是其中一人,据说她还有翻云覆雨之能,又是阙氏的人,那正好,国师退了,我可以不立她为后,但她,便是继国师之后,我大聂,下一任国师。”
东方青枫听到的那一刻,他的手,垂了下来。
他可以反对文婴帝立白衣为后,却没有立场反对文婴帝立她为国师。
大聂的国师,不同于阙氏族长,白衣若为族长,还可自由婚嫁,可做了国师,做了大聂的国师,一生将奉献给大聂,无一人娶亲,亦不许娶亲。
东方青枫低头,将拳手攥紧。
“好了,就这么定了,麟儿,你需知,只有自己有了足够的力量,才能拿到你想要拿的东西,朕要休息了,你退下吧。”
东方青枫不知自己是如何离开皇宫。
那大太监望着九皇子落魄背影,他道:“皇上,奴家看这九皇子伤心得很,您何不成全了他。”
文婴帝喝了口茶,摆了下手:“你看看他,因为一女子,失魂落魄,成何体统,朕这儿子,哪里都好,长得仪表堂堂,少年便是英雄,武功盖世,但就是像极了阿黎,他性子比起我,更像阿黎,对至爱之人,一往深情,恨不得把命给出去,阿黎当年便是如此,我与她相识,她便为我挡了两箭,生死安危都不顾,亦不悔,入宫后,我为保护她,待她不好,她亦对我不离不弃,深情如初,唉,好不容易能待他们母子好些,阿黎又去了。”
文婴帝道:“可他不是阿黎,他是个皇子,以后这江山也要交给他,他怎能沉迷这些儿女私情,我若不如此,他与那阙氏的转世祖在一起,恐怕给他江山,他都想不要了,只想与那女子缠缠绵绵,你侬我侬,他,实在像极了阿黎,是个痴情种。”
“可做了皇帝,痴情便是弱点,会放低警惕,被人利用,被兄弟迫害,被夺走一切,那是自取灭亡之道,朕只有把那女子按在了国师的位置上,朕这儿子,才能拼尽全力去争这个位置,并且一生会为了这个女子,坐稳皇位,因为,他一旦坐不稳,那女子,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毕竟,谁做了皇帝,会容得下一个其它党派的人在身边呢?
“皇上,您真是用心良苦啊。”
“希望他能懂得我这一片苦心,皇位,只有去争,方知,得来不易,才会珍惜,我不会白白给他,他只有自己争到了,才能坐得长久。”
“九殿下定能理解您的苦心。”那大太监道:“皇上,这个月又送来了不少美玉,刚送进玉室,您可要看看?”
文婴帝刚睡醒,正要去玉室打坐
() (),听到后?()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来了丝兴趣,“看看吧。”
“您慢点。”
来到玉室,文婴帝坐在大聂江山图雕面前,先欣赏了一番这每次看见,都让他震撼激动的玉雕图。
这时小太监将一盘盘美玉,放至于文婴帝面前,文婴帝一摆手,“下去吧。”
“是。”几个太监退了出去。
大太监守在门口。
文婴帝低头看着这些如玉脂玉膏般的美玉,正散发着莹莹的光,离他最近的一盘玉上,他看到一只红色的玉。
此玉不但鲜艳,且油脂丰富,清透润泽,在一众玉质中,十分出众。
文婴帝将那玉,拿在了手中,先以手摸索感觉,嗯,肉质细腻,是块好玉,他放在掌心,借着灯光细看。
不知是眼花,还是灯光闪了下,玉中竟然有一虫,一晃而过,接着文婴帝的手掌便传来尖锐的剧痛。
“啊!”他手中玉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他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盯着自己的右手,肉眼可见他的右手开始发乌了。
“毒,是毒,来人,来人!”他觉得自己喊出声,但剧痛让他只是张了张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很快,这毒便蔓延开来,从手掌,一直到手腕,到肩膀,剧痛让文婴帝一直喊着,“来人,救我,救朕。”他的手臂动不了了。
很快他一半身体坐不住了,倒在了地上,他快死了,他是不是快死了,不,不!
文婴帝头发凌乱,涣散的目光望着面前那幅大聂江山图,依然那么美,那么美,那是他的,他的江山,是他坐拥三十年的江山,是他打败无数兄弟,踏着刀山血海才得到的江山。
他还没未坐够,他还想再坐十年,二十年,他不想死,不想死……
文婴帝伸手去抓那一片江山。
朕要活着,要活着,朕要……
只见那幅绿油油的江山图,突然一花,竟像活了一样,好似打开了地府的大门,放出了绿光,不断地从中冒出绿气,一道朦胧的影子,出现在文婴帝面前。
“你,你……救我!”文婴帝整个人无法动弹,剧痛使他深身颤抖。
那道虚影颇有几分儒雅,还带着一丝君临天下之气:“要我救你,呵,如你所愿。”说完,便投身到文婴帝体内。
文婴帝发出一声惨叫。
身上的毒纷纷退去,但另一种剧痛,更让文婴帝痛不欲生,仿佛身体被不断撕裂,不断撕扯,五脏六腑差点被撕个粉碎。
他感觉到后颈后背如火在烧,铁烙在烤,“救救,嗬嗬嗬……”文婴帝发不出声音,全身剧烈抖动。
喊,喊不出声,动,无法动弹。
他一边嗬嗬,一边抖着手,用力地够着,够着那随着他倒下,掉下来的一样东西,那东西摔碎了,里面红色散发着腥味的丸粒,散了一地。
他抖着手,捏着往嘴里送去,连捏了数十下,才捏到一粒,吞入腹中。
文婴帝感觉
() 到,全身的痛苦,突然如潮水退去,他的后颈一阵剧痛,昏死过去。
外面的大太监,在关着的石门外站着,文婴帝打坐早晚一个时辰。
可今日怎么过了一个时辰,皇上还未出来,难道是美玉欣赏太久了?
大太监本打算推开石门,问问皇上,是否用膳。
石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文婴帝走了出来。
大太监立即弯腰,笑着问道:“皇上,这次送上来的极品美玉,您可还满意?”
……
东方青枫出了皇宫,一拳砸在皇宫的墙壁上,那坚硬如铁的壁,留下了一个拳印,他的手,也流出血来。
进出皇宫的人看向他,他则恨恨地瞪了他们一眼,一转身,走到马前,翻身上马,策马狂奔,离开了皇宫。
在无数道寒风,与马匹嘶叫声中,他才回过神,竟不知不知出了城,他竟然想去阙族老宅,可理智回归,他又勒紧了马,停了下来。
父皇今日为何会问这样一番话?
父皇在试探他。
他身边有探子,他的一举一动,早已暴露在父皇的面前。
可是为什么?到底为什么,难道身为皇子,就不能有自己喜欢的人吗?
东方青枫赤红的眼睛,望着那片雪茫茫的远方,不知多久,才强迫自己回转。
暂时不能去,去了,有可能出现更糟糕的情况,至少现在还不是最糟糕的结果,但这结果却不能再糟糕了。
白衣做国师,好,她若做国师,那他,就做皇帝,她一生不能嫁,那他就一生不娶,至少,两人都在宫里,还能常常见面。
至少,她不会嫁给别人,他强忍痛苦。
驱动身后的马匹,一路回了王府。
刚到府里,刘司晨就迎出来了,见到自家殿下,立即神秘兮兮道:“殿下,你猜谁来了?”
他这么一说,回过神的东方青枫,看向院中的马车,很熟悉,是阙氏的马车。
“是阙氏那小祖宗,她今日来府上了,正在殿下房间等殿下呢。”别说,这小祖宗还挺懂得礼尚往来,昨日他们去阙府,今日,她便来王府,还带了礼来,都是族里做的一些吃的,虽是家常,倒也新鲜得很,这还是这小祖宗第一次登门来访呢。
东方青枫听到,扔了手里的马绳,向府里大步走去。
速度之快,刘司晨想伸手接马绳都没接住。
东方青枫伸手打开房门,便见阙清月端正地坐在他房间的桌前,手里拿着她让人稍过来的道书,这几日东方青枫天天睡前会看一眼,白日便放在桌上。
元樱进了王府,如进家门,早已跑去王府厨房吃羊肉锅了。
阙清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然后坐下来,刚拿起书,便见东方青枫走在门槛处,痴痴地望著她。
她轻笑一声,抬头看他。
一身清蓝色衣衫,她坐在那里,如珠如露,如玉如风。
她声音有些慵懒,懒洋洋地放下手中书,开口道:“怎么了?见到我不高兴吗?”
东方青枫带着满身的委屈,快步走过去,将她拉了起来。
阙清月捏着袖子,不明所以地被他拉起身,她左右看看,再看向他,这是要干嘛。
他凝神她片刻,抿了抿嘴,就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白衣。”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