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2/2)
“不是男朋友。”
露可说。
江夏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一塌。很好,他还有机会。
红魂见露可眼睛还盯着屏幕,整团魂都快服了,不可思议地催促她:【快接电话啊!】
这电影虽然她也挺喜欢的,但这是封逸言打来的电话啊!
那个混蛋又高傲又难搞,很难主动打电话过来的,一定是有什么事,如果接的不及时,那家伙指定不会再打来了。
露可艰难地把眼睛从电影里拔/出,就在她要按下通话键的的时候,电话暗了下去。
对方挂断了。
来电的手机铃声响得很短暂。
如果按照嘟嘟嘟算的话,大概总共只响了三四声这样。
露可松了口气,继续看电影,【他挂掉了。】
红魂不可置信:【等等,你不打回去?】
你天天想主人,就是这么想的,人家电话打过来都不接,只顾着看电影?
粉魂幽幽地叹了口气,语气老神在在的:【有些小狗是这样子的啦~】
她刚才看了直播,口音有点被李飞的台腔传染。
红魂无语:【哪些小狗?你告诉我哪些小狗这样?】
粉魂小光团在露可的精神海里原地蹦了蹦,意思是,喏,她们身体待着的这只。
红魂:【……】
露可也知道不对,挣扎了半秒钟要不要打回去,可电影里的妹妹她突然死了!
妹妹坚果过敏,无法呼吸,哥哥紧张地开车载她去医院,一路上争分夺秒,在公路上风驰电掣,妹妹呼吸不过来,就把车窗打开头探向车外,猛然间车灯照见一头死鹿,哥哥猛打方向盘避开。
吱地一声,车子打滑,妹妹的脑袋跟路边一根电线杆疾速相撞,一声巨响,鲜血四溅。
露可打了一个激灵,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坐在车后座的妹妹脑袋……似乎被撞掉了!
她决定等这个剧情过了就回拨过去。她不是故意不接电话
,是手机不在身边,没看到他来电,等会看到了就会打过去的!
结果这剧情环环相扣,开车的的哥哥做错了事根本不敢回头,但能通过他发白的脸色,惊惧痉挛的肌肉能看出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一路沉默地开回家,下车后径直逃回卧室,把自己捂在被子里,抖抖索索捂了一个通宵。
第二天早晨,妈妈发现了车里没了头的妹妹,发出了彻骨悲恸的尖叫。
哥哥眼神呆滞面无人色。
这电影剧情节奏没给人丝毫喘气的机会,一直惊心动魄,充满悬疑恐惧,露可完全没找到打回去的机会。
蠢小狗并不知道这电影是可以暂停的。
于是封逸言就这么一直被晾着。
封逸言没碰到过这种情况。
几乎所有人都秒接他电话,就连被红魂他们称为白月光的陆诗灵,也是从学生时代苦苦追在他屁股后面,秒接电话秒回信息。
一开始,封逸言以为露可或许是在洗澡,没看到他电话。他也没怎么在意,把手机一丢,就去了二楼的棒球室打单人棒球。
打了半小时,运动发带都被汗水浸湿了,想着那家伙肯定回电话了,结果拿手机一看,上面确实有一个未接来电,但却不是露可的,是经纪人的。
他挑了挑眉梢,觉得她这澡洗得够久,等看到他的未接来电一定会吓得立即回拨过来,再忐忑跟他解释。
封逸言简短回了经纪人电话,随后开始拉伸筋骨。
这十分钟里他眼睛数次往手机上瞟,手机屏幕时不时因为微信短讯亮起,却没有电话响。
他把手机留在外面,去浴室洗澡了。
洗完澡出来他看了看手机,发现上面还是没有未接来电。
他冷笑了下,再次找到露可的号码拨了过去。
这次他没有拨打了三四声就挂断,一直耐心等着,露可没有彩铃,就是嘟嘟嘟的原始等待音,一声又一声的嘟——嘟——嘟——让人等得耐心告罄。
响到最后,对面也并没有人接电话,提示女音机械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可能手机不在身旁……’
他按掉电话,被气笑了。
事实上在封逸言再次打来电话的时候,露可的电影放到了末尾,只剩下两分钟。
末尾的也很精华,她全神贯注地看着,没怎么犹豫就选择忽视电话。
等看完后,小狗动作迅速地跟江家人道别,立即坐电梯回家,然后在门口就回拨了过去。
三分钟,应该没关系的!
小狗选择性忽视了之前的四十来分钟。
于是三分钟后,封逸言手机里那串长长的、没存联系人的号码亮起。他看了一会后,在按掉与接通之间,选择了按掉。
但是过了会,对面的来电不屈不挠地再次打来。
他面无表情地按下接通键。
没有说话。
听筒那头传来露可的声音,就如他所预想的那样,对方的声音充满
了忐忑(),往常清亮有中气的声音现在听起来糯糯的⒆()⒆[()]『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一听就透满心虚,仿佛有虚拟的狗狗耳朵垂下。
“主人对不起~”
瓦达西瓦不是故意不接你电话滴,只是电影太好看了。
家里没人,封逸言只下半身随意围了条浴巾,没吹干的发梢还在往下滴水,顺着肌肉线条流畅的腹肌往下滑,最后没入人鱼线里面,被浴巾吸干。
他毒舌嘲讽:“主人,奴隶当上瘾了?”
露可:“啊?”
一秒后反应过来,她又喊主人了。她一心虚,旧称呼就冒了出来。
封逸言冷声道:“为什么这么迟才接电话?”
露可还蛮回味那电影的,这是她第一次看电影,半个脑子还震撼地沉浸在电影剧情中,闻言兴奋地如实回答:“因为刚刚在看电影!”
“……”
没有预料到这回答的封逸言唇角冷扯了一下,在沙发上坐下,把手机调到扬声器模式放到一边,扯下脖子上挂着的毛巾擦头发。
晾了露可几秒钟,蠢狗回过味来了,兴奋的语调下降,小心翼翼问:“封逸言,你是不高兴了吗?”
“你觉得呢?”
封逸言把毛巾一丢,不耐道,“容我提醒一下你,从我打你电话到现在。”他看了看墙上的钟,“总共过去一个钟头了。”
实际五十分钟不到。
“如果我公司里每个人接电话都需要那么久,那公司早就倒闭了。”
系统默默吐槽。
露可又不是你员工,而且现在是晚上,又不是工作时间。
稍微嘴巴利落点的人大概会立刻反驳回去,但笨蛋小狗乖乖道歉,“对不起,我错了,下次再也不这样了,我会立刻接你电话的。”
道歉态度这么诚恳,封逸言心火稍微降了一些。
其实本不该多废话的,又不是跟朋友闲聊,但不知怎么的就是忍不住再刺两句,“大晚上的还在电影院?”
他顿了顿,唇角一拉,忽然想到一个可能,“……交男朋友了?”
露可:“没有啊,不是在电影院,是在邻居家看的。”
哦,不是交男朋友了。
等等,邻居家?
封逸言脸上原本戏谑冷笑的神色一下消失了,变得冷峻起来,眉心微皱。
这蠢兮兮的家伙是在邻居家看的刺激电影?
大晚上。去别人家里。看刺激电影。
很好,要素齐全。
这蠢货虽然脑回路奇怪,但无法否认她的皮囊确实很漂亮。
竟然几天不见,就被人哄到家里看那种电影了。
他垂下眼皮,声音缓慢,冷得冻人,“你邻居多大年纪,男的女的,带你看了什么电影,住哪一楼,不要撒谎,全部告诉我。”
露可听着封逸言声音,发现他好像真的生气了,立即正襟危坐乖乖回答,连跟江春江夏怎么认识的也一股脑的说了。
封逸
() 言听完眉梢中的冷意大大缓解。
不是怪大叔,也不是那种电影,是惊悚类电影。
不过他觉得那个叫江夏的大二男生很可疑,指不定是看上这家伙了,还是有被骗的风险。
“下次电影别去别人家里,家里没投影仪吗?”
“可是我不会用啊。”
“蠢死你算了。”
封逸言嘲讽她一声,本打算三分钟挂断电话的他往身上套了件短袖后,点开了视频通话。
露可接通。
在手机里看到封逸言的脸她很兴奋很开心,咧开嘴巴,笑得阳光灿烂又蠢兮兮的。
封逸言移开目光,没看这笨蛋美人能烧灼人眼的灿烂笑脸,态度冷漠地开始教她用投影仪,总共花了十五分钟。
教完后他都快忘了他打这电话的目的是为什么。
正在他要开口的时候,露可看着视频通话里的封逸言,笑容无比的满足,甜甜地对他说,“封逸言,我今天看你直播了,你看到弹幕了吗?我发了好多个哥哥。”
封逸言眼皮跟心脏都猛地跳了跳。
什么,那些哥哥还真是她发的……
他扭开脸,拧着眉心,脸色不耐烦地从喉咙里嗯了一声。
露可发现他没有真的不高兴,就涎皮赖脸起来,得寸进尺地凑了更近些问:“我可以偶尔叫你哥哥吗?很偶尔很偶尔的那种。”
封逸言黑眼珠子在长睫毛下滑过去,回看她:“为什么想叫我哥哥?”
露可想说因为以前你让我叫你哥哥啊。
‘哥哥带你去玩’,‘哥哥带你去打疫苗’,‘哥哥带你去游泳’。
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成主人了,好像是从他把她带去学校上学之后……
‘蠢狗不许老赖在别人怀里’,‘以后叫我主人,主人喊你回来必须回来,你再把肚皮给别人摸试试看?’
露可回忆着。
系统生怕露可不管不顾地认亲,在脑子里拼命发警告。
过了会,她眼中的追忆之色变淡,回答说:“因为我想有个哥哥。”
封逸言眼睫微动,没有说话。
露可调整坐姿,把手机放到边上支着,对着镜头合起手掌,跟拜佛似的:“可以吗?我就偶尔,很偶尔叫一次!”
封逸言:“我还没死呢。”
露可改成双手合握。
卑微小狗在线祈求,就像狗狗身时蹲坐在地上前爪扒拉人,蓝汪汪的眼睛像滚着汪水,就这么可怜兮兮地望着屏幕,谁都不忍心拒绝的……封逸言也…中招了。
他清了声嗓子,别开眼,冷硬地说:“嘴长在你身上,当然随你。”
小狗满足极了,耶地开心大叫了一声,高兴地在床上打滚,一边打滚一边说,“哥哥,我好想你啊!如果你每天打我电话就好了,我可以见你吗?你可以再带我玩吗?我们可以一起去打球吗?”
封逸言被肉麻得受不了:“适可而止,不要得寸进尺。”
她妈妈怎么养的,怎么这么肉麻兮兮还顺杆爬,谁受得了她。
露可一秒爬起来:“噢。”
封逸言问她:“我奶奶给了你我的电话,为什么没打?”
露可:“你不高兴我找你,所以没敢打扰你啊。”
想到什么,她纠结难过地问:“你……是不是有点讨厌我啊?”
从重新见面以来,他一直对她冷言冷语的,而且一消失就是一个多礼拜。一想到心心念念的主人可能讨厌现在的她,修狗就沮丧得想要趴窝。
露可的难过是真心实意的,情绪极其传染人。
封逸言瞳眸怔了怔,慢慢收敛起原本漫不经心的神色,神色默然了一会。沉吟了片刻,他最后还是决定说实话。
她太真诚了,所以他也无法撒谎敷衍。
“没有讨厌你,只是你的名字,我有些不习惯。”
“不习惯我的名字?”
封逸言沉默了两秒,“你的名字,跟我以前养的小狗一模一样。我的小狗,她,去世了,所以我……”他闭嘴不说了。
露可豁然愣住了。
十三年了,原来不止她想念家人,家人也在想她。
封逸言一直没有忘了她。
冰蓝的眼睛愣愣地看着视频里的人,有那么一秒,封逸言以为那双眼睛会哭出来,但没有。许久许久,他听到她轻声问,“那、你想那只小狗吗?”!