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外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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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语惊醒梦中人,成亲数月,江颂月此时惊觉,其实她只是需要一个孩子继承家业而已,并不需要成亲、不需要养男人。

    不成亲,她就不用离开家和祖母了。

    至于孩子爹,相貌过得去就够了,是谁,不重要,反正孩子肯定是她的。

    “我怎么没早点想到呢!”江颂月懊悔不及。

    这种感觉好比她守着一个破房子过了十年,千辛万苦用破房子换了二两银子,买定离手,发现破房子底下藏有巨大的金矿。

    江颂月悔得心口疼。

    她越痛苦,闻人惊阙脸色越难看。

    原来江颂月挂在菩提庙银杏树上的红绸,写了他的名字,并非倾慕他,而是觉得他是生孩子的最佳人选。

    如若她当初就想到可以去父留子,两人至多有段露水姻缘,成亲……怕想都别想。

    闻人惊阙脖子上青筋直跳,忍住情绪,道:“让开。”

    懊悔中的江颂月扭头。

    床幔落下后,帷帐中光线微弱,闻人惊阙偏着脸,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不过声音足够表现出他此刻的情绪。

    江颂月从自怨自艾中清醒,意识到自己的反应代表着什么,赶紧赔不是,“我就是想一想,现在咱们都成亲了,要过一辈子的,我肯定不会只想借你生孩子……”

    “让开。”

    闻人惊阙的声音仿佛在冰河里浸泡过,格外的冷漠。

    江颂月见过他笑语盈盈的温润假模样,听过他斤斤计较的挤兑与不轻不重的威胁,这样的疏冷前所未有。

    她被震住了,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而闻人惊阙未出第三声,直接倾身过来。

    江颂月僵直着身子,看着他摸索到自己的手,一把丢开。

    又看着他从自己身上翻过。

    这时二人离得很近,江颂月终于看见了闻人惊阙的双眼,常常弥漫着春风的柔和目光结了冻,幽黑冷冰,看得人心里发寒。

    江颂月一动不敢动,看着床幔掀开。

    帷帐内一明一暗,很快,榻上就只剩下她一人了。

    一阵窸窣声和磕绊声后,外面也没了声。

    江颂月唯一能肯定的是,闻人惊阙还在屋中,因为没有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

    可大晚上不睡觉,他下榻做什么?

    江颂月抱膝等了会儿,没听见任何动静,耐不住性子,悄悄掀开了床幔的一角。

    内室中烛光静谧,炭盆偶尔发出细微的声响,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动静,也不见闻人惊阙的影子。

    那就是在外间了?

    江颂月轻手轻脚下榻,穿着单薄寝衣暴露在空气中,立刻冷得打了个寒颤。

    内室燃着炭盆都这样冷,外间用屏风与帘子隔开了,岂不是更冷?

    她披了件衣裳,悄声挪到屏风后,掀帘再看,见外间软榻上的矮桌被移开,闻人惊阙

    躺在上面,身上只盖了件外衣。

    这是江颂月的闺房,所有桌椅家具都是为她量身定做的,软榻有点小,闻人惊阙身量长,仰躺着,双膝被迫屈起。

    江颂月看懂了,这是生气了,要与她分床睡。

    落雪的冬夜,真这样睡一宿,不冻出毛病也得落个风寒起热的下场。

    江颂月说错话伤了人家的心,只得放下身段去哄。

    她没这经验,躲在屏风后犹豫了好一会儿,抬步朝外间的直棂窗走去,到了窗边,回望不理人的闻人惊阙一眼,瞧人没反应,她打开了窗子。

    在庭灯的柔和光芒下,江颂月看见了庭院中的茫茫积雪,空中,柳絮一样的雪花静谧无声地飘着。

    这是一个宁静的冬夜,没有风,但寒气刺骨,趁机涌入房中,让江颂月当场打起哆嗦。

    她连忙合上窗,裹紧外衣,用半是自言自语,半是与人闲谈的口吻道:“雪好大,这么冷的天,不睡床上一定会冻出风寒的。”

    房中无人应答。

    江颂月有点尴尬,站在窗边搓了搓双肩,慢吞吞来到软榻旁,坐下去,轻推了闻人惊阙一下。

    “睡在这儿,你不嫌冷啊?”

    闻人惊阙闭着眼,置若罔闻。

    江颂月揉揉鼻子,偏过身子将手搭到他膝上,讨好地揉了两下,道:“方才是不是又撞着什么了?撞着哪儿了?我给你揉揉。”

    烛光跳动,在闻人惊阙脸上留下明灭的光影。

    江颂月望着他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庞,慢慢收回手,嘟囔道:“是你先提的,我才会那样想。而且我只是想了一下,没有真的要抛弃你。我都与你赔不是了,你心胸宽广一点啊!”

    “我又多了个心胸狭窄的罪名?”闻人惊阙开口,冷冷质问。

    江颂月喜他肯理自己,离他更近些,哄道:“没有,我没有这样说,你不要想太多。”

    “我想太多?”闻人惊阙冷笑,“行,我是阴险小人、伪君子,我心胸狭窄、会伪装……”

    语调一转,他顺着前面的话道,“对,我还装瞎利用你。我这么可恶,你管我冻死冷死?”

    何止!

    江颂月觉得他以前翩然公子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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